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珩直到半夜才回到家,刚一进门,就直奔君璧的房间。
此时的君璧睡得正熟,突然被一个庞然大物压住,还带着浑身浓烈的酒精气味。她被惊醒,挣扎着脱身,打开了床头的灯,却发现是满脸赤红、衬衣满是皱褶的风景珩。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君璧推开靠着她的风景珩,躲向了床边。
风景珩随着君璧的动作,仰倒在了床上,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她跟别人订婚了。”还能正常说话,看样子还没有醉到神智不清。
君璧不用猜也知道,风景珩说的她是庄紫萱。那女人究竟对他有多重要,可以让他变成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
君璧冷笑一声,“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风景珩偏过头望向君璧,一双深邃的眼眸此时混沌不清,好像蒙着一层云雾,“你们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绝情?”他说着伸手攥住了君璧的手腕。
“绝情?”君璧被风景珩碰到了伤口,疼得她咬住了下唇。她试图挣了挣甩不开,只能任由风景珩抓着,“绝情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风景珩也不看看,为了庄紫萱,把她害成了这幅样子。现在还大半夜扰人清梦,莫名其妙地发酒疯。
庄紫萱所谓的订婚不过是骗骗风景珩罢了,她将分寸掌握得很好,是订婚而不是结婚,让风景珩既能为她痛苦纠结、为她着迷追逐,之后她也仍有退路。
不过君璧不知道的是,风景珩对庄紫萱的浓烈执着的感情里,有几分是真正的爱恋,又有几分是不甘、是得不到的执念。
“我绝情?”风景珩难以置信地大声反问:“我为她做了多少事,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曾经……”
啪的一声,打断了风景珩的话,也把他整个人都打蒙了。
君璧打在风景珩脸上的这一巴掌卯足了力气,她没有受伤的手掌都有些疼痛发麻。“风景珩,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君璧嘴角挂着讥讽的笑,眼眶微红,神情虽然平静,但仔细看还是可以发现一丝哀伤。
风景珩自己不知道是如何与君璧纠缠在一起的,直到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脖颈转为湿凉,他眩晕的头脑才有了片刻的清醒。他一把拉开了君璧,“你疯了!”
君璧一口咬上了风景珩的肩膀,“疼吗?”她嗓音沙哑,带着哽咽。
风景珩感觉到胸口闷闷的钝痛比起肩膀的伤,疼得更加厉害,迟缓地点了点头。
君璧直起身子,一张娇媚的容颜此刻清泪纵横,眼眸中深深的悲痛,令人揪心,“我比你疼一千倍、一万倍。真是可笑,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男人。”
“我恨你……”君璧的眼泪不停地滚落,那炙热的温度,似乎透过风景珩的衬衣,依旧可以灼烧他的皮肤。
本来应该是亲密恋人最美好最令人沉沦的时刻,却在这两个人之间凄惨得让人觉得酸楚悲伤。
君璧边哭边凑到风景珩的耳边说道:“这是你欠我的,也是我还你的。”
风景珩看出君璧的痛苦,他想要停止,却发现自己无法反抗,只能伸手将她拥入了怀中……
风景珩起身去沐浴的时间,还在思考接下来如何面对君璧,起初有震惊,后来慢慢接受,此时安静下来却没感觉到后悔。不知道清醒后相对,会不会感觉尴尬?
不过风景珩的百般纠结,都没有派上任何用场,等他洗完澡回到君璧的房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风景珩找遍了住宅的每一处,君璧所有的东西都在,唯独少了她自己。
风景珩急急忙忙跑出门,外面安安静静,天灰蒙蒙的还没亮。他的脑中一片混乱,茫然地站着,不知道该从何找起,抬头突然看到门口的监控,才回过神来。
监控显示君璧是开车离开的,可是等风景珩追查到她的车,却发现那车被遗弃在了郊外。君璧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景珩一个坐在君璧的房间里,沉默许久。房间除了凌乱的床和上面一点不太显眼的血迹,其他都一如往常,只不过房间的主人却不在。
之后的一个星期,风景珩到处查找君璧的踪迹,可是一无所获。
“说你绝情,你还不承认。”风景珩笑得苦涩。他拿起手中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口。酒水从喉间滑过,只是微微辛辣,让他觉得这样的刺激远远不够。
风景珩斜倚在窗边,目光细细打量着房间的每个角落。
习惯真是个奇怪又可怕的东西,你会厌弃一件过时的衣服,可你永远无法舍弃一个和你有过共同记忆的人。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他承认自己放不下庄紫萱,他们曾经一起度过了那么长的时光,不是说分手就能忘记的。可是他们分开也已经很久了,他虽然痛苦过,但也渐渐习惯了没有她的生活。旧伤被挑起,仍旧会隐隐作痛,却不足以再让他痛彻心扉。
如今这道新伤,倒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刻骨铭心。更何况君璧不是庄紫萱,她甚至没有冷静地和自己说分手,就单方面切断了所有的感情,她以一种近乎惨烈的方式,让他悔恨交加,让他念念难忘。
他又犯傻了,他们根本就没在一起过,又何来的说分手呢?
风景珩攥着酒瓶的手,渐渐收紧,“真TM……”他深深吸了口气,一把将酒瓶砸到了墙上,摔的粉碎。碎片飞溅,滑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这一幕何其熟悉。
风景珩随手抹去脸上的血迹,沿着墙角缓缓坐到了地上。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君璧淡淡的气息,他的脑海中萦绕着那一边说着我恨你一边流泪的悲伤脸庞。
他应该也会像习惯庄紫萱离开一样,习惯君璧不在他身边吧?或许哪一天君璧会再度出现,带着她的真爱……可是君璧不是庄紫萱啊。
“风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夏羽兮接到了花文哲的电话,让她关心看望下风景珩,她今天有空就来到了他家。佣人帮她开了门,她却没发现风景珩的身影,直到找到君璧的房间,才看到他魂不守舍地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