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从伥鬼沼泽回来后,将魅魂已死的消息告知了众人,训练被迫提前终止。原本几个老师还想打算再往荒蛮之地深处走走,毕竟学生们只战斗过一次,根本算不上历练。
可是这个提议被白琅拒绝了。他本来就是隐隐的领头人,即使大家心怀疑虑,还是听从了白琅的意思,开始收拾行装撤回。
有些学生看起来十分失落,显然对这里恋恋不舍。君璧有些无奈,这群学生大概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时刻,才会对这次训练充满眷恋。可是她多少可以感知到,荒蛮之地发生了某些异变,这并不是学生们可以承受的。
“我还有事要去处理。”白琅唤出烈炎苍龙,将君璧送上去,“你入器冢之前,我会尽量赶回来。”他说话期间,眉宇之间始终萦绕着忧郁之色。
君璧本想问问白琅是否知道那只玄兽,可是看出他的心神不宁,就把快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白琅果然有很多秘密,等有机会再说吧。
烈炎苍龙一声清啸,载着君璧腾跃到空中,她望着地面上白琅渐渐缩小的身影,脑海里恍惚又回忆起昨晚的雪白玄兽。尖尖的兽耳,即使放大了数倍,还是被她辨认了出来,她没有忘记白琅那晚无法控制时,头顶露出的白色毛茸茸的兽耳……
“你和他什么关系?不只是师生吧?”就在君璧沉思之时,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从她的身旁传来。她回过神,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跟了个“小尾巴”。
慕容康骑乘的妖兽飞冥骥被炎的威势震慑地瑟瑟发抖,但仍然被他强行驾驭着靠近君璧。刚刚那句莫名的话,就是出自他之口。
“与你无关。”君璧冷淡地回道。虽然不知道本身与慕容康关系亲疏如何,但是落魄之时弃如敝履、得势后又来讨好的行径,实在让人不齿。
慕容康望着君璧侧脸的轮廓,沉默许久,才下定决心般开口说道:“我没想与你退婚。”
君璧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慕容康那张还算有几分俊朗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道:“与,我,无,关。”她没有理会慕容康难堪的神色,说出的话如同淬毒的利刃,丝毫不留余地,“若是有一天慕容家死绝了,也不用告诉我,因为那些都与我无关。”
说完,君璧没再看慕容康骤变的脸色,拍了拍烈炎苍龙的后颈,瞬间超越了飞冥骥,将慕容康远远地甩到了后面。
别说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他们慕容家的态度君璧看得清清楚楚。她不去追究,不代表会逆来顺受。
君璧一回到武战学院,就埋头于训练中。她知道这副身体天赋异禀,可是没有足够的努力,早晚会得到个“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结局。
器冢之行,乍看简单,只要走进去,等待武器选择你就好。可是事实上,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要在你的本命武器中铸造武魂,你必须拥有足以匹敌的实力,才能让这把武器彻底臣服于你。
器冢的武器都拥有器灵,武器越强大,同时也意味着器灵的实力越深不可测。若是没有通过考验,器灵就会放弃之前选择的宿主,再次陷入沉眠。所以有人会凭借这个机会一战成名,也有人会从此由云端跌入尘埃。君璧当然不想成为后者。
器冢开启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白琅却迟迟未归,不过现在君璧也顾不上担忧他。
君璧多少猜到了些白琅和雪白玄兽的关联,即使不是他本体,大概也有着相同的血脉,单从他能够化形为人这点来说,他就不可能是异人。思绪纷杂之间,她狠狠的一拳又击打而出。
君璧抹去额头滑落的汗水,拆下手上的布条,结束今天的训练。现在的她衣着清凉简单,比起束手束脚的制服,这样的打扮可以让她更好的舒展拳脚,宿舍里也就她一个人,她也没有什么不便。
今天与往常的运动量差不多,君璧身上已经满是汗水,密密的汗珠附着在蜜色肌肤上,宛如天然的光泽。她的肌肉线条优美流畅,呈现紧致的状态,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谁?!”君璧一转身,就看到面前突兀出现的一道修长身影,“怎么是你?”如果不是及时认出他是谁,君璧几乎瞬间就要出手。
下次过来能不能好好敲门?君璧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过夜色掩映下,她并没有发现阴影里白琅的异样,兽耳、利爪、獠牙,还有失焦的琥珀色竖眸。
白琅没有回应,只是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君璧转过身去拿衣柜里的干净衣物,突然一道猛烈的力量猝不及防地扑了过来,她顿时感觉肋骨被勒得生疼。
“你疯了?”君璧惊呼道,并试图挣脱白琅的桎梏。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和谐相处不好吗?她也没有要拒绝啊!
然而白琅置若罔闻,锋利的兽爪在君璧的挣扎中划破了她的肌肤,伤口渗出淡淡血丝。
君璧吃痛,心中怒火陡然升起,她艰难地转过头,愤怒地瞪向白琅,“你TM敢又来这一套?!”初次相遇就是这样惨烈的场面,第二次也是,这货到底中了什么邪?明明之前还挺正常的啊。
君璧一边思考脱身的可能,一边积蓄力量,准备与白琅相抗衡。这种莫名其妙被强迫的方式,她可一点都不喜欢!
然而此时白琅脑中混沌一片,只知道他想将面前之人毫无保留的拥入怀里,根本没有留给君璧任何逃跑的机会…….
白琅尖尖的兽耳依旧是毛茸茸的,却不像之前那晚娇小可爱,更接近于君璧见过的雪色玄兽。整齐的素齿被獠牙取代,少了几分俊朗温润,多了些狂野不羁,截然不同的气质。
君璧在昏昏沉沉之间,似乎看到白琅身后有一条粗壮的长条状物体在摆动,挥舞出烈烈风声。那是……尾巴……
次日清晨,白琅从强烈的刺激中醒了过来。他只能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不慎被血石影响,朦胧之中他仿佛回到了学校,然后做了一个难言的绮丽美梦,梦中那人自然是君璧。但他没想到是,那个梦会是真实发生的。
“睡醒了?”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白琅在有些刺眼的阳光下,缓缓睁开眼,面前晃动着一道赤色的人影。
当双眸适应了光线,白琅确定了眼前人正是君璧。她穿着修身的制服,好整以暇地坐在他的身边,手里正把玩着一条毛茸茸的雪白长尾,看上去十分惬意。那条尾巴,好像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