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秦左挑起眉来,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与其长相截然不同的果断:“开箱,一样样查!”
这名属下一惊,抬头看着秦左坚毅的眼神,立马领命:“是!”
那边厢,向左心头恼火,自以为聪明的他瞧见现场的那些贵妇人对秦左的另眼相待让他觉得不妙,一边在心里怒骂秦左不要脸,一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想到带回来的两名舞姬,向天询问起她们的去处,听说是安置在驿站的后院,他立马抬脚往后院走去,二楼窗边,秦左看着这一幕,展开手中的扇子,轻笑道:“不中用。”
后半夜后院传来的声响惊到整个驿站,只能说北安送来的这些舞姬个个有些本事在身上,听得人面红耳躁,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靠近那个院子。
向天晨间睁开眼时,整个人都还没有缓过神,身边的人睡得香沉,衣衫化成碎片被随意地扔弃在地上,一夜欢纵,也没来得及收拾,驿站里都是男人居多,自然也没有叫水服务。
房间里弥乱的景象不堪入目,鼻间全是石楠花的味道,向天昨夜饮了不少酒,又觉得自己受了气,所以才会如此疯狂,一通发泄后,心境终于平和。
两名舞姬现在仍在沉睡,外面传来叩门声,响起的是熟悉的声音,但听着十分慌乱:“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向天衣衫不整,径自坐起来,鞋也顾不得穿,赤脚下榻拉开门。
来人也顾不得多看多想,说道:“大人,大理寺的人把驿站给围了!”
“你说什么?大理寺?”向天直觉不对劲,他们做了什么事值得大理寺劳师动众?
“正是,不知为何,突然间就将我们围了起来,现在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包括驿站的驿丞们,对了,那位世子爷都出去迎那位大理寺卿了。”
娘的,那小子长得娘里娘气的,为人处世倒是周全,昨天晚上当个小白脸引得诸位夫人关注,今天就提前一步去巴结这位柳韶峰,又赶在了他前头。
这时候的向天倒是不想想是自己拉了后腿,老话说得好——色字头上一把刀。
等向天收拾好自己冲出去,才发现情况比自己的还要糟糕,大理寺这是出动了多少人,外面站得满满的,而驿站里面,所有人都被揪出来!
他的人更是被人用刀子抵住脖子,双膝落地,十分狼狈。
昨天夜里打过照面的柳韶峰此时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一楼的厅里,驿站的驿丞们不知所踪,再看那秦左,站在柳韶峰的右手侧,看着像跟班似的。
“柳大人,这是什么情况?”向天的嗓子还有些哑,浸泡着昨夜的欲。
柳韶峰也没有多说什么,一摆手就让手下将一个箱子抬出来,上面的封条已经被揭了,但一看就是自己这一方的,属于南兴,他这下更是不解了,这不是南兴的货吗?
咣,箱子的盖子被揭开,露出里面的药材,柳韶峰看着向天:“你可知这里面混着什么?”
话说到这里,向天的脸色唰地白了!
秦左冷笑道:“向大人,我们一路同行,本以为彼此不算深交也算是同道的朋友,但没想到的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刺于我,昨夜的事只是小事,但这些是什么?”
他一步向前,从药材里弄出些东西,一一地摊在地上!
“我们除了呈给陛下的礼物,就是要用来与元昌交易的货品,这些药材仅是其中之一,但我对每一箱的情况都了如指掌,这些东西不是我们带来的,后来混入!”
“若不是柳大人见多识广,我还不知道此物有多凶险,既然我朝的货物中都能混入这么多,想必你们玉林的货物里有更多,向大人,敢让柳大人一查吗?”
向天的脸色陡然变了,喉咙里不停地吞咽,他不敢相信,这么快就被抖落出来!
这小子一路上装得像个不谙世事纯真的青年,结果却是他来揭发一切,他荒唐一夜,现在脑子有些跟不上思绪,喃喃说道:“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本官一查就知。”柳韶峰大手一挥:“来呀,查验玉林的所有货物!”
“凡与此物相同者,悉数捡出!”
这一声令下,大理寺众人将玉林的所有货物全部掀开盖子,将里面都翻了个底朝天!
看着自己带来的货物被弄得七零八落,向天却不敢出声,脸色难看得很,冷脸的柳韶峰来到他面前,轻笑道:“向大人冷吗?”
如今都要入夏了,这向天却好端端地打起了冷颤,柳韶峰也是明知故问了。
“……”向天无言以对,想要转身,柳韶峰却大手一挥按在他的肩上:“大人不必着急,今天的事情才刚刚开始,且坐着吧。”
他一用力,硬生生地将向天按在一边的座椅上,咣地一下抽出佩刀,刀柄落地,人高马大的柳韶峰如镇塔之神,将向天威吓得不敢动弹!
秦左见得此状,双手背在身后,若不是自己要仔细翻查,还不能知道自家的货物里被人动了手脚,虽然不晓得那东西是什么,他直觉不妙,索性主动上报。
那驿丞半夜被他叫醒的时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大理寺的人过来,事情就急剧升温。
等到现在,就是向天醒来后发现的情景了,整间驿站被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听闻此事已经上报给宫里,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让元昌人如此大动干戈?
无论是什么,这姓向的既不老实,为防患于未然,还是要上报!
瞧瞧现在的阵势,秦左对自己深感佩服。
货物一箱箱地被打开,那瓷器里面也装着不少同样的物品,肚子里塞得满满的,在柳韶峰的授意下,大理寺诸人直接摔烂了瓷器,咣咣当当搞了一地!
向天的眉心直跳,几度想要站起来,都被柳韶峰狠厉的眼神逼退,又悻然坐下。
直到那些陌生的东西被扔到厅里,一点点地积沙成塔,越来越多,向天彻底坐不住,险些从椅子上滑落,柳韶峰伸脚一挡,又将他往上提:“大人别急啊。”
“不急,不急……”向天脑门上已经一层汗,可他不敢动,连擦汗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