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是因为触怒了月神,昨晚星空灿烂,第二天一大早,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江辰站在屋内,欣赏空蒙的山色,心境怡然,没有任何关于月神降罪的忧虑。
好感度终于爬到了75。
可喜可贺。
后悔不迭的他确实没有想到,居然错打错着,明明愚蠢的拒绝了一次好机会,结果反倒是增加了裴云兮对他的好感。
还真是有心摘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作为一名学霸,江辰当然不是一个遇到困惑置之不顾的人,昨晚他殚精竭虑,琢磨了半宿,大抵分析出了这种诡异现象产生的原因。
他没有起誓,应该反倒是让裴云兮感受到了他的“真诚”。
当然。
这应该是一部分。
更重要的原因。
恐怕是因为他没有起誓,从而导致裴云兮下意识视作他选择了放弃,从而心下落定,觉得再无后顾之忧,所以理所当然的,对他增加了好感。
这就和普通人摆脱了一个重大威胁,心情会大好一个道理。
江辰无声一笑。
果然是条条道路通罗马。
达到目的的办法,永远不止一种。
对方采取了反客为主,那他这应该是属于……
以退为进?
换作一般情况,或许真的没有脸再继续纠缠了,可江辰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从他以前能在东大搏得那么大的名声,就足以见他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韧品质。
而且从昨晚的经历,江辰总结出一个道理。
有时候,还是得懂得变通,不能太死板。
这么大的雨,考察团没法外出,都只能待在屋里,可是大家没有闲着,兴致高昂的交流这段日子的收获,讨论电影的细节,群策群力进行完善。
江辰没有置身事外,也加入了进去,并且复述了卢嵩高昨晚讲述的故事,提议加入到电影里。
就在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江辰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瞧,是罗鹏打来的。
“你们先聊。”
江辰走到卧室,接通电话。
“江辰,我失恋了。”
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道沉痛的叹息。
江辰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香田老师走了。”
罗公子语气萧索,听上去十分落寞。
“走了?”
江辰依旧不明所以,“走了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
“意思就是她离开学校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江辰微微皱眉。
“学校的决定?”
上次被喊去谈话,付副校长退了一步,暂时只是停职处理,难道学校高层最后还是决定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不是。”
罗公子长叹息,“是香田老师自己的决定,她说冒出这种事情,她给学校的的声誉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影响,觉得没有脸面继续留下来了,所以主动向学校提出了辞职,学校答应了。”
江辰沉默。
“江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行了,你也不见得多喜欢人家。”
还真别说。
罗公子最近在情场上还真的颇为不顺,先是在洛璃儿身上折戟沉沙,现在香田熏又无疾而终。
“江辰,你那好玩吗?要不我来你这散散心,疗疗伤?”
闻言,江辰很爽快的道:“行,不过你得做好准备,这里不是旅游开发区,条件比较艰苦。”
“你在那还待多久。”
罗鹏问。
江辰考虑了一会,“应该待不了几天了。”
他说的就是月神节过了就走,而且已经收获了五点好感度,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再继续增长,留在这里,没有太大意义。
“那算了。”
罗公子诉了半天的苦,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江辰拿着手机,迟疑不定,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给香田熏打个电话。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付副校长办公室。
最后一次交流,则是香田熏给他发了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说是要送他一份礼物。
因为当时正处于风口浪尖,所以他没回。
可是现在人家已经从学校离职,可能就回东瀛去了,从此天各一方,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考虑再三,江辰还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神州是礼仪之邦,不管如何,相识也算是一场缘分,礼貌的告别是基本的修养。
“嘟、嘟、嘟……”
十几秒后,就在江辰打算挂断的时候,电话通了。
“江辰君。”
依然是这声意味奇特的称呼。
“香田老师,你辞职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
“罗鹏告诉我的。”
江辰停顿了下,“你离开学校,他很难过。”
那边传来一道轻笑声。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告诉罗同学,让他不要太伤心。”
听语气,对方的情绪还算正常,辞职一事,好像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香田老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江辰礼貌性关心的问了一句。
“还没有想好,先回国吧,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对方慵懒的道。
也是。
以她的条件,根本不用为生计发愁,无论在哪,应该都能生活得很好,
江辰沉默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辰,抱歉,来不及和你告别,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呢。”
“我也是。”筚趣阁
“是吗?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哪怕看不到人,可是那头传来的笑声,仍然透着撩动人心的魔力。
“江辰君,记得照顾好自己喔。”
无话可说的江辰只能道:“一路顺风。”
“谢谢。”
香田熏像是突然凑近了话筒,细微的呼吸声似乎通过无线电波,伴着热风,打在江辰的耳朵上。
“江辰君,就不说再见了,所有的分别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我相信,我们会再见的。”
“只是希望等再见的时候,你,还认识我。”
江辰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
只是希望等再见的时候,你还认识我?
