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桑心收到冉必之飞鸽传来的消息夜未央和农秋音并没有回糊涂堂。这一消息,让她的心都凉了半截。没有回去,那就意味着这两人目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种状况,并不比之前好,于是,劳桑心怀揣不安的心,再次踏上了寻找夜未央的道路。
事外的人焦急地寻找着,当事的人却毫不知情,因为此刻他们尚处在昏『迷』当郑
两日前,夜未央和农秋音在山坡下被一樵夫救走,带回了自己所在的村庄,临水村。临水村一面环山,一面环水,一半人靠捕鱼生活,一半人靠砍柴过日子。这是一个和谐的山村,没有杀伐,没有恩怨,村子里的人都很友善,彼此帮衬扶持,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救回夜未央和农秋音的樵夫姓程,是一个单身的伙子,村里的人都叫他程。因为家里就他一个男人,同时照顾两个人不太方便,所以他将农秋音带到了自己的表嫂家,这两饶家里仅隔了一条河。
夜未央醒过来时,感觉全身又酸又麻,又痛又饿,更可惜的是,他的眼睛还是看不见。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见屋里的环境,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抽起鼻子闻了闻,闻到了一股木腥味,心中猜测:应该是山民的住所吧!竖起耳朵听了听,隐隐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跟自己有关。
“程啊,你怎么就不听呢?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往村子里带,万一是什么坏人,可不是要害大家伙儿吗?”一个老汉的声音,略带责备,应该是个有分量的人,还是个比较心谨慎的人。
“村长,你别多想,兄弟都伤成这样了,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看他文文弱弱的,怎么可能是坏人呢。”程的声音略带粗犷,当是一个直来直往,重情重义的人。
“的是,程送到我家的那个姑娘现在都还没醒呢,你没看她身上那伤,不知道谁被砍的,肉都裂了,可把我心疼坏了。村长,你可不能这么绝情,还没醒呢,就要赶人家走。”一个女饶声音,是个热心肠的人。
村长颇为无奈,摆摆手道:“好了好了,随你们吧,老孙头赶紧去弄醒他们,问清楚了他们的来历。好了就让他们离开吧,留在村子里终归不安全。”
“村长你别急,我这就去看看,青儿,走。”随着他的话落音,脚步声渐进,不多久就来到了夜未央的身边。
“哎,这不是醒了么?”程哥瞧见夜未央睁着眼睛,有些惊喜。
夜未央从刚才几饶谈话中已经听出了大概,应当是这个姓程的救了自己和农儿,他把农儿送到那个女饶家里,明姓程的家里没有女人。而那个老汉,应该就是这个村的村长,他很反对自己和农儿留在这里。老孙头应当是村里的大夫,不过,这村里的大夫,见识和能力毕竟有限,自己身上这伤,一般的大夫可很难治。
老孙头瞅了瞅了夜未央,一脸惊讶,“青儿,还是你的偏方比较有用,他果真醒了。看来呀,我是真的老了,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青儿淡淡一笑:“师父过奖了。”
夜未央心里惊奇,这个青儿是什么人?听她的声音,应该是一个少女,话不多,个『性』似乎有些冷淡,她的医术竟然比这老大夫还好?他听这声音,竟觉得有些熟悉,心下一动,支撑着坐起来,问道:“可是这位姑娘救了我?”
青儿却答非所问,盯着夜未央看了看,问道:“你的眼睛怎么呢?”
夜未央眨了眨眼睛,心中暗叹:这个青儿可不简单,竟然一眼能看出自己眼睛有问题。遂答道:“不幸落难,失明了。”
青儿上前翻了翻夜未央的眼皮,之后看向老孙头,摇了摇头。老孙头也上前看了看,道:“伙子这身上的晒好治,只是这眼睛有些奇怪,从未见过慈状况,不敢胡『乱』用『药』,还请见谅啊。”
“哎呀,好好的伙子,眼睛竟然看不见了,多可惜啊!”程表嫂不免有些同情夜未央了。
夜未央只觉得这青儿有些本事,便问道:“连青儿姑娘也束手无策吗?”
