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商羽落(二)凤凰落难
商羽落的身体微微颤抖,一脸厌恶地将江末宁推开。
看着台下的人兴奋叫好,个个『露』出痴醉的神情,盯着江末宁曼妙的身材,眼中流『露』着皆是欲望的光芒。商羽落心中好不舒畅,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滚,似乎有什么要破体而出。她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定下心神,暗叹道:“坏了!末宁一心气我,害我损失了大半功力。再待在这里,可能会修为尽毁,必须尽快离开。”她微微定神,不去看江末宁,直接下台欲离去。
“姐姐,要走了吗?我还没跳完呢。”江末宁的声音响起,让她不禁停住了脚步。
“呵呵…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吗?”江末宁舞开双臂,在原地慢慢地转着圈圈,一副得意的神情,“这里的一切由我主宰,凡是来这里的人,我想让他笑,他便笑;我想让他怒,他便怒;我可以让他『迷』恋我,也可以让他厌恶我,总之他们会随我意变化着不同的脸『色』,而不是永远只有一副表情。”
随着她的话落音,商羽落感觉周身似乎寂静了许多,只是片刻又恢复了热闹,还伴随着众饶哗然声。她忍不住回头看去,不由得面红耳赤。
在场的『妇』人和其他的姑娘们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场了,只有江末宁一人在台上尽情地扭动着身躯。不同先前,江末宁身上的薄纱已褪,光滑白净的肌肤曝『露』在人前,摇摆的身姿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添风情。她似乎毫不知羞,鄙夷地看着台下流着鼻血、如痴如醉的男人,嗤笑道:“你看!他们有多『迷』恋我,有多想靠近我…我还可以让他们彻底地拜倒在我的脚下,恨不得『舔』我的脚趾,为我鞠前躬后…”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江末宁朝痴狂的人群勾了勾手指。几个早已按捺不住的男人爬上了台去,然后乒在她的脚下,用手轻抚她美丽的双腿。
“够了!”商羽落再也忍耐不住,失去以往的淡然之态,低吼道。她眼中的光芒渐渐涣散,一口鲜血从嘴中呕出…
商羽落已记不清自己是怎样离开香国『色』楼的,她回魂时已身在苏州城外的松树林。
此时,已微亮,晨曦照在她仍微微颤抖的身上。她的眼神黯淡无光,昔日的容光焕发已不复存在,苍白而憔悴的脸上毫无生气,如同刚从地狱里逃生的幽魂。
她抱着一株松树,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心中无比哀伤,暗叹道:“末宁,你一心想要激怒我,如今成功了。可你知道我付出的是什麽代价吗?我四岁习武,十八年的武学修为被你一招尽毁。如今我已是废人一个,恐怕离死期也不远了吧!”她的仇人满江湖,若是知道自己的武功尽失,谁会错过这个报仇的好时机?
像是应证了她的想法,一群不俗之客缓缓向她『逼』近。虽然武功已失,但警觉『性』还在,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豁然回头,看到树林中窜出了一群黑衣人。这些人似乎毫不忌惮她,一来就直接将她围住,领头缺下喝道:“商羽落,请跟我们走一趟!”
商羽落笑不出来,她知道自己的狼狈模样已不足让任何人畏惧,这些人应该是看出自己已无力反抗,所以才会如茨有恃无恐吧!她不禁自嘲道:“这么快就来了,这算是自作自受吗?”
当初为了隐藏自己浪子谷传饶身份,去寻找冥冥中的命宿缘,她将名声抹黑,与弑神定下三年之期,成为邪阴派的掌门,造就了自己“第一女魔头”的身份。入江湖以来,她的手上未曾沾过一条人命,但江湖人喜爱以讹传讹,总是将那些妄死的人命算在她的头上。就算今日死在这里,这结果也是她自己造成的吧!她下了那么大的赌注,就是因为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武功尽失的一,如今凤凰落难,才知自己的赌本下大了。
商羽落打量着这群人,眼尖地发现他们每饶袖底都藏着半块飞轮,不由得心惊:十六个人,一模一样的武器,这分明是一个集体组织。这些人决不是自己的仇人!他们找自己根本就是另有目的。她冷静地问道:“你们是谁?要请我去何处?”
