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晨时的绿茵大道上,总是来来往往着众多的学生。
江毓霜跟着顾子爱脚后头跟走着,向彤和顾子爱手挽着手。
她紧跟上前一步,“赵音华呢?怎么没来上课啊?”
顾子爱的步伐又快了些,她回了个头,“你别管她,她一会准能掐点到。”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江毓霜原本还想向前一步与两人并肩,可人群之中,忽然有一双手将她往后一拉。
是安以北。
还未等江毓霜开口,安以北便向她问话了,“昨天让你戴的戒指,你怎么没戴?”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周围的人都可以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天呐,这个男人……
自己都还没找他算账……
无缘无故拉黑自己。
他怎么还有脸来问自己这些?
向彤一听这话,立马松开了顾子爱的手。
她向后撤了一步,牵住江毓霜的胳膊,好奇问道,“什么戒指,情人节礼物吗?”
安以北撇了撇她,见江毓霜没有说话,又问了一遍,“我说,昨天让你戴的戒指,你为什么没戴?”
“我让你退回去的东西,你为什么也没退?”江毓霜没好气地瞪着他,脚下的步伐放慢了些。
“你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安以北直接忽略了旁边的向彤。
他牵过江雨霜的手,将她从人群中拖曳而去。
“喂,你干什么,能不能不要这样!”江毓霜在周围众人的目光之下,被他牵着超教室的方向飞快走去。
向彤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边重新挽上顾子爱,一边惊叹道,“确实哈,虽然长的帅,但是脾气也太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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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北带着她躲过了大部分的人潮,最先一步来到了教室门口。
“你到底要干什么?说的话不合你心意就拉黑,做的事你看不顺眼就毁掉,是不是如果哪天,我这个人不顺你意了,你就要把我杀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哭腔,哭腔之中又夹杂着压抑已久的愤怒。
安以北属实没有想到她会这般激动,他松开握着她的手,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才开口,“可你一直不都在做这些事情,你现在从头到脚,哪里合我心意?”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被丢进湖泊里的一颗小石,任由湖面涟漪四起,可石头却静静地沉入湖底……
“你……”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却又脱口而出了一句,“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就合我心意么?”
“江毓霜你……”他被她这一句话反驳得哑口无言,心中像瞬间落了一块大石头似得,难受得紧。
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大楼门口已经陆陆续续地进了好些人,而绝大部分,都围在了他们所在的教室门口。
江毓霜见人潮进来了,又开始低低地垂着脑袋。
“先进去吧。”安以北见后头的门开了,又伸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牵着她在众人目光下走了进去。
她倒是也没有反抗,不知为何,瞬间便乖巧的像一只小兔。
向彤和顾子爱刚好在后头,“我就说嘛,他俩就是青梅竹马关系,霜霜都和我说了。”
顾子爱戳了戳她,“你别多话了,进去乖乖上课吧。”
安以北拉着她坐到了较后排的位置,他将她往角落里推了推,自己坐在外头,中间一个座位便这样空了下来。
向彤拉着顾子爱坐到了他俩的前头。
正要开课的时候,赵音华才急急忙忙赶到,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后排的四个人。
准确而言,是一眼便注意到了坐在江毓霜旁边的安以北。
她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脚步放稳了些,朝他们四人走了过去。
“你来啦,正好,给你留位子,快来坐吧。”向彤一边招呼着她,一边和顾子爱一起往里头挪了一格座位,给她腾出了一个位子。
赵音华看了眼安以北,眸底闪过一丝不经意的锐光。
她瞟了瞟向彤,难为道:“唉,没事,我想坐最后面补个座位,你两坐前面吧。”
“什么意思?”向彤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你要去和人家小两口挤座位啊?太没眼力见了吧赵音华。”
赵音华哪里理会得了向彤的话,她站在安以北旁边,盯着他与江毓霜中间的那一个空座位,轻声轻语道,“同学,可以借过一下么?”
安以北一直是戴着朝外那一边的耳机,低头玩手机的状态,压根没有理会她。
气氛逐渐微妙了起来。
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向着最后一排开口,“还没落座的同学清赶快落座,咱们已经上课两分钟了。”
“同学……麻烦让我进去一下……”赵音华哪里能摸得透安以北的心思。
她这不是猴子摸老虎的尾巴,没事找事吗?
江毓霜看不下去,终于开口了,“你起来,让人家进来一下。”
安以北转头凝了凝她,又抬眼撇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浓妆女孩,“这谁?你舍友?”
这句话,虽然没有看她,但很明显是在问江毓霜的。
“对……”她诺诺地回答道。
安以北眸子压得很低,黑面蓝底的眸中填满了鄙夷与嫌弃,他薄唇紧紧抿着,不甘不愿地朝里头挪了个位子,语气生冷地像是从北极穿梭而来的一样,“你要坐就坐这,不坐滚蛋。”
向彤在前头又开始啧啧地摇起头来,对着顾子爱讲悄悄话,“你说她也太自不量力了吧,以为自己是谁啊……”
赵音华尴尬地笑了笑,脸上有些干涩的粉底卡在法令纹的缝隙之中被一旁眼尖的安以北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他摘下耳机,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定定地看着赵音华,嘴角嵌起了一番笑意。
她被这般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不自在地将自己的鬓角别到耳后,似乎想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江毓霜看着安以北的后脑勺,只觉事态有些微微的不妙。
他这么瞧着一个人的时候,必定不怀什么好意。
终于,赵音华按捺不住,温声问出了口,“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盯着我?”
“我真是头一次见这种脸,像极了……”安以北也温声回答道。
“什么?”赵音华转眸看他。
“像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他板下脸来,语罢转头,向江毓霜的身边又挪了挪。
最后,朝着江毓霜,趴下了身子。
前排准时地传来了不厚道的笑声,恼得赵音华一整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