意思是不要忘记她吗?
好像不太对劲。
可是还没等他多说,电话已经挂断。
江辰缓缓的放下手机,连礼物的事,都没来得及问。
东边日出西边雨。
淮南。
晴空万里无云。
或许是太过劳顿,下飞机的孟继业脸色不太舒畅,略微发黑。
“要不要先去酒店休息会?”
施振华扭头。
“不用。”
孟继业强笑,他脸色不好,当然不是因为劳累。
即使万般不情愿,可他终究还是无法反抗施振华的权威。
一行人通过贵宾通道走出机场。
“董事长。”
收到通知的淮南方面派出车队接机,气势迫人。
有西装革履的人士毕恭毕敬的拉开车门。
施振华和孟继业坐上一台加长的林肯。
其余随行人员上了其他车。
无视行人敬畏的目光,车队驶离。
“董事长,施董,我是淮南分公司下属公司淮南金海能源的总经理,齐为。”
加长林肯的驾驶座与后排以隔音板隔开,保证了绝对的是匿名。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士端正的坐在施振华与孟继业对面。
金海实业作为民营企业的翘楚,下辖的公司数目众多,淮南金海能源就属于分支中的分支。
照理说像齐为这种级别的人员,是没资格来接机才是。
“褚泰呢?”
孟继业道。
褚泰。
淮南分公司的一把手,金海在淮南业务的总负责人,按道理,是来接机的不二人选。
齐为面露尴尬。
“他不知道我们来了。”施振华平淡道:“把淮南的情况,详细给孟董说说。”
“是。”
齐为赶忙把准备的文件资料递了过去,施振华和孟继业一人一份,与此同时,说道:“两年前,我们淮南能源在褚总的指示下,以一百八十亿的总价收购了三处矿区,结果收购回来我们发现,除了一处矿区,其余两处的储量严重匮乏,而且难以开采。因为这次收购,我们淮南能源在资金问题上就变得比较紧张,再加上煤炭价格持续走低,所以……”
孟继业不耐道:“说重点。”
“是。”
齐为筹措言辞,迅速精简,“最近我们淮南能源遇到了一点资金上的麻烦,我找褚总帮忙,可是褚总让我们想办法解决,于是我只能计划将这三处矿区打包卖出去,可结果买方给出的价格才二十八亿。”
听到这,孟继业不禁皱起眉。
他或许能力不强,但绝对也谈不上傻,论商业才华,也绝对要比一般人强。
“你买的时候花了一百八十亿,卖却只能卖二十八亿?两年这是亏了多少?”
齐为嗫嗫嚅嚅,不敢回应。
“你向褚泰汇报了这个情况吗?”
孟继业继续问。
“汇报了,可是褚总说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好家伙。
短暂的几句交流,孟继业便意识到这里面水深的很。
难怪惊动施振华亲自过来。
“这几个矿是褚泰让你买的?”
“嗯,我当时就提醒过褚总,现在煤炭业不景气,得慎重考虑,可褚总不听。”
“两年一百五十二亿,抢银行也没这么快吧。”
孟继业念叨。
施振华一语不发,安静的看着文件资料。
车窗外阳光明媚,可是隐隐间似乎有一场风暴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