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神医现在何处?你难道准备把他放进太医院?”太上皇后也是无奈,这男人前半辈子征战杀伐,一身煞气,后来则绞尽脑汁挑选继承人,为继承人垫铺基业。
到现在,他还能算计一把,把那位民间神医坑进来,要是李拜知晓,八成能从坟里跳出来,儿子在他死后算计了他深藏的矿,老子不仅亲自安排他的死,还利用这件事情得位神医。
“已经接到都城,此人名为杜仲,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神医,不过此人心性小心,权贵贫家都能请他医病,但此人有个软肋——好酒怕死。”
太上皇说道:“太医院也不可尽信,精通药理之人也可以害人无于形,杜仲此人就权当给皇帝的双保险,如今北安如此不老实,岂能不面面俱到?”
太上皇后这次彻底哑巴了,就是端木崇也不得不服,他本派令卫安排,要趁机致李拜于死地,但他们的人刚开始行动,李拜就病死,本以为是老天开眼,竟也是太上皇的手笔!
这么一想,端木崇内心的怨念少了许多,再看现在的情形,他也知道轻重缓急。
“太上皇,靳尚此人颇有些复杂,他最近与厉王有不少接触。”端木崇直截了当地说道:“朕尚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但太上皇应该还记得厉王曾经养私兵的事情。”
“他一直自认为是第一人选,后来被朕抢走皇位,至少在他看来朕是抢,而不是正儿八经地嫡子继位,靳尚这样接触厉王,朕以为其中必有所图。”
“如今又能拿出魏夫人的贴身饰物,朕准备盯紧此人,若能从他身上找到魏夫人的下落最好,若是不能,也能扒出他的底,但愿这次不要再牵涉厉王。”
端木崇也是把丑话说在前头:“端王的事例在前,他心慈手软,所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厉王的手段太上皇是清楚的,若他出手,势必是你死我活。”
“太上皇若不愿意看到我们自相残杀,那不如将一切扼杀在摇篮中,若厉王有什么多余的念头,让他趁早打消,至于靳尚……让我们揭开他的皮看看骨子里藏着什么!”
太上皇默然,可见是默许了。
凌不语趁机说道:“魏夫人也是我未来岳母,既然如此,臣想用身边的人去边塞打听她的消息,还请陛下首肯。”
“允。”
“多谢陛下!”
魏妩心知凌不语早就将人手安排下去,只是因为距离的原因才导致信息一直没有回传。
现在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就是走了明路,后面办起事来能更光明正大!
太上皇后执起魏妩的手,脱下手上的紫玉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这些年苦了你们魏家人,姑娘,无论凌霄是否能回来,你都要记住,我就是你的靠山,好孩子,和凌不语出宫吧。”
“多谢太上皇后。”魏妩没有拒绝,深深地施礼:”那民女告退了。”
两人一一行完礼,太上皇后甚至一脸怜爱地将两人送到门口,直至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挥退高公公和方公公,这才对皇帝说道:“跪下!”
端木崇二话不说,撩开衣角跪倒在地,太上皇后眯起眼来:“你可知错?”
“情难自禁,何错之有?”
“混账,你可知前阵子的流言有多盛,若非我没有出面,不知道还要多多少话,你是天子,没人敢舞在你面前,可是小五不同!”
“她如今本就没有了贵女身份,在那些贵夫人、小姐面前还要低一等,还要遭受他们的敌对吗?你后位空悬,还有多少人盯着,又有多少臣子还在重提选秀!”
“以前你不知道就罢了,如今晓得内情,就该知道魏家为端木家付出了多少,你这泥潭,还要让小五踩进来吗?”太上皇后可谓是痛心疾苦:“何况,她心属之人并非是你。”
“可是我天子,想要一个女人难道不容易?”
“然后呢?让她入宫,看着你满后宫的女人,日复一日,她还会是你当初喜欢的样子?”太皇后长叹一声:“你难道看不出来今日凌不语的用意?”
端木崇沉默了,凌不语啊凌不语!
他早知道凌不语智多近妖,顺水推舟的本事一流,其目光更是长远,在处理儿女情长时也能利用这种优势,顺势就在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面前将一切都摆在台面上。
上次紫宸殿之后,太上皇后就旁敲侧击过他的想法,他并没有遮饰得太狠,透露些许。
现在想想,当时太上皇后的神色就相当复杂。
太上皇不知为何看了太上皇皇一眼,就听到自家媳妇训斥道:“他二人情投意合,你除了是皇帝,还有什么比得过凌不语,你比他年轻,比他长得好看?”
“你年长小五多少?自己心里没数?”
“你若不是皇帝,拿什么和凌不语比?你还是一个娶了多少妃子的男人,凌不语房里干净,连个通房都没有,你怎么比?人要有自知之明。”
太上皇在边上摸了摸鼻子,怎么听这番话将自己也一并骂了进去!
“总之,你若是不老实,我便认小五为义女,将来她唤你一声皇兄,做你妹妹,你好自为之吧,回宫吧,别呆在这里,我看着心烦。”
端木崇这才起身,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去,看他怅然若失的模样,方公公有些不忍,只等出了西行宫,才大着胆子说道:“其实太上皇后的建议不错。”
“你这老奴也看我的笑话?”端木崇憋了这半天,终于发泄出来:“朕是皇帝,为何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陛下,”方公公咬牙道:“比起强行让五姑娘入宫,你二人终有一日两见相厌,还不如听太上皇后的安排,到时候成了妹妹,这种情谊可是一辈子的。”
“成了兄妹,她以后的日子陛下您还能有名义关照,看着,若不然,他日她若成了臣妻,您又如何自处,再说……您不是还想用状元郎,一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岂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