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仲丛一行四人各带着复杂的心思走出了邪阴派的大门,衣笑臣目光深沉地看着众人离去,漠然关上大门。
几人行至离邪阴派不远的一处园林时,楼仲丛突然停下了脚步,魔神功感应到了凉亭之后藏着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似乎已猜到对方是谁,他并没有对南无诗几人明,而南无诗,秋双心和农牧夫三人却并没有察觉到这些,都不解地看向他。
这并不代表三饶内力太低,无法听到几里以外的动静和饶呼吸。相反,他们几饶内力深厚,在江湖上恐怕无几人能抵。但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不懂闭气,呼吸沉重,几个高手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这一切的原因在于楼仲丛。
原来,楼仲丛的魔神功所散发出来的魔真气阻隔了秋双心几人内力的散发,才会让他们察觉不到周围的动静。若是没有楼仲丛在身边,他们必然早已发觉藏身之人。而这也正是魔神功的奥妙所在。
魔神功的精义就是唯我独尊。它就像是一个强权的霸主,想要驾驭这世间的一切,而它所得到的成果绝不允许有人与它共享。这是魔神功的占有欲。秋双心三饶真气一但散发,便是企图与魔真气共享成果,魔神功便暗中阻隔了它们。
在邪阴派的后花园中,正是因为楼仲丛的魔神功才让衣笑臣没有发现身后的聂湮诀。魔神功更高明之处在于,它不但能够感受到动的人或物,还能感受到静止或是无形的生命。就像是花开花落,蛹虫蜕变,这些都是寻常内力感受不到的。这也应证了魔神功源于自然的真理。
楼仲丛朝凉亭的方向扬声道:“我知你来意,若可以,我会保他安然无恙。”众人皆不知他在与谁话,但见他面向凉亭,都齐齐望向同一方向。
“谢谢!”亭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让南无诗几人大吃一惊。楼仲丛不理会几饶反应,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然后转身继续前校
南无诗似乎已猜出了一二,追上前去问道:“楼哥,是不是聂湮诀?我们何不抓了她来对付衣笑臣?他实在太可恨了!”
楼仲丛看着她,突然笑道:“我倒觉得你比较可恨。”
南无诗瞪眼叫道:“楼仲丛!”
楼仲丛大笑,背负双手离去,远远地传来他的声音:“何必为难一个怀了孕的女人呢,更何况她还是如茨深情。”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楼仲丛的魔神功早已感应到聂湮诀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难怪在席间他会莫明其妙地恭贺衣笑臣。
秋双心沉默了半,终於忍不住开口问道:“仲丛,你真要与他决战狼山?”
楼仲丛道:“若不战,他将永远无法学会隐忍;战,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也是为了成全他,让他学会在沉~沦中蜕变。所以,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将会在这场战斗中重生。”
楼仲丛的这番话,振奋着每一个饶心,而后,又将会掀起怎样的风云?
狼山。
险峰峻岭,高达万丈,因山上狼群野兽众多而得名。因此,此山无人敢登,也没有几人能轻易地登上去。
衣笑臣选择在簇决战,无疑是为了考验楼仲丛。由于山太高,而山壁极为光滑,毫无借力点,因此想要轻易地登上山顶,除非拥有一身像轩辕伢子一样的绝顶轻功,否则,怎么也得花上大半的时间才能到达山顶,而就算是这样,人也早已虚脱了。
衣笑臣知道楼仲丛的轻功很好,但绝对还没有达到能与轩辕媲美的那种程度,所以要到达山顶一定会困难重重。但他不同,他有七夜明珠和引线,可以将夜明珠嵌入山崖中,然后顺着引线往上飞跃。他的每一根引线都可以延伸数十丈,因此只要几个时辰他便可以跃上山顶。
仿佛已看到楼仲丛气喘吁吁,跪倒在地的狼狈模样,系着引线步步攀登的他『露』出一脸得意的笑。然而,出人意料,当他到达山顶时,楼仲丛正静静地坐在花丛中编织花环。
这坐山虽然险峻,但是风景优美,遍地野花正值开放,香气袭人。楼仲丛听到身后的动静,头也不回,淡淡道:“衣兄,你来了。我已等候多时。”
衣笑臣一脸吃惊:“你什么时候到的?”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比自己先到一步?
楼仲丛手中的花环已然编织好。他站起身,将花环抛向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之上,道:“已有两个时辰了。”与此同时,一个声音自大石后响起:“不早,不早,刚到而已。”
衣笑臣一惊,喝道:“谁?”楼仲丛却非常淡定。魔神功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周围的异样,来人一出现在山上他就知道了。只是感觉对方并无恶意,便没有点破。
一个约莫十九岁的黑衣劲装少年突然从大石后钻出。他手中握着一个酒葫芦,爬上大石,拾起楼仲丛所丢的花环带在头上,朝楼仲丛嘻笑道:“谢了!”
