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我的双臂受伤后,就留下了后遗症。我知道是我急切让奥布里亚把我的石膏拆除掉这一原因所致。
当时大家每日都忙于捉鱼钓鱼,我总不能整日不劳而获的吃白饭。尽管奥布里亚和梅娜丽丝几人反对,但我也坚持让奥布里亚把我的石膏去掉。
旧伤未愈,日夜劳累,营养不良等等原因,造成了现在我的双臂经常疼痛的后遗症。
卡洛亚挣扎着想发出吼叫,它每次这样的时候,一般都是前面有危险的时候。
我侧起耳朵听了听门内,并没有争吵打斗的声音。难道是我想错了?
我歇息了一下,试着抬抬手臂,手臂已经有了些力气,我把手放在门上,刚想用力推开,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吮吸的声音。
我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了,难道说……已经有人开始了?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力推开门,看到里面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
安德烈正跪在地上,抓着蛐蛐精的胳膊大口吮吸着他的血液,康拉德蹲在另一侧,抓着蛐蛐精另一条胳膊,正在找着饱满的血管。而蛐蛐精躺在床上,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他们两个听到开门的声音,连忙往门口瞧去。
我看到他们头发散乱,双目赤红,看向门口的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狰狞与阴鸷。
当看到是我后,他们又很快的恢复了神智,“船长,您怎么来了?”
安德烈放下他吮吸的手臂,因手臂上侧系着绳子,所以蛐蛐精那个被安德烈扎破的血管依旧在往外流着血液。
康拉德见状首先想到的并不是给蛐蛐精止血,而是赶紧用手把流出来血液抹到自己嘴巴里。
他原本苍白干裂的嘴唇,现在沾染了鲜红的血液,对着我咧开嘴巴笑着,竟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煞神,瞧着异常恐怖可怕。
“不然就浪费了,您要不要尝一尝,船长?”
他指着蛐蛐精流血的胳膊试探着说,看我没有作声,他才讪讪的把蛐蛐精手臂上的绳子解开,从床边随意找了一块破布,按压在他伤口处。眼睛还不住的瞟着地面上,那滴落的几滴血迹。
这便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我之所以要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日日巡查,也是害怕出现这种事情。人在饥饿到极致的时候,会反应迟钝,暴躁易怒,神智不清,出现幻觉,谵妄,甚至会得妄想症。
别说如今天这样喝人血了,吃人肉的事情都是不稀罕的。
我从蛐蛐精起伏的胸口看出他还有气息,心下稍微放松了一些。所幸他们没有拿刀子划破他的大动脉,估计是想着让蛐蛐精细水长流的长期供应着自己,而不是这一次性的买卖。
“你们给他吃了什么?”我指着床上悄无声息的蛐蛐精问道。
“不过是一些助于睡眠的药物罢了,这样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安德烈抹了一下嘴角,有些不屑地说。
“减轻他的痛苦?这么说的话,巴奈特是不是还要起来感谢你们两个?”
“感谢我们倒也不至于,只是船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如今这种境地,若不是走这条路子,您让我们怎么活?”安德烈看着我说。
“那你让他怎么活?”我生气的指着蛐蛐精喊道。
“您瞧他一身肥肉,别说喝他点血了,就是砍他点肉下来,也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啊!”
我就知道他们打的这个主意,蛐蛐精是我们船上事最多,最讨人嫌的人,但这都不是选择他的主要原因,而主要原因便是,他是我们船上肉最多的人。
“是不是他的血不够的时候,你们便要开始吃肉了……”
“船长,您不是第一次出海,相反您是海上经验最丰富的人。这种事……在海上,不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吗?我以为您会理解!”康拉德低着头,有些不敢看我。
一旁的安德烈忙不迭的点着头表示赞同。
“你说的对,这种事情在海上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这司空见惯的事情,一般都是在……海盗团伙里才会发生!”他们两个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脸的震惊。
“康拉德,安德烈,你们两个不要把海盗团里学会的那些用在这里……这里!是我的船,不要把那些肮脏的,丑陋的,恶心至极的行为放在我的船上!我船上的《船员守则》写的很明白,若是你们不知道,现在就出去仔细看清楚了。我的船员要互帮互助,共渡难关,而不是如你们两个这般自私,踩着别人的肩膀游到岸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