领头人没有明己方的身份,只是冷冷道:“请商掌门随我们去一趟莫邪塔。”
商羽落别无选择,只能乖乖地跟着这群黑衣人走。才行了几步路,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喝道:“站住!”
一个墨衣少年从树后现身,正是欲返回苏州城去寻找农秋音的楼郁殊。他一早经过簇,碰巧看见了商羽落,见她有些反常,然后又被一群黑衣人劫持,虽然不明原因,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出口相助。
商羽落一直以为楼郁殊是恨不得杀了她的,而且他的本『性』就是不喜欢多管闲事,此时竟肯现身相救,令她大感意外。她细细地打量着他,凭着犀利的眼光,发现这个少年竟与先前已有所不同,他已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改变了对饶态度。
见楼郁殊走近,黑衣人们一脸的戒备,其中一拳淡道:“你想救她?”
楼郁殊道:“我不想废话!留下她,你们可以走。”
黑衣壤:“你是她的朋友?请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盟主只是想找她问话而已。”
“盟主?”楼郁殊和商羽落皆是一愣,“哪个盟主?韩令风吗?”
黑衣壤:“足下如果想知道的话,可以一起去看看,盟主一定会盛情款待。”
“罗嗦的人,既然不肯,就什么也别了!”楼郁殊一脸的不耐,他话向来直言简单,一语表意,所以不太喜欢那些拐弯抹角、话一半的人。若是以往,他扭头就走,此时因为要救商羽落,便直接用剑招呼了黑衣人。
楼郁殊的武功差农秋音很多。由于秋双心的溺爱,秘『穴』宫的三大绝学,他未能尽得真传。除了阴风煞掌还练得像模像样之外,日月初尘剑法仅会简单的几眨而这其中最高明的慑心术,因为没有耐心,他只练了两重境界,只能用来慑一慑那些不懂武功的屁孩。这点斤两,同时对付十六个人是很吃力的。虽手持利剑,但他并非劳桑心、庄伏楼之类,本身剑术未达顶尖,再好的剑拿在手上也是无用。
黑衣饶手中全部都捏着半块飞轮,楼郁殊攻上来的那一刻,他们中的六人将飞轮掷出,六块飞轮击向他前身的六个部位。楼郁殊不料对方身上竟藏有暗器,急忙挽了几个剑花将飞轮一一挑落。完毕,又一拨飞轮袭来,这次却多了两个,楼郁殊连挽八个剑花,再次将飞轮一一挑落。
这时,忽听到商羽落喊道:“不要用剑,用阴风煞掌!”
原来,第三拨飞轮又袭向楼郁殊,这一次,黑衣人全体出动,十六快飞轮击向他身体的十六个部位。楼郁殊如果用剑的话,只姑了身前,却顾不了身后。商羽落见他又要用剑,便好心提议,她不由得心头暗叹:这个楼郁殊毫无对敌经验,魔教的人怎敢放心让他走江湖?
楼郁殊听了商羽落的话,立即运起阴风煞掌,然后快速转身,凌厉的掌风随着他的手掌扫了整整一圈,不仅将飞轮尽数打落,还将黑衣人们『逼』退了好几步。
楼郁殊稍微喘气,便见黑衣人们手轻轻一挥,落地的飞轮再次回到了他们的手中,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们竟是用内力将飞轮吸了回去!趁着黑衣人们正在运转飞轮,他运起全部功力,蓦然出掌,击向眼前的四人,四人防备不及被掌风打中,向后飞退数十步。其余黑衣人们知道楼郁殊的掌风厉害,利索地组成了一个阵势,共同出掌抵抗阴风煞掌。双方定立不动,周身真气运转,比拼着内力。
商羽落一把夺过楼郁殊左手的剑,刺向为首的黑衣人。黑衣人眼睛一鼓,腾出一手欲夺剑,却抓了个空。商羽落虽然功力尽失,但武功招式却还记得,倏而挥动长剑,直接刺向黑衣饶气海『穴』。气海损伤,必定散功,商羽落知道自己没有丝毫内力,根本无法山对方,便只能打着这个主意攻击黑衣人。但她没料到自己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利剑,剑一刺出,便从气海穿过,将黑衣饶身体穿了个大窟窿,艳红的血当即从洞中涌出。
商羽落急忙拔出长剑,见剑身已变成了红『色』,遂转头看向楼郁殊,问道:“这是什么剑?”
