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笼罩在宽大的校服之下,细细的雨丝敲打在耳边,没有直接落在她的身上,却依旧带着沙沙的轻微声响。呼吸之间是孟景珩独特的清爽味道,丝丝缕缕地钻入鼻子里,就像朝阳般暖暖的,一直蔓延到心里,泛滥开来。
孟景珩额前的发丝微湿,眉宇之间蹙起,长长的浓密睫毛,沾染了细细的雨滴,就像清晨的晶莹露珠。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十分好看,精雕细琢一般的几近完美。
君璧不由自主地笑弯了眉眼,“孟景珩同学,你难道是吃醋了?”她捏了捏孟景珩的脸颊,惹来他的一个白眼,“闻起来,好像是新酿的镇江香醋哦。”
孟景珩轻嗤了一声,将君璧的身子向上掂了掂,确保她稳稳的不会掉下来,“这不叫吃醋,这是浪漫。”他侧过头,嘴角扬起,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雨中漫步,懂不懂?没情调。”
君璧没忍住噗嗤一声,趴在孟景珩的背上笑得花枝乱颤,“这算是哪门子的浪漫。”她抓了抓孟景珩短短的黑发,凑近他的耳畔,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叫,傻。”说完又没有绷住,继续哈哈大笑了起来。
孟景珩看君璧一副调侃他的模样,心中来气,故意左摇右晃,将她吓了一跳,牢牢抱住了他的脖颈,不敢再乱动了。
“我说是就是,不接受反驳!”孟景珩如同是独断的君王,一锤定音。
君璧简直是要笑出泪来。她拭了拭眼角的泪花,朦胧之间,发现孟景珩的头发被打湿成了一绺一绺,甚至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
君璧抿了抿唇,解开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校服,双手举起,将孟景珩也笼罩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
孟景珩只感觉头上那些烦人的雨丝不再坠落,还以为雨渐渐停了。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发现一片白色的布料,那是他熟悉的校服,还有一双柔嫩的玉白小手,那也是他熟悉的……
小手撑起校服,为孟景珩遮挡住了那些飘散的雨,同时也让君璧与他的距离更加靠近。
孟景珩听到女孩娇软的嗓音,轻声地在他的耳边笑着说道:“看到没有,这才叫浪漫,好好学学,傻景珩。”
孟景珩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微微仰头,向后蹭了蹭君璧的额头。
“啊,你太过分了,把我的脸都弄湿了!”
“这叫同甘共苦,是不是很浪漫?”
“你再不老实,我就不给你撑了,信不信?”
弥漫着雨雾的街道,独属于两个人的欢声笑语,格外愉悦幸福。
回到家,君璧利落地从孟景珩身上跳下来,两个人就各自冲到自己房间,换下湿衣服,洗个热水澡。
温热的水驱走丝丝凉意,君璧还特意多泡了一会儿,浑身微微泛红,才心满意足地走出了浴室。
孟景珩洗澡的速度比君璧快很多,早就把自己收拾好,跑到了她的房间,坐在床上随意地玩着手机。
“你跑过来干嘛?”君璧拨弄着刚刚吹得蓬松的头发,眉梢一挑,看起来不太在意地问道。
君璧刚洗完澡,带着出水芙蓉的美丽,浑身上下都有着水灵灵的感觉。肌肤白嫩得好似牛乳,双颊微红是樱花的颜色。乌黑的青丝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肩头,她正在以手为梳,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
孟景珩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君璧,感觉掌心痒痒的,想要上去揉揉她的头发。
君璧没有注意孟景珩眼中的情绪,她将长发拨到身后,慢悠悠地爬上柔软的大床,一身的疲惫,仿佛瞬间都被治愈了,让她脸上不禁露出满足的笑容。
看到君璧这副舒服惬意的模样,孟景珩也忍不住蹭了过去,想要与她一同躺着享受享受。
然而还没等到孟景珩往下仰,君璧就眼疾手快地一把托住了他的后脑勺,稍一用力,将他撑了回去,“头发还湿着呢,不许躺!”她剜了孟景珩一眼,满是警告。
孟景珩无辜地眨了眨眼,回望着君璧,看上去很是委屈。
没有坚持一会儿,君璧就败给了孟景珩那双湿漉漉的眼眸。她认命一般从浴室里拿出吹风机,为他吹头发。
孟景珩的头发乌黑浓密,摸上去蓬松而柔软,大概是因为这种发质,才让他发脾气的时候看上去不那么像炸毛的大型犬。
君璧的手指穿梭在孟景珩的发丝之间,动作轻柔,“问你个问题。”君璧一边帮他吹着头发,一边说道:“你是不是对陆澈有意见?”不是面对本人,她可懒得假装自己是个乖妹妹,不想肉麻兮兮地称呼他“澈哥哥”。
孟景珩舒服地半眯着双眼,享受着君璧的服务,回答时的嗓音也挟杂着慵懒的感觉,“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不喜欢他。”这件事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他就是不喜欢陆澈。
君璧不由挑了挑眉,继续追问:“为什么?”
孟景珩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回道:不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从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陆澈望向君璧的眼神时,他就非常的不喜欢。
陆澈与宋文音在一起时,孟景珩固然是有些难过的,那时他与陆澈的关系也的确不复往日,不过之前他并没有故意疏远路程。可是有一天,他无意中发现了陆澈的眼神,那绝对不是哥哥看向妹妹的眼神。
孟景珩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莫名的直觉告诉他,现在陆澈对君璧的感觉,和以前截然不同。他明明已经有宋文音这个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惦记着君璧呢?再说了,现在君璧已经是他的……
“你就会无理取闹。”君璧摸了摸孟景珩干透的头发,收起吹风机的间隙,顺便还不忘怼他一句。
孟景珩见君璧维护陆澈,立刻就不开心了,“你说谁无理取闹呢?”他不满地嘟囔着,“他敢惦记我的人,他还有理了?”
君璧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宋文音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
“我说得才不是宋文音!”孟景珩气结,无力得仰倒在君璧的床上。
君璧起身把吹风机放回浴室,听到孟景珩的话,眉头蹙起,更加不解了,“那是谁?”
君璧等待着孟景珩的回答,然而孟景珩只是静静的专注的凝视着她,沉默无语,眼中满是无奈。
君璧仔细品味了半天,才终于从孟景珩复杂的神情里理出点头绪来,“你,你说的人不会是……”她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吧?”
孟景珩顿时如释重负一般点了点头,还好,看来笨的程度尚且在他可以原谅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