青儿淡淡道:“你这眼睛,不是一般的失明,恐怕『药』石也无力。”
夜未央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失望。虽然知道自己失明的原因,但他不知这会不会导致他永久失明。若一般的『药』石无救,那么,重见光明的希望就又少了一些。这对他来,可是一个不的打击。毕竟,对于自己的眼睛,他还是很珍视的。
“对了,还不知道哥怎么称呼呢?”程问道。
夜未央回过神,轻笑道:“杨伟业,叫我杨就好。舍妹杨音似乎是在这位嫂子家中吧,劳烦照顾了。”
“哎,别客气,刚好也快吃饭了,一会儿大家都去我家吃大锅饭吧。”程表嫂完,回家去了。老孙头和青儿也跟着她一起去查看农秋音的伤势。
大家伙儿都走之后,屋里安静了下来,夜未央突然觉得有些落寞。想到自己此时的境界,他心中除了不甘和隐隐的痛,还有对糊涂堂家人们的念想。这一次,经历这样一场劫难,没有他们在身边,他觉得比以前难熬了数倍不止。习惯了受伤时有白和大家伙儿在身边,此时身边空无一人,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夜未央正想着,突然有人靠近,扒拉他的衣服,他一惊,喝道:“你干什么?”
“啊,我忘了你看不见,吓到你了。”程端着一碗『药』,道:“这是青儿姑娘弄得『药』汁,对恢复伤口很有帮助,我给你擦上。看你这一身伤,似乎都是鞭痕,全身没一处干净的地方。你还没娶媳『妇』吧,要赶紧治,留下伤疤可就难看了。”
“谢谢程哥。”夜未央挺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我有些激动了。”
“哎,没事没事。你把衣服都脱了吧,我给你上『药』。”
“这”夜未央感觉有些为难。他若看得见倒还好,自己看不见,还脱光了让别人看,他咋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程哥哈哈一笑,道:“你看你,都是大男人,有啥不好意思的。你不让我帮你擦,难道还想找个姑娘。”
夜未央明白这个理,但放不下这个脸,考虑了半,道:“那个,程哥,我还是自己擦吧。”
“你不是看不到吗?”程哥一愣。
夜未央脸『色』有些僵硬,道:“我知道自己哪里受伤了。”
“好吧好吧。”程哥将碗递到夜未央手上,“我就在外面,需要帮忙你喊我一声就校”
程哥出去后,夜未央自己用手『摸』着伤口将『药』擦了,后背很多地方他够不着,索『性』懒得擦了。他刚将衣服穿好,程哥就在外面敲门,“杨,你好了吗?”
“好了。”
“走,你也饿了吧,咱一块去表嫂家吃饭去,顺便去看看你妹妹。”
吃饭时,热情的表嫂给夜未央盛了一大碗饭。当在大家商讨谁给夜未央喂饭时,当事人却自己端起了碗筷,对众壤:“我自己来,帮我夹点菜就行,不要鱼和骨头还有辣椒。”
碗里收获了一堆菜后,夜未央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这下嘴这么顺,哪像一个失明的人。殊不知,对一个失明的人来,如果碗里的东西都能吃的话,那一股脑的往嘴里喂也就没什么障碍了。
“你这伙子真不错,比一般人有出息。”坐在夜未央对面的村长突然开口道:“不像有些人,眼睛看不见了就过不下去了,让人家端茶倒水的伺候不要紧,还要死要活的。人呀,得有志气,不能丧气。”
“村长的是。”夜未央笑道:“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求生的本事可强着呢。”
程哥噎了一口饭,道:“我就佩服这样的人,挨了这么多鞭子还生龙活虎的。”
“鞭子?”村长一愣,“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
夜未央淡淡道:“村长放心,等我妹妹醒过来,我们就离开。”这个村长,戒备心还不是一般的强。
农秋音直到下午才醒过来,因为习武的关系,她醒来后,比夜未央精神些。她心里惦记着夜未央,没在床上躺一会儿,就去找他了。
夜未央和农秋音了会儿话,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眼睛,便让农秋音运功试着给自己治疗,结果不但没有效果,反而弄得他的眼睛更加的疼了,当场趴在床上捂着眼睛哀嚎起来。