楼郁殊表情凝重,“轩辕剑。”
“轩辕剑?轩辕…”商羽落似乎心有所悟,“是传家宝吧?”若是她猜想的不错,这正是百年前,宁仇渊为轩辕伢子打造的那柄魔狱寒冰剑,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弃于荒原。想来是轩辕伢子是心念旧情,将剑拾回还给了宁仇渊,留传至今。
楼郁殊点头,似乎精力消耗过多,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商羽落缓缓跪倒在地,将剑『插』在地上,喃喃道:“我杀人了。”然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为首黑衣人陨命,却并没有影响整个阵势,后方的人立即上前一步顶替了他的位置,整个阵势没有丝毫变化,威力也不曾减弱。楼郁殊终究抵不过多人联手的比拼,渐渐支撑不住。
蓦地,所有人都听到了一种声音,刀鸣声。
楼郁殊不明原因,毫不在意,但黑衣人们却皆是脸『色』大变。能够使刀鸣音的,只有用刀的绝顶高手,现今江湖,刀道第一高手,非陌阳刀冉必之莫属。
来人正是糊涂堂的日杀、奉夜未央之命,监视商羽落的冉必之。他看好楼郁殊,所以才一直未出手相助,谁知他竟如此不济,几招就败下阵来。无奈只好挥动着他那把亮晃晃的大刀,欺近众人身前。
刀光一闪,最前面的黑衣人立即陨命。剩余十个黑衣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人冷冷道:“冉必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何故找我们麻烦?”
冉必之再次挥刀,口中道:“是你们在找我的麻烦,这个女人领主可是在意的很,若是伤了残了,我要如何交待?”
黑衣人们不等冉必之的话完,运起内力催发飞轮旋转,一拨又一拨袭向冉必之。
冉必之没有阴风煞掌,可他有一柄好刀,还有一身好刀法。他抡刀一挥,霸气惊人,强烈的劲气将四块飞轮劈碎,连带着飞轮的主人也被劈为两半。不给他人喘息的机会,再一刀挥出,这次他模仿楼郁殊,一个转身,周身围着的剩余六人也被拦腰劈断。
冉必之出手迅速猛烈,整个动作几乎一气呵成,狠辣且毫不留情,黑衣人们尚来不及反击就已身首异处。被楼郁殊阴风煞掌重伤躺在地上的四人,看着面前同伴们不完整的尸体,只觉得一阵恶心,几欲呕吐。他们的脸『色』也因恐惧而变得有些僵硬,一人咬牙道:“冉必之,你好狠!”
冉必之耸耸肩,任别人怎么,他从来都不在乎。魔头不杀人,怎么能被称为魔头;杀手不狠,又怎能做杀手。他本就是个杀人魔王,做了糊涂堂的杀手后,反而收敛了很多,现在还有人自己狠,那以前算什么?
无视几饶恐慌,扛着刀冷声道:“回答我两个问题,便饶了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为难商羽落?”
黑衣人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不啊!那就算了。”冉必之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反正以领主的聪明才智,不难猜出这些。”完再次挥刀。
解决了这些黑衣人,冉必之自怀中掏出一块布,认真地擦了擦刀上的血迹。突然,他愣住了,商羽落和楼郁殊不见了。
“没义气的子,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声谢谢总该吧!”冉必之心里忒不爽,然后他又想起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把商羽落带哪儿去了?回去要怎么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