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连环瞧着大惊,急忙将江才情的手拍下,气急败坏地道:“你在干什么?不是让你这么吸,你这样会把他的血吸干的。”
江才情的脸色有些变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为了夜未央,他对这个女人一再忍让,刚才的举动,却他失去了耐心。他冷冷地看着水连环,只要再多说一句废话,他会立刻杀了她。
“那啥……”水连环的脸有些红了,小声道:“你要用嘴帮他吸,血的颜色恢复正常就可以了,一会儿我过来给他包扎伤口。”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完,抽紧身上衣衫,便出了门去。屋里,江才情缓缓低下头,开始帮夜未央吸毒……
夜未央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亲,顿时一股凉意袭击全身,嗖的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见了胸前的那颗脑袋,他一下懵了,“小白,你在干什么?”
江才情抬头,满嘴是血,道:“吸.毒。”
夜未央嘴角抽了抽,抓起枕头就砸向他,骂道:“白痴!你会不会吸毒!都不吐的吗!全吸进自己肚子里了,好喝吗?”
水连环刚出房门,迎面便撞上了庄伏楼。“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庄伏楼手中提着剑,脚步匆忙,显得有些着急,见了水连环,便松了一口气。他上下打量着水连环,不解地问:“师妹,你这是?”
三更半夜从别人房间走出来,还披着别人的外衫,叫他怎么不疑心。“我好像听见你的声音,便起来看看,见你不在房中,找了许久。你刚去哪了?”
水连环道:“我刚才有一个病人需要急救,现在已无大碍了,正准备回去歇着呢,师兄你也快回去吧。”她心想,千万不能让师兄与江才情杠上,自己拿夜未央的玉佩,也就是为了防止江才情伤害她最亲近的人。
庄伏楼点点头,待水连环走远后,便来到江才情的房外,想要看看里面住的是什么人。然而,刚靠近窗户外面,一枚暗器嗖的一声从窗户飞了出来。庄伏楼急忙拔剑挡之,“叮”的一声,暗器打在了沥血剑上,强劲的冲击力将他逼退了好几步,双手震的发麻。暗器应声掉落在地,碎成两截,庄伏楼定睛一看,竟是一枚银箭。
好强劲的功力!若不是沥血剑够结实,现在他早已是剑断人亡了。沥血剑剑身上,明显有一道裂痕,流传百年至今,终于不再完美。
庄伏楼苍白的脸,许久才恢复了血色,望着房中灯火通明,他久久不能回过神。房中究竟是什么人?这种功力,怕是已在少阁主之上,莫非这房中之人,便是自己这么多天一直心神不宁的原因?
这时,房中人影闪动,似乎是发觉了庄伏楼挡住了自己一击,欲第二次出手。夜未央的声音及时响起,“小白,算了,暂时饶他一命。”
庄伏楼听了这声音却是一愣,这不是白天师妹说呢那人吗?他还有同伙?这时,夜未央又道:“刚才的剑鸣之声与六日的残阳剑相差无几,想必窗外的就是沥血剑主吧。经此一击,沥血剑怕是不再完整,阁下还不快快回去修剑!”
庄伏楼听后,眼睛睁的老大,这什么人?凭此就能猜出自己的身份?师妹刚刚就是从这间房出来的,莫不是他们还有什么纠葛?一心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的庄伏楼,仓皇离开了此地,他需要找水连环问个清楚。
夜未央早晨醒来,便感觉有些不对,总觉得脖子上少了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从小佩戴的玉佩不见了。他脸色一变,急忙问窗户边的江才情,“小白,有没有看见我的玉佩?”
江才情扭头看着他,半晌才道:“没看见。”要是让未央知道自己用他的玉佩和水连环做了交易,这家伙一定会拿刀砍了自己的。他只是怕夜未央生气,所以并没有如实相告。
夜未央急匆匆地穿好衣服,下床开始四处寻找,结果搜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玉佩。不死心的他继续追问江才情,“真没看见?”
江才情没有回答,夜未央也没有再问,而是喃喃道:“见鬼了!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呢?”他想了想,又道:“难道是昨晚掉外面去了?”
夜未央匆匆洗漱之后,顺着昨晚的路程一路找去,沿着走廊下楼梯,却连半个玉佩的影子也没有见着。刚巧劳桑心经过,他便喊着一起找。劳桑心有些奇怪,“确定是掉在这里吗?”她是知道那个玉佩的,从见面的第一天,她就见那人一直戴着,从未离身,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夜未央边四处瞅边道:“我也不确定,但昨晚我在这里被南无诗偷袭过,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掉的。昨个儿白天还在我脖子上呢。”
劳桑心愣住了,领主说什么?昨晚被南无诗偷袭?她急忙问道:“那你有没有受伤?”失去武功的夜未央,让每个人都不由得担心。
夜未央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见农秋音从远处飞奔过来,口中叫着“未央哥哥”,扑进了他的怀里,正好撞到了他胸前伤口。夜未央脸色一变,强忍疼痛,道:“农儿,你来的正好,我的玉佩丢了,你也帮我找找吧。”
夜未央的表情没能逃过劳桑心的眼睛,只那一瞬,她就明白了,领主的胸前有伤。不由分说,急忙伸手一把拽开农秋音。
后者被她手中的力道拉退了几步,有些恼怒,不悦问道:“你干什么!”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女装,依旧是一身蓝衣,秀发垂肩,几根蓝色丝带系于两侧。水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轻灵又有活力,也别有一番风味。
劳桑心冷冷道:“你小心着点!”也不知道是因为妒忌,还是因为要维护夜未央,她总感觉对方有些不顺眼。
农秋音轻哼一声,撅着嘴道:“你为什么那么凶,我又没做错什么。”在糊涂堂的时候,劳桑心就不曾给过她好脸色,如今依然如此。这一直是农秋音想不明白的地方。
“行了!”夜未央脸色有些不善,呼喝道:“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找!”
