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共饮了合卺酒之后,颜凌寂就被推出去招待宾客。众人散去,屋内也安静下来。
颜凌寂屋里早就没了贴身伺候服侍之人,因此只余下君璧和带在她身边照顾的丫鬟。
“郡主,奴婢伺候您先沐浴吧?”冰儿看到君璧揉着脖子,似乎是被凤冠压得有些不太舒适,于是开口询问。
这样一天的折腾,君璧确实有些疲乏困倦,于是应下了冰儿的询问。
水温微烫却十分舒服,带着她喜欢的玉兰花香。君璧沉浸其中,感觉整个身体惬意而放松,她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君璧迷迷糊糊地被人从水中抱起,裹入了一条薄毯中。
君璧似乎闻到周围熟悉的清爽味道,还夹杂着淡淡的酒香。她缓缓睁开眼,看到了面前有些微醺的俊朗容颜。
颜凌寂轻轻将她放到床上,点点她因为沐浴而泛红的脸颊,“累了?沐浴也不让下人在旁边伺候,还好现在天气暖和,不然可要受寒了。”
君璧青丝披散,小脸红润,抓着身上裹着的薄毯,露出一段洁白的玉臂。斜倚在一旁的颜凌寂看着面前的美景,笑意渐深。
君璧上前环住颜凌寂的脖颈,钻到他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仰起头在他的下巴印了一个轻吻。
君璧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颜凌寂忍不住笑出了身。
颜凌寂把这个娇软的可人儿抱在怀中,亲吻一下她耳边的鬓发。暖暖的木兰花香萦绕在周围,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景珩。”颜凌寂听到一声软糯侬语的呼唤,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被叫得如此好听。“再唤我一声。”
“景珩。”君璧凑到他耳边又唤他,“那日听唐小公子唤你,我便记下了,却还不知你的表字如何写。”
“春和景明的景,君子如珩的珩。”颜凌寂清润的声音传来,如一股清泉流过君璧的心间。
果然是同音同字,系统这是搞得哪般套路,目标人物要是都是一个名字,到底考验她的记忆还是验证她的遗忘力?
颜凌寂见君璧似乎在发呆,双手撑到她的耳朵,迫她把目光完全留给他。
君璧仰面而躺,正好笼罩在颜凌寂的阴影里,觉得有些压迫感,下意识地侧过头躲闪。
“今晚不仅不够专心,难道还想要躲着我?”颜凌寂的指尖轻轻划过君璧的脸颊,勾起她的下巴。
颜凌寂的墨发有几缕散下低垂,半遮半掩的容颜,更显出惊心动魄的俊美。
他的眼眸深邃迷人,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子,一下摄取了君璧的心神,让她不知不觉间早已丢盔弃甲。
君璧的发丝散乱的落在床褥间,她的眼中如同笼罩着薄薄雾气,迷离动人。听着颜凌寂在她耳边喃喃细语,说着对她的爱怜,让她忍不住想要配合他。
龙凤喜烛燃了整整一晚,他们也折腾到天际泛白。
新妇第一日,晚起总是不太好,虽然颜凌寂再三表示没关系,君璧还是坚持起了身。
简单梳洗之后,冰儿开始替君璧挽发,颜凌寂无事也没离开,斜倚在榻上,视线一直追随着她。
君璧黑发平铺在肩上,如同上好的墨缎,流转着淡淡的光泽。因为已为人妇,冰儿就将这秀发全部挽起,为她凭添了几分妩媚风韵。
颜凌寂看到君璧只是简单插了素钗,下榻走近,伸手替她挑选了一支花纹精致繁复的金步摇,帮她插到了发间,左右端详很是满意,“虽然你带玉簪最好看,不过今日总该要喜庆一些。”
君璧拨弄着流苏,听着它们相互碰撞之间发出叮当脆响,“我就是觉得有些重了,带着不方便。”她说得随意,语气里还带着娇嗔。
身旁的冰儿和几个丫鬟有些被吓到了,战战兢兢,郡主这么不给面子,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夫君会怎么想。
颜凌寂却毫不在意,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宠溺地说道:“你若是不喜欢,就只带这一天就好,我令人给你做些轻巧的送来。”
君璧合了心意,笑盈盈地应下。
两人的相处完全不同于一般夫妇的相敬如宾,倒是让几个小丫鬟大开眼界,没想到这个颜家的少爷对郡主会如此宠爱。
君璧肤白如玉,冰儿还是稍微替她上了些粉,遮一下眼下太过明显的青黑,然后准备描眉。
颜凌寂望着君璧眉如远山,不禁想起杂记上无意看到的夫妇画眉之趣,于是抢先拿起了黛笔,跃跃欲试。
颜凌寂对冰儿挥挥手,说道:“我来就好,你们都先退下吧。”
冰儿看君璧朝她微微点了下头,便福身告退,带着几个丫鬟安静地离开了。
门轻轻合住,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颜凌寂手执黛笔,屏住呼吸,竟难得的有几分紧张。
君璧不禁勾起嘴角,笑着调侃他:“刚才还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这会儿倒知道怕了?”
颜凌寂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回道:“虽然我丹青尚可,这画眉倒是头一遭,我是怕把你画丑了。”
君璧笑颜如花,“你这话倒是说的没错,我也怕着呢,若是真画得不好看,你就等着我报复你吧。”
颜凌寂一手轻轻勾着君璧的下巴,与她的脸庞靠近几分,一手执着画笔,小心翼翼地在她的眉上勾画。
君璧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中也变得柔软起来。眼前他的发丝微散,垂落在肩畔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她不禁问道:“你对我这般好,以后是不是也会如此对旁的女子呢?”
颜凌寂正在收尾,眼看就要画好,突然手下一顿,还好及时收住,“我在这专心帮你画眉,你倒是会胡思乱想。我啊,此生只有你一个,定不会有旁的。”
君璧还是不依不挠,不断试探着颜凌寂的底线,“谁说的,你之前明明就有,男子见了那些好颜色的就会管不住自己。”
颜凌寂终于画好了,春黛淡扫,第一次画还算尚可。
他放下手中的黛笔,轻抚着君璧的脸颊,郑重其事地说道:“那都是遇见你之前的,那时候我根本不懂情为何物,无论你是否介意都无法改变。不管你相不相信,遇到你之后,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相思之苦。”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在我心里,你就是颜色最好的女子。”
君璧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响起:“本任务完成,连环任务之三传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