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珩一觉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整个脑袋好像要炸开。他望着天花板,熟悉的颜色,周围也是属于他房间的独特摆设,很显然,他在家。
晏景珩捏了捏鼻梁,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他身上的衣服很妥当,是他常穿的睡衣。虽然昨天喝酒大醉,但是他应该被仔细地照料过,浑身清爽。
而昨晚的梦……似乎还残留着些许余韵。不过晏景珩也明白,那大概就只是个梦而已。一时间,他说不清楚心底的情绪到底是释然还是失落。
晏景珩慢慢坐起身,取过床边整洁摆放的衣服穿好,鼻息之间,萦绕着小姑娘独特的甜美味道。他闭上眼,脑海里依稀出现了她娇啼柔媚的姿态。他猛然睁开眼,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真是够了!
晏景珩洗漱好后走下楼,他的早餐已经摆放在餐桌上,隐约间还散发着些许热气。他如往常般拉开椅子坐下,视线所及之处,却没有小姑娘纤细的身影。不知为何,他瞬间觉得失去了胃口。
昨晚的梦境让晏景珩彻底醒悟,他对于小姑娘的感觉有多深沉,梦里他那些粗鲁疯狂的行为,无一不是给了现实中的他一个狠狠的耳光。他很害怕,自己总有一天会忍耐不住,会失控地去伤害她。
“您醒了?”刚刚整理完花园回来的尤利安看到端坐的晏景珩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的神情变得复杂难辨。
“尤利安,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晏景珩喝了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下来。
往日里热情洋溢的尤利安今天有些不同寻常的安静,心乱如麻的晏景珩却完全没注意到。
尤利安望了一眼晏景珩,又有些古怪地移开了视线,“是卢卡斯和雅尼克把您送回来的。”不过昨晚早早休息的他并没有亲眼看到,是君璧转告给他的。
想起凌晨那个披着床单、几乎瘫软在地上的可怜女孩,尤利安忍不住心中叹了一口气。要他说,自家的小少爷应该负起责任,君璧多好一个姑娘,就这样……唉!但是选择隐瞒是君璧的意思,他没办法替她做决定,也不能强求。
“我知道了。”晏景珩思绪混乱,注意力完全不在尤利安的身上。他环顾了一圈,疑惑问道:“君璧呢?”
往日用轻快软糯的声音问候他的小姑娘,今天虽然准备了早餐,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出现。即使晏景珩知道自己最好不要见她君璧,可是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想念。
尤利安发现晏景珩真的对之前发生的事毫无印象,只得支支吾吾地帮着君璧圆谎,“她……她说今天有些不太舒服,所以准备好早餐后,就回房间休息了。”
要不是君璧坚持,尤利安连早餐都不想让她准备的。他可是亲眼看到了君璧的惨状,自家小少爷实在是太过粗鲁。她眼眶和嘴唇红肿,脖颈上好几处青紫的痕迹,其他不可见的地方不难想象有多惨烈。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自家小少爷还是喜欢女人的。
听到君璧生病,晏景珩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很担心她的身体,而且,他不自觉地联想到昨晚的梦境,有没有可能,其实他不是在做梦呢?那或许就是现实,因为那感觉似乎很是真实。
晏景珩望着尤利安,用低沉的嗓音严肃地问道:“尤利安,昨晚是你替我换的衣服吗?”他的呼吸有些不稳,急促中带着的是害怕与慌乱,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着心中想要获得的答案。
尤利安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手里的工具,“啊,当然,当然是我替您换的。”说谎让这位老仆人良心不安,事实上他恨不得现在就告诉晏景珩实情,然而他毕竟先答应了君璧的请求,只能勉强自己,也委屈一下自家小少爷了。
晏景珩抿了抿唇,默默坐了回去,“我知道了。”他揉了揉额角,只觉得五味杂陈,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君璧睡得昏天黑地,因为晏景珩的嘱咐,尤利安拒绝了她起来准备午餐和晚餐。
君璧一觉睡到了晚上,精神得到了满足,身体却依旧带着酸疼。肌肤上残留着昨夜晏景珩留下的痕迹,最显眼的要数脖颈上的吻痕了。
君璧换了件连衣裙,围上一条大围巾,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她并不是不希望晏景珩察觉,而是留下线索等待他自行发现。
此时夜色已深,寂静的房间里,君璧似乎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晰。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厨房,想给饿了一天的自己弄些吃的。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走过拐角处,楼梯上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君璧抬头望去,看到晏景珩高大的身影,她下意识地攥紧那条毛茸茸的围巾,躲避开他的视线,“您,您还没有睡吗?”
借着朦胧的灯光,晏景珩可以看到君璧惨白的小脸,在蓬松黑发的映衬下越发娇柔。她秀眉轻轻蹙起,双唇似乎有些红肿。
“……我渴了,下楼倒杯水……”晏景珩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能颇为尴尬地轻咳一声,“听尤利安说你病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天知道他有多担心她,楼下有些微的动静,他就迫不及待地冲了下来。他其实很想去她的房间瞧瞧,可又觉得那样做不太合适,就在纠结中度过了一个白天。
君璧低垂着头,勉强扯出个笑容,“好多了,谢谢您。”她嘴里虽然说着感谢,但眼神却总在回避躲闪。
晏景珩胸口有些窒闷,他慢慢走到君璧的面前,想要凑近些仔细看看她的脸色,“你……”
晏景珩张口刚想说话,然而君璧发现他靠近的瞬间,神情突然一变,惊吓般向后连退了好几步,“水,水在厨房。”她慌忙说完,就想要转身离开。
可是君璧显然高估了她现在的行动能力,这副虚弱的身体根本没办法支撑她的疾走。她很快就撞上了桌角,毛茸茸的围巾被桌边的装饰花纹勾住,在她跌倒的同时,也离开了她的脖颈。
失去了遮挡的肌肤,被晏景珩彻底看得清楚,那斑驳的吻痕点缀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有些刺目。他本来伸出手,想要搀扶起君璧,此刻就直接僵持在了原地。
君璧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惶恐地站起身,想要拉扯那条被勾出的围巾,却越着急越拉不动。情急之下,她只能放弃,试图用手遮掩着,咬着唇想要再次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