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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花洲。

几人一边根据地势寻找着野生的琉璃百合。

一边听着甘雨的感叹。

“2000年前,魔神战争结束后。”

“最初的七神沉浸在离月相聚,与帝君对饮……”

“而如今神位更迭,酒会上的七神已去五神……”

甘雨神色落寞。

似乎对这无情的岁月有所怨言。

但却又无可奈何。

那曾经的峥嵘岁月,在她脑海中一闪而逝。

她也是参加过魔神战争的存在。

同样也参加了那次的酒会。

往昔故人的笑颜,一张又一张在时间长河之中破碎。

她早就已经有所准备。

毕竟,在魔神战争就是死去的仙人,可以说是不计其数!

但……

甘雨如何也想不到。

帝君会在这么滑稽的事情之中落幕!

是的!滑稽!

在甘雨看来,这就是滑稽!

就这样随意的从天空之上坠落,甚至连杀人凶手都不知道是谁……

甚至……

连报仇都做不到……

“你的意思是说……”

空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沉静。

这些消息他并不清楚。

也是第一次从甘雨口中听到这种消息。

他是要寻找神明的。

所以对这些消息格外敏感。

最初的七神,已经死去了足足五位吗?

神明的寿限应该是无限制的。

那么,能够让他们死去的东西是什么呢?

是强敌?是战争?还是之前那不能提及的存在?

念及至此,空的表情有些郑重。

敌人实在是太过强大,强大到甚至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如今,他的记忆残缺。

还有妹妹留着在外。

前途……

何其渺茫?

一瞬间,空在脑海中闪过很多,他看了旁边神色自若的林向宇一眼。

心中这才宽慰不少。

毕竟,他这位哥愿意帮他。

至少他不是孤军奋战!

而且,他还有派蒙!

前路虽然艰难,但并不孤独,不是吗?

“不错!”

甘雨明白空是什么意思?轻轻点了点头,同意着。

她目光悠远,声音低沉。

十分有节奏的开口。

“既然帝君也已经魂归高天,那么最初的七神就只剩下蒙德的巴巴托斯大人尚且在尘世……”

“剩下的其余五位包括稻妻的那位雷电将军都已经不是2000年前的故人……”

她,称呼那些神明为故人!

想来又想到了一些悲伤的往事。

那个时候她还年轻,那个时候……

她还只是一个可以在别人怀中肆意撒娇打滚的小女孩……

可如今,她也不得不承担一切责任。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抽了抽鼻子,甘雨继续说着。

“现如今的七神之中,须弥的草之神最年轻只有500岁,而帝君在世最久,已有6000余年……”

“六千余年……”

“在这6000余年的岁月里面,又有将近4000年时,在无尽的战争和护佑之中度过……”

“帝君,不该是这种结局的!”

她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

哪怕到现在的话,有些接受不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近四千年!

足足生命的三分之二!

帝君几乎将自己的一切全部都给了璃月。

璃月就像是他的孩子一般,在他的护佑之中成长至今。

成为整个提瓦特的财富心脏。

成为七国之中最为强盛的一批。

可……

帝君却……

钟离轻声开口打断了甘雨的思绪。

“那么,对于这场辞行,你有什么看法吗?”

钟离目光沉静。

他想听听看。

听听看这位老朋友的……想法。

对于这一场送仙典仪他可以说是谋划许久。

甚至和至冬的冰之女皇都签订过关于这场仪式的契约。

而这一切的来源,则是来于那一场对话。

那一日,钟离在码头闲游。

听到做完活的工人得到了老板的允许。

“按照契约,你已经完成了你的职责,接下来去休息吧,如果有其他工作我会再叫你。”

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是啊。

自己的职责!

原本钟离以为,自己的心境在时光的磨损之中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

纵然故友离去,纵然世界天翻地覆。

纵然天理长驱!

他都不会认为自己会有任何的改变。

可……

当一些话,当一些事出现在他耳边,出现在他眼前之后……

哪怕是钟离,都不得不承认。

即便是磐岩也会在时光长河中磨损破碎。

最终散落一地归于尘土。

在明白这个道理之后。

钟离就在思考一件事情。

如何将自己现在的职责交到人的手里?

他一人,哪怕再有远见,哪怕做出的指令永远不会错,但只要他在一天。

璃月就像是生活在襁褓里的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所以!他必须「死」!

必须通过这种方法来完成自己的职责!

就像蒙德一样,他那位老友做的很好。

不管神明所行的道路是什么。

至少要让这个国度里的人有自己的选择!

自他庇护一群人开始。

到和归终一起创建归离集。

再到璃月初成。

乃至于到如今。

他从来没有给过子民选择。

只是一昧的认为,有些事情只需要自己去做就好!

抉择,解决困难,甚至是未来的发展……

这些只需要交给自己,他们只需要照做就好!

这样所有人都可以过得很开心,幸福。

但……

这样真的对吗?

不对的。

他没有办法永远庇护璃月。

他能做的就是在这场大戏开幕之前。

尽量,让璃月有自立的能力!

至少,要学会行走。

要学会自己解决困难!

听到了钟离的询问,甘雨沉默良久。

过了老半天,这才悠然开口道。

“作为人,我无法想象失去帝君的璃月婚后该如何发展!”

是的!

无法想象!

甘雨作为七星秘书,毫无疑问是对整个璃月港最了解的人之一。

但纵然是她都无法想象这件事情!

可见,其究竟荒谬到了什么程度。

自古至今,璃月的一切重大抉择都是在七星请仙典仪之上,由帝君发起的。

纵然有部分不是,那也是七星精心准备之后上交给帝君翻阅。

帝君同意之后才可以实施。

如果失去了这针重要的中枢,这针重要的指向标……

甘雨不敢想。

不敢想命令的执行到底会有多么困难!

并不是说七星无能,而是威慑性!

在璃月,无人敢反抗帝君。

所以帝君下的政令,哪怕再严苛,也会有人坚决的去执行。

虽然也无人敢反抗七星,但这个反抗的基础是因为帝君站在七星的身后。

如今帝君回归高天。

且不说下面的人!

那些分封在外的七星,恐怕都会有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她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再去想这些。

继续娓娓道来。

“但是作为仙,我迟早会接受这种事实的,既然帝君已然逝去,那么仙神与璃月立下契约的时代,在事实上就已经走上了终结……”

她的话语中带着苦涩,也带着些许悲痛。

蓝发少女抬头望着天空怔怔道。

“这是一个时代的落幕,一个时代的落幕,必将带来另一个时代的启程。”

“然而,时代的更迭必须伴随着战火……”

“现如今的璃月是否还可以经得起战火的洗礼?”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一件事情。”

女孩一字一顿。

“自此之后,不管结局如何!”

“不管谁人称尊!璃月,都将进入属于「人」的时代!”

“这一点!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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