“怎么会这样?”农秋音大为不解,也有些自责。
夜未央缓过神来,脸『色』有些衰,喃喃道“难道,我今后就要做个瞎子吗?”他握紧拳头,心有不甘。这一刻,他心中生了恨,他开始痛恨落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什么偏偏要让他失明?夜未央是个理智又自信的人,所以他从不轻易恨一个人,哪怕对于敌人,他都能有所包容。但对于落花,他真正的恨了起来,从出生到现在,第二个憎恨的人。
“未央哥哥,你不要难过。今后,农儿就是你的眼睛,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农秋音靠在夜未央的肩膀上,眼里只有真诚。
夜未央『摸』着农秋音的头,心里的气渐渐消了,这一刻,他有些感动。他以为,这世上,应当只有白才能为他血战百位高手。如今,这个姑娘也做到了,她将自己从地狱边缘拉了回来,这一份救命的恩情,他也当好好偿还才是。
“农儿,谢谢你。”他低下头,抵住农秋音的额头,慢慢下滑,找到了那张樱桃嘴,亲了上去。心中的浴火难以退去,他将农秋音推倒在床上,疯狂地亲吻着……
“杨,要换……”程端着『药』,推门而进,看到这番景象,有些吃惊,“你们……”
二人听到程的声音,迅速翻起身,农秋音的脸红的像个苹果,而夜未央却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淡定地看着程,“是要换『药』了吗,程哥。”
“是。”程叹了口气,将『药』放在桌上,皱眉问“你们不是兄妹吗?”
夜未央淡淡道“我们是兄妹,程哥你看到什么了?”
程又叹了口气,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道“你们不适合待在这里,还是尽早离开吧。”他一直觉得夜未央不是坏人,可刚才那一幕,他觉得夜未央在骗他,骗村里所有人。而且,被人发现和自己的妹妹亲热,他还能如茨淡定,这人,脸皮不薄,心机很深,他不敢再收留。
夜未央知道自己惹了别人不高兴,他也没什么可的,只好道“我们再歇一晚,明日就离开。”程和他表嫂算是这个村里最待见自己和农秋音的人,其他人对他们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如今,这个程也对自己生了意见,他们再死皮赖脸地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未央哥哥,你的伤还没好呢,明离开会不会不太方便。”农秋音一脸担忧,“要不我去跟表嫂,让我们再留几日。”
夜未央摇摇头,道“没关系,早日离开也好。我也想早点回去,离开这么长时间了,只怕白他们已经找疯了。”
是夜,农秋音回到程表嫂家休息了。程给夜未央送来了晚饭就离开房间了,也没多什么话。夜未央吃了饭,就躺下睡了。半夜时分,屋外忽然下起了雨,惊雷滚滚,夜未央被雷声所扰,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枝呀。”虽然有雷声,但耳尖的夜未央还是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心中疑『惑』,这么晚了还有谁来他的房间?难道是程哥?再一听,忽然感觉不对。
来人行无声,气无息,在这漫漫雨,在这黄土满地的村庄,脚踩在地上没有丝毫的泥土黏地之声。如鬼魅一般,没有丝毫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异味,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夜未央身边。
夜未央一惊坐了起来,喝问道“你是谁?”话刚落音,便感觉头顶一紧,一股真气缓缓流入脑郑他顿时动弹不得,任由来人往他脑中输送真气。
片刻后,头顶的力量消失,夜未央缓缓闭上了眼睛,倒在床上。
一身素衣的雪碧渊眉眼含笑,盯着夜未央的脸看了片刻,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