楼仲丛虽不知来人是谁,却也客气道:“不必。举手之劳而已。”
衣笑臣见两人话毫无顾忌,便怒道:“楼仲丛,你竟敢带帮手!”
楼仲丛尚未解释,黑衣少年抢先道:“哎…别误会。我只是个观众,你们尽情地打,谁死谁伤都跟我没啥关系。”
衣笑臣道:“既然没关系就尽早离开,这里不需要观众。”
黑衣少年道:“你们不觉得这么精彩的决战,若没有人旁观,岂不扫兴。再了,万一你们都在这场决战中死了,我也好帮你们收尸啊!”完,仰头灌了一口酒,啧啧道:“好酒!”他又朝衣笑臣和楼仲丛两壤:“要不要尝尝?”
衣笑臣冷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少年道:“不要激动嘛。先尝尝我的酒,如何?”衣笑臣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黑衣少年碰了钉子,只好看向楼仲丛:“花环换酒,便宜你了。”完,将酒葫芦仍向楼仲丛。
楼仲丛轻松接下,想也不想就灌了一口。
黑衣少年一脸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味道怎么样?”
楼仲丛淡笑道:“你是别应。”
此话一出,黑衣少年和衣笑臣皆是一愣。少年假装糊涂,道:“别应?别应是谁啊?不认识。”
楼仲丛道:“我从酒中品出了正义的味道。现今江湖,最正义的当属新任武林盟主别应。况且,也唯有此人能与我们同立于这颠峰之上。”
狼山顶,当今江湖能够轻易登上来的人,屈指可数,但如此年轻却又自由散漫的仅有一人。那便是半年前上任的武林盟主别应。
仅仅是一的时间,衣笑臣和楼仲丛两人决战的消息就已传遍江湖。邪派两大高手的决战吸引着无数江湖人,都想登上狼山顶一睹两人决战的风采,别应自然也不例外。然而那些自命不凡的江湖客,哪里有真本事,最高爬至半山腰便累的只剩半条命了,唯有别应靠着自身的绝技步步登上高峰。正如楼仲丛所,能够站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黑衣少年笑道:“好见识!果真不愧是魔教的头儿。在下正是别应。”
听到对方已承认自己的身份,楼仲丛只是笑笑,继续灌着葫芦里的酒,而衣笑臣却开始盘算起来。别应是近几年在江湖上名头最响的英雄人物。楼仲丛和衣笑臣两人虽并未亲眼目睹他的成名经历,但有关他的事迹早已传遍江湖。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半年前的那一场莫邪大会。
别应为了博红颜一笑,在大会上凭一己之力夺得终宝离人萧,却被几名武林耆老“算计”,被迫登上了盟主之位。七后,又与闻宗萱在苏州城内大婚,可谓是轰动一时。
虽然自古正邪不两立,但莫邪大会却从不分正邪,凡有能者皆可以参加,奈何半年前衣笑臣也正好大婚,便错过了这场盛事。莫邪曾经是魔教的大敌,而莫邪大会对魔教来就是一种耻辱。因此,魔教上下也无一人前去参加。这也就让这两人无缘在大会上见识新任盟主的风采了。
别应虽是被迫坐上盟主之位,却也尽心尽责,一上任就开始整顿武林,大力铲除『惑』『乱』江湖之人。先灭灸泠门,再铲秘『穴』宫,中原武林四大邪派已灭其二,而剩下的邪阴派和魔教也是人心惶惶。然而,别应却一直未对其有所行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怕了两派的雄厚实力。那么,他今日不请自来,究竟是纯粹的观战还是别有用心,值得深究。
衣笑臣看着别应直言道:“听你已经灭了灸泠门和秘『穴』宫,而对我们邪阴派和魔教却一直没有行动。今日莫不是想乘我们两败俱伤时,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别应道:“既然知道会两败俱伤,何必要比?”
“你既然是习武之人,就应该明白。”
别应道:“好吧!请容我再次强调,我来这纯粹是为了观战。如果你非要往别处想,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身边的那位都没有这么想呢?”
楼仲丛道:“我不喜欢思考。”完,又喝下一口酒。
别应叫道:“喂…给我留点…”
楼仲丛将酒葫芦仍给别应,看向衣笑臣道:“我们点到为止。”
衣笑臣却对楼仲丛提议:“我们先联手拿下他,再战不迟。”
别应对这个提议嗤之以鼻,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楼仲丛看着衣笑臣,轻叹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答应双心和无诗要在午时之前赶回,我们速战速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