不过，郑源也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确实不像是个人。
明明是个美丽的女子，却让人感觉这份美的让人无以言语，就好像是，一种设定一样，是这个设定让郑源觉得她很美，但实际上女人究竟长相如何，郑源一点印象都没有。
郑源说不出来她为什么美，甚至在他心目中，这女人的美貌要更胜他见过的任何女子，甚至任何山河壮景。
但他，就是描述不出来。
在他心里，这女子闭月之色，无繁星可拟其容，姣美之艳无盛阳可争其辉。
女子微微凑前，仔细端摩着郑源的脸，就好像在看什么珍稀物种一般，看得郑源有些不适，但他依旧寸步难动。
不过郑源感觉的出来，这个女人很开心。
“这宇宙条条，你是唯一的变数。但我怎么看，你都是个普通的人类啊。难道，就是因为你说的那个道理所以才会这样吗？”女子带着笑意道。
郑源甚至都记不住对方的相貌，却依旧对对方的笑而感到沉醉。
女子似乎也没打算指望郑源说话，自顾自的道：“它之前是不是也是这个反应。”
说着，女子指向天梯方向，“怎么样，写的还行吗？”
“嗯！”郑源下意识的嗯了一声，过了很久，郑源才发现过来自己的这声发出了声音。
“我能……那是你写的？”郑源立马否定了自己没意义的话题。
他有感觉，这个女人绝非凡物，能与对方说话的机会不多，断不能浪费。
“几时轮到你发问了？”女人笑道。
一股来的莫名其妙的压力贯彻郑源全身。
他甚至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他身体的每一寸筋骨都变得无比的沉重，重的他现在只想趴在地上，试试那个姿势会不会好受些。
看郑源的样子，女子笑的有些开心，眼睛注视起了郑源大脑的方向，“呦，原来是韦灭那个小家伙的所为啊。不错不错，虽然这小家伙与我当年比确实有些差距，但能创造出你这么个家伙，韦灭这小家伙也算有些功劳。”
韦灭，小家伙？
郑源大受震撼，但震撼之余，他也大致排除出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我想你也大概猜出来了，没错，我就是勿参。不过应该说，勿参是我。”女子笑吟吟的道。
女子说得轻松，却把郑源吓得冷汗直流。
勿参啊！
异界史上第一位圣王，也是有史料记载以来第一位白冕的使用者，完全可以说，她就是白冕的开山之祖。
最主要的是，这家伙可就是韦灭那家伙吹的神乎其神的神上神！
“好啦，我知道你有问题。你的存在我还是蛮开心的，所以，允许你问一个吧。”勿参笑道。
“作为所谓的神上神，你不该全知全能嘛？我的问题，你还要问？”郑源强忍着自己几近气绝的状态，问道。而说出这么一段话，已经把他脖子以上全部憋的通红了。
“这就是你配看到我的原因。”勿参笑道，“这宇宙中，一切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为何诞生，为何死亡。从头，到死，再从头……”
“一个生命，一个文明，一个星球，一个星系，甚至一个宇宙，它们每个时间节点对我来说熟悉的就好像是我还是生物时身体的一部分。不，比那更熟悉。”
“凡物们最难以琢磨的时间，在我眼里只不过像是一个个点。”
“那种感觉，就好像这世界的一切都像是你们地球人的电影胶片，而时间，就像是投影机，每一个个体的每一个时间点都是一张胶片，一条存活在时间里的个体，就是一盘电影。从诞生到覆灭，只不过是一场场殊途同归的电影而已。”
“而那些个体，他们的每张胶片我都了如指掌，清楚到他们一个时间点到下一个时间点发生了什么变化。”
“对于我来说，它们根本就没有在动，只是时间动了，带动他们动了起来，而他们的生死也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生死，只不过，是电影从开始，走到了结尾。”
“与我而言，只要回过头再从它出生的时间点开始看，那么它就又活了回来。”
“而他们也变得不再唯一，甚至你们的一秒钟，我能抽离出无数个不一样的异界。当然，在你们看来或许几乎是一样的。”
“但你不一样。”勿参笑着指向郑源，“你是独立的，是唯一的。过去的你我找不到，未来的你我也看不到。”
“你才真的像你们人类猜想的那样，一切的成长，一切的变化都源于你自己的改变，而不是时间带着你改变。”
“所以你的一切，我都看不懂。而你所经历之处，一切都开始变更，而你带来的变更，是全新的，我所不知的！”
“对于我来说，你这种家伙真是种惊喜！”勿参像个小女孩一样，激动的几乎就要跳脚了。“我写的那些，我想你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我，听不懂！”突然，郑源身体上的压力就那么消失了。
而令他自己都感到诡异的是，他竟然完全会想不起来刚才令自己痛苦不已的压力究竟是什么感觉。
勿参笑吟吟，但说话的语气有些伤感了，“正常，毕竟你是人类，即便我用最简便方式转述给你，你也理解不了我的感受。”
“你刚才说得道，是你故弄玄虚，还是心中却是这么想的。”谈到这个话题，勿参也不再时刻带着笑意了，神情中还带着些许严肃。
“这很重要吗，不过是你创造的一条产物而已，是对是非影响也不那么大吧。”郑源道。
此言一出，勿参大感不屑，“谁告诉你大道真法是我的产物？虽然我却有插手做了些许改变，但大致的观念是没变的。更何况，什么叫“不过是我创造的一条产物而已”？这个宇宙都只是我身体的一小部分，若我真着手制造产物，那也是无上的！”
而郑源目光灼灼，“可那没法让我成为你。”
郑源的话传入勿参的耳朵里，也令勿参不禁侧目看向郑源，“你的目标，是成为神上神？”
郑源没有回答。
勿参有些惊异，不断的咂舌，绕着郑源飞了两圈，看得郑源百般不自在。
“我见过很多知晓了神上神的存在，便以神上神为目标的人。”勿参道，“有些人是为了探寻未知，有些人是为了攀登，有些人则只是单纯的为了看看高景。但到最后，他们依旧只是幻灯片的一角。”
说着，勿参贴近了郑源，两人目光紧紧对视，而郑源也读出了对方眼神里那细微的戏谑和质疑，“你又是为了什么，跟那些人是同类人嘛？”
“本来并不是。”郑源如实回答，目光却开始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但韦灭改变改变了我的人生，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虽然因为老桃树的缘故，我还是愿意为异界而战，但我再也不想受他人摆布了。还有，我也想看看，站在顶点，俯视众生的孤寂是种什么感受。”
勿参轻笑，身体稍稍与郑源拉开些，“道法这个东西很神奇啊，无形物质，甚至几乎没有人能准确说出它究竟是什么，但就是这么个东西，却影响着无数人，影响着他们未来与否。”
“有些人穷极一生都在追寻自己心目中的制高点，可绝大部分人，绝大部分文明，从一开始他们的道就选错了，也注定了他们与自己的理想的未来背道而驰。”
说到这，勿参还歪了歪头，笑吟吟的看着郑源，“你觉得你悟的道，够你完成你的理想吗？”
郑源闻言，也轻轻的哼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坚毅和深邃，看起来无精打采的眼睛，却迸发出难言的自信，“我只管走我自己的，成否，那是天的事。”
勿参愣了片刻，点了点头，“好，那也期待着你能早日脱离肉身，铸就神上神之位，早点让我解脱。”
此话一出，郑源也愣了，“我成神上神你就会死？”
“哈哈哈……”勿参闻言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我乃神上神！凌驾整个闭环的存在！死？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那你就是……天？”郑源有些不自信，这也算得上他一直以来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