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玉佩上,自是无暇顾及其他,因为焦急,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劳桑心听后,有些意外,夜未央的脾气一向好得很,从未对他们这些属下发过脾气,犯了错误也只是轻声细语地教训。今天一反常态地吼了两人,可见他真的很在意丢失的玉佩,还是尽快帮他找到吧。她默默地退下,道:“我去其他的地方找找。”
庄伏楼一早出去修剑了,水连环是跟他一起出去的,这时一个人回来了。一踏进客栈的大门,便看见夜未央和农秋音在大厅里四处瞅,便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夜未央见了她,脸色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劈头就问:“丫头,你有看见我的玉佩吗?”
水连环有些心虚,不禁大声回道:“玉佩?什么玉佩?没看见!”一溜烟地回房间去了。
她坐在桌边,手中捏着玉佩仔细瞧着,心想:也不知道拿这个玉佩究竟是福是祸,看夜未央拿那着急的模样,恐怕不是那么轻易罢手的。我究竟要不要还给他呢?片刻后,似是下定了决心,她将玉佩放进布包里,喃喃道:“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夜未央在楼下焦急地找着玉佩的时候,二楼房间的孟传情却是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夏星辰也太不负责任了!自告奋勇地要来照顾他,结果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想喝口水,茶壶却是空的。无奈之下,他只得自己提着茶壶去厨房打开水。
经过楼梯口时,夜未央和农秋音刚好顺着楼梯而上,三人迎面相对。农秋音见了孟传情,一阵欣喜,忍不住惊呼道:“小羊!你也在这里!”
孟传情微微点头,回道:“农儿,好久不见了。”
夜未央趴在栏杆上,上下打量着他,啧啧一声,道:“许久未见,竟清瘦几许,看来这客栈的伙食也不怎么好嘛!”
孟传情眉毛一挑,道:“怎么,难不成你想亲自炒几盘小菜养肥我?若是这样的话,我的嘴巴可是很挑的。”
夜未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语气明显有些轻挑,“明明身体很虚弱,嘴巴却硬的紧,伶牙俐齿的还真是让人吃不消。”
孟传情冷哼,道:“彼此彼此!你我谁也没有资格说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自身,不是我们的通病吗,碰上一条毒蛇,如果你不能比他更毒的话,只会被咬死。”夜未央看着他,淡笑不语,这家伙说话这么冲,一定是对自己有气。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上策。
农秋音站在两人中间,完全插不进去话。孟传情瞥了一眼夜未央,扭头将茶壶递给她,道:“农儿,可以请你帮我去厨房打壶开水吗?”明显是想支开农秋音,后者却欣然答应,提着水壶下了楼。
待农秋音走远之后,孟传情指着夜未央的鼻子,冷冷道:“够胆的话跟我来,咱们旧账新账一起算。”说完,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夜未央笑嘻嘻地跟上,“哎呀,算账啊,我最喜欢算账了。”
孟传情一进屋就在桌边坐下,拿起一个苹果啃起来了,暂当解渴之物。夜未央径直在他对面坐下,伸手也想拿苹果,却被孟传情抢先一步将果盘揽向自己怀中。
夜未央不满地看着他,“喂!不要这么小气嘛。”
孟传情拿起一个苹果,猛地砸向夜未央。后者有些慌乱,张开双手将苹果兜向自己怀里。
孟传情看在眼里,不禁嗤笑道:“我就说呢,怎么夏星辰会说你是弱不禁风的白目鼠,原来是因为你没了武功。我可以认为这是你袭击我武林庄的报应吗?”
“这就是你要跟我算的账吗?”夜未央摊手,无奈道:“事实上,在武林庄出事之前,我已经这样了。那次暗杀行动,真跟我没关系。”都是他那些属下自作主张策划的,他远在天涯阁,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孟传情冷笑,道:“全体出动,将武林庄搅得天翻地覆,事后又不肯认账了吗?我如今这般模样,还不是拜你口中的小白所赐。你说,这笔账我们要怎么算呢?”他与江才情交过手,那种强劲的功力他前所未见,至今还记忆犹新。确定了领头面具人的身份,其他杀手的身份也就不难猜出了。
夜未央也冷笑一声,淡淡道:“算账么?那我们就好好算算。就算那次行动是我们策划的,那么我们可有杀过武林庄的一个人?据我所知,在喜堂上唯一死的那个人,是你父亲亲手杀的,与我们可无半点关系。”
孟传情一愣,他这么说倒也没错,那场事故,的确没有死一个人。事后,姐姐也曾跟他说过,小麦是死于父亲之手。夜未央语气一变,带着淡淡的忧伤,又道:“可你,却杀了我最心爱的南华。”
孟传情瞪着眼睛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始作俑者是他,到头来竟是自己的不是了。他撇撇嘴,道:“若不是他袭击我姐姐,怎么可能会死在我手上?怪只怪他运气不好,撞上了我。”
“混蛋!”夜未央突然青筋暴起,翻过桌子,一把揪住孟传情的衣领,吼道:“你这家伙,明明是你杀了人,还敢跟我算账!你杀南华这笔账,我们要怎么算?”
孟传情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蹦出了笑脸,然后抬脚,前踢,正中夜未央大腿,口中道:“小样!就你这模样,还敢跟我动手,回家看书去吧你!”他脚上力度极大,将夜未央远远地踢飞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尽显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