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烽面色一沉,咬了一口手上的冰糖葫芦,继而又缓和道:“你若是想如此做,那便随你。”
他说着,一手搭过安以北的肩膀,往自己胸口一拢,用手上的糖葫芦指了指北方不远处的亭台楼阁,那楼阁四角四柱都缠绕着莺莺燕燕的飘带,缤纷之色毫无遮掩地在半空之中绽开。
“喏,那里,若是我探听得没错,便是整个北渊最着名的青楼,红妱院,你现在不然就过去看看。”林金烽的语气很平静,面色之上也不带任何笑意,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安以北心中一怵,用手推了推他,“你可拉倒吧,我便是随口一说。”
“我自然也是。”林金烽百无聊赖地松开了他,自顾自走在商卖大街之上。
安以北立马紧随其后,“你从何时开始,也学会开这种玩笑了?”
林金烽没有理会他,左右浏览着商街小摊,只觉这一切都颇为有趣,若是璐璐在,那这一切她一定都会十分喜欢的。
“在想什么呢?”安以北瞧他神情有些不对,弯了弯腰俯在他身下抬头看他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若是璐璐也在这里,一定会拉着我在这里逛上许久。”他的声音有些漠然,可那神色之中流露出的情意,又是那般柔软脆弱。
安以北站直了身子,叹了口气道:“哎对啊,要是璐姐在,我俩现在可有的忙了。”
“谁和你是我俩。”林金烽膈应道,走路的步伐加快了一些。
新府邸很快便到了。
由于林金烽和安以北的关系,以及为了方便合作交流,便上请圣上二人共用一座府邸。
林金烽与安以北站在自己府邸之前,看着偌大的府门之上挂着的牌匾,上头写着“将府”二字。
他正要推门而入,只见里头的管家便推门走了出来,脸上的五官在一瞬间挤出了谄媚的笑容,“哎呀,是大人们回来啦!大人们府邸迎新,可要放炮摆酒?好好庆祝一番?”
管家还未迎人入府,便已经开始商谈酒席的事宜。
林金烽撇了他一眼,并没有回应他,而是朝着府内走去。
大院之内倒是极为安静,只是可听见另一个管家管家扯着嗓子骂人的声音。
他走到迎宾大厅之中查看,里头布局整洁,毫不落灰,部件也极为上等精巧的。
林金烽不言,走到后厅之中,安以北见状也跟着走了过去,没有说话。
后厅便清净了许多,可能是主人没有回来交代布置的缘故,里头一个侍女下人都没有。
后厅的左边是书房,右边是祠堂,前头是个小花园。
林金烽顺着花园的小路顺着望府里头走,便又是一处花园,而花园的前头便是四间客房和一个小主厅。
主厅旁又一个朱红色的长廊,他向前头望去,望见的,还是曲折迂回的长廊。
安以北走到前头去,回头好奇问道:“前面也是这个格局吗?和世子府的陈列装饰也差太多了。”
林金烽冷冷一笑道:“你也说了那是世子府,是未来北渊王的府邸,与我们怎么一样。”
语罢,他正要向前观探而去,却闻后头管家急步赶来嬉笑的介绍声,“这座府邸是除了世子殿下之外平辈之中最豪华的宅子了,普通府邸都是四墙房门,一处花园,撑死了是七墙房门,两处花园。当今圣上念着二位大人在前线战功累累,又帮助了世子殿下许多忙,便将这座就足足翻了两倍,用大工程,造了这十七墙屋门,四处花园的豪宅赠于了二位大人。您这是在第二处花园的边上,这第一处花园边上是大厅,第三处是主房,第四处是给二位大人练武的地方,后头还加了一个马厩。格局自是不同的。”
林金烽漠然地看着他,“你是谁派来的?”
那管家心中一悸,脸上的笑容却不减,“自然是世子殿下派来照顾二位大人的起居,还有一位管家专门打理下人,而奴婢自然便是照顾二位大人的起居饮食。”
安以北阅览四周,声音略大地不屑道:“说了一大堆,就是当初的璐姐老家的四合院嘛,只是被翻了四倍,四个四合院围在一起,确实是豪迈了一些。”
“确实是这般。”林金烽应和道,随后转身看向那名管家,“我们昨个为世子之托奔波许久,你先去准备一些膳食,然后叫下人们存下热水,好备我二人洗漱,我二人便先将府邸参观参观。”
“是,奴婢这就去办。”那管家府了俯身,离开了。
安以北坐到了一旁长廊的座椅上,“这几个货,一看就是世子那一头派来的眼线嘛,原来事到如今,他对我们依旧不是全然信任。”
林金烽也坐了下来,静心一片,闭目缓言道:“他从来都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一个人,毕竟他是要登临王座之人。”
他忽而想起,自己当初看过的史书记载,北渊帝,性情多疑,孤寡成性,雷厉风行,当机立断。
而后来,将这一切都改变,而唯一走进他内心的女人,便是那位,还未来得及看着他一统天下的,北渊皇后。
“是是是,谁都没有你看得透彻,现下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
“独孤在他大婚那一日布下了深局,却从未和你我提过一句一言,可见此事之重。”林金烽欲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安以北打断了。
“什么局?”安以北扬眉一肃,眸光诧异。
“你到时候便知道了。”林金烽懒得再与他详细说明,“反正你眼下要明白的是,大婚那一日,我们应要伺机而动。”
“动?如何动?”安以北一头雾水问道。
林金烽此时才明白了那一句话的道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有勇无谋者,当安以北莫属了。
“界时,你跟着我的动作而动作便好,”林金烽叹息了一口气,对视着他那一双稍显茫然的眼神,无奈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世子金屋藏娇了,那你也应该直到,他藏娇的目的,以他的性子,定不完全出于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