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
叶祈追到角落,把面包从狗嘴里抢出来。
“呜呜x﹏x……”
小狗子泪眼汪汪,瞅着那面包重回陌生的女人手中,吧嗒吧嗒掉眼泪。
“好可爱的狗狗。”
女孩子觉得茶杯犬表情像人似的,很神奇。
她喝掉了杯底的水。
甘甜清澈的水,让她干裂的嘴唇湿润了一些。
撕面包袋的时候,大概因为疲惫,试了两次都没成功,叶祈上前接过,扯开了一个口子,递回去。
女孩轻声道谢:“哥,谢谢,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是,以前也是。”
说话这片刻,茶杯犬轻巧跳上了女孩的膝盖,在女孩觉得它好可爱好乖的气氛中,趁人不备,嗖!
把女孩手里面包又叼走了。
这回没有等叼到角落,直接边跑边吃,等叶祈把它堵到角落的时候,它已经把面包给吃完了。
小孩拳头大的小面包,本来就不多,只能给那女孩垫垫肚子,这下也没的垫了。
茶杯犬叼着空了的袋子,蹲在角落朝女孩呜呜呜叫,示威挑衅。
“哥?”
女孩感觉这只小狗狗好像不喜欢她。
叶祈无奈地拎着小狗耳朵瞪了它两眼。吃都吃了,又不能让它吐出来,再说吐出来人也不能吃了。
“等早饭吧。”他对女孩说,“七点开饭,还坚持的住吗?”
女孩点头,“哥,只要找到你,我比什么都高兴,吃不吃东西没关系的。”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风灾之后交通瘫痪,所以你应该是灾前就在c市,为什么?你不是在京城读书吗?”叶祈严肃起来。
女孩低头。
“哥,我……”
“你逃学了?”
“哥,世界末日了,逃学不逃学还追究什么呢……我要不是恰好来这城市找你,现在还在京城的话,我们这辈子还能见面吗?”
女孩哭起来。
叶祈紧锁的眉头没有舒展,追问她到基地来的经过。
在女孩子哭泣的解释中,得知她灾前来本市找他,风灾后在城市各处求生,回不去京城也找不到人,在绝望中艰难度日,终于听说有个基地,基地的首领好像叫叶祈,于是本着试一试的心态,一路找过来认亲的经过。
叶祈严厉训斥道:“很危险知道吗,万一出了闪失,我连你死在哪里都不知道!以后你老老实实待在基地,不许再擅自行动,听见没有!詹晴!”
女孩子抽噎着点头。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
叶祈把女孩子安顿在自己床上睡觉,出门去忙。
刚出屋没走几步,忽然觉得不对劲,这才想起还有狗留在屋里,连忙返身回去。
一推门看见詹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茶杯犬蹲在床头柜,呲着一嘴利齿。
“茶茶。”
“呜汪——”
小狗子回头看主人,凶狠的表情换成了卖萌,仿佛正在咧嘴笑。
“过来。”
叶祈叫走了茶杯犬。
“哥……”詹晴听到声音睁眼。
“没事,你接着睡,七点会有人来送饭。”
叶祈带狗子走了。
路上低声警告:“你刚才是不是想咬她?警告你老实点,她是我妹妹,不许伤害她。”
茶茶趴在叶祈掌心哼哼唧唧。
后来趁着叶祈忙碌的时候,一溜烟跑没影了。
钻进了下水道,哧溜哧溜一阵乱跑,终于找到了一只眼睛通红的变异老鼠。
老鼠体型比它大不少,却一照面就被它两爪子制服了。
“呜呜呜汪汪!”
按住老鼠脑袋,茶茶一顿叫唤,努力交流。
狗和老鼠之间有外语障碍,但是变异后具有了一定灵智的动物之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服这个障碍。
茶茶选的这只老鼠脑子似乎还可以,红眼睛一闪一闪,基本能明白它意思。
那呜呜汪汪一通狗语的意思就是说:到城西去,找到我的女主人,赶紧告诉她,男主人想她了,再告诉她,男主人身边来了个女的,吃他的饭,睡他的床,很可能还要霸占他的人,让我家女主人快快想办法!
“呜呜汪!”听懂了吗!
“吱吱吱……”好像懂了。
“汪汪!”那就快去办!
茶杯犬吐出一块布料,以前从乔蓝衣服上咬下来的,残留她的气味。把布料交给老鼠叼着,让老鼠按气味寻人。
红眼睛老鼠吱吱吱叫着跑了。
为什么老鼠听狗话?因为这狗有毒。
见面两爪子给老鼠挠中毒了,想解毒,就得办完事回来,它才给人家解。
就挺狗的。
茶茶目送老鼠远去,这才回基地。
城西那么大,不知道这老鼠多久才能找到乔蓝,或者中途要是有了意外,还得再找一只老鼠办事……这是个笨办法。但却是它一只柔弱小狗狗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原本是想帮男主人传达思念的,它说有办法哄女主人,男主人还不信,哼哼,这下,它要告密,把男主人私下养女人的事情告诉女主人知道!
……
城南。
某保存完整的一栋联排别墅。
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穿着扎染大朵大朵鲜艳花朵的宽幅衬衫,躺在摇椅上叼着棒棒糖。
半眯着眼睛,百无聊赖听手下汇报。
半晌,才懒洋洋地说:“哦,知道啦,又少了个上供的小队嘛,以后这种小事不要来烦我。”
“老大,这个小队和别的不一样,他们头领是觉醒的,队里还有两个觉醒的副手,等于是三个觉醒者,还有一群打手,结果被人一夜之间给团灭掉了,下手的人实力绝对不可小看,万一是针对咱们……”
“啊,好了知道了,有人要针对我是吧?叫几个厉害的兄弟去,解决掉就是。”中年男人摆手不耐烦。
“老大……未必是真的针对咱们,不着急动手吧,或许可以先查查看……”
中年男人忽地睁开眼睛,棕色深瞳闪过两道厉芒。
手下一颤,“老大……”
“按我说的办。追查是谁干的,然后,动手,懂了吗?”
“是!”
手下退去。
男人离开躺椅,叼着棒棒糖,踩着凉拖,晃荡到露台上,凭栏而立。
初冬的城市萧条破败,空气微寒,男人身上的衬衫却是百花盛开,恍若穿着一个春天。
楼下院子里吵嚷嘈杂,劫掠归来的一个个暴徒小队正在上交战利品。
不远处的院子,更远的院子,周围许许多多能落脚住人的地方,都是人头攒动,声音喧嚣。
让半个城市闻风丧胆的暴徒队伍,主力盘踞在这里。
他们满手血腥,他们张狂残忍,他们毫无底线,他们也无人性。乌泱泱一群,像蝗虫,像蚁群,乌合之众,如渊如海。
花衬衫男人高居暴徒之上。
是他们的王。
王站在楼上,看了一会儿,深深叹口气。
“无聊的世界,无聊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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