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的女子,随风穿廊而过,像一只钻进春梦中缱绻无数次的玉蝴蝶。
“谢郎,励精图治,倒是显得奴家游手好闲。”
娇婉的声音让谢历城为之一振,整个人来了精神。
从账册中抬起头颅时,眼神不见丝毫倦态,“玉儿本就是一朵该捧在手心呵护的娇花,我可不许你妄自菲薄。”
尘玉勾起唇角,菱角唇显出两分柔和。
看着她如皓月般的手腕,谢历城被那幽幽绿光刺了一下眼,随后看到那对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
“我今日在镇上一眼便相中了,便挂在了绮罗坊的账上。”
“无妨。不过几两碎银而已,便能博玉儿一笑,物超所值。”谢历城趁机在她胸脯上摸了一把,指腹残留了香膏的芬芳。
面对他儇佻的态度,尘玉深感不悦,却还是软乎乎的往他肩上一靠,娇滴滴的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就跟挠痒痒似的,反而让谢历城浑身起火。
“亏你还是个生意人,连好赖货都分不出来。”
“噢。不管多少银子,只要花在玉儿身上都值得。”
尘玉勾住他的脖子,笑得越发的娇媚,“十两银而已。”
十两银?
谢历城呼吸一窒,瞠着眼眸盯着手镯好几息,才猛地咳嗽起来。
尘玉连忙捧着茶杯送到他唇边,“瞧你,不过十两银,怎就吓成这般,若是不舍的,我明日还回去。”
还回去?
那岂不是让他颜面尽失?
何况漂亮话已说出口,怎可能收回。
他拉过尘玉的手臂,月白的衣袂半挽起,皓腕生辉让人赏心悦目。
目光巡睃,最终停留在翡翠镯子上,手指在冰凉的圆润的玉璧上来回摩挲后,才叹道,“玉儿戴着极好看,不必退。”
尘玉掩去嘴角的讥笑,将他打肿脸充胖子的个性狠狠拿捏。
“谢郎真好。”她飞快在谢历城上啄了一口。
谢历城也不是吃素,干脆你掐着她的腰,将人压在桌案上,动作略显粗暴的想要解开她身上丝滑的衣料。
绢帛撕裂的声音,被雨声掩埋。
尘玉半推半就,昨夜折腾了三次,她人都快散架了,谢历城却像个精力旺盛的毛头小孩。
“仔细身体。”她瓮声提醒,声音娇细轻吟,分明是在勾弓|。
谢历城眼中氵谷火升腾,恨不得拆她这一身妖骨。
两人缠绵了小半个月,他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尘玉一举手一抬足,对他老说都是莫大得诱惑。
在她清丽的外表下,匿藏着吃人精血的妖媚。能收服这样的女子,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让谢历城感觉满足,甚至觉得有了可以炫耀的噱头。
云雨半歇,谢历城几乎虚脱,可心里却总有欠缺。
尘玉却没了兴致,即便是头母牛也禁不住日日折腾。
“今日出门在外倒是听了一件新鲜事儿。”
谢历城喘着粗气,顺嘴问道,“何事?”
“与你和离的孟风眠回来了,如今正住在孟家,据说她家中还有一个难伺候的大嫂,性格泼辣得紧。”
谢历城原本就心余力绌,此刻,浑身一软,竟然没了半分力气。
听到孟风眠的名字,眼中潮意也退了大半,脸色也随之暗沉。
一屁股坐在锦被上,一脸湫然,将被子往尘玉身上一压,淡声道,“与我何干。”
“你就不担心她被嫂子欺辱?”尘玉不在看他,站起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谢历城看不透她心绪,只是胡乱猜想她是否在飘红醋。
却也没心思再去哄人,只因他确实被搅乱了心绪。
尘玉兀自穿好衣裳,心中自有思量。
她想去看看孟风眠到底生得何模样,能让性情淡漠的姬小公子如此上心。
谢历城冷哼一声,和离那日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她那性子怎会遭人欺辱,倒是自己像个傻子遭她戏耍。
本想开口说孟风眠也不是善茬,可话到嘴边他忽然说不出口。就好似面前挂着一副美景画卷,他非要伸手去涂上几点墨,心里越看越不舍的,恹恹的收了嘴。
尘玉不知道他内心复涌挣扎,勾起鬓角的发丝朝耳朵后拢了拢,如一缕青烟消失在屋内。
廊下雨水叮咚有声,像是一场不知疲倦的演奏,也让劳累过度的谢历城昏昏欲睡。
——
雁都。
原本杂草葳蓊的破落院子,因多了一对野鸳鸯,似乎也沾染了春意,碧草连连,繁花似锦,芳菲斗艳。
“可想清楚了?”张君竹将柳漪洛按在自己腰上,那双带着老茧多手,每滑动一下,都像是刀子在割她的肉。
柳漪洛很是嫌弃,掐着他后背埋怨他不懂得怜香惜玉。
“待我变卖产业,我便与你一同离开。”
“你这小娘们可真黑心。”
张君竹呵呵一笑,反而带着两分赞赏。
“跟着你风险太大,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好日子,就得被迫浪迹天涯,我自得好好盘算。”柳漪洛也难得说句实在话。
“你就这么瞧不起老子?”
他用力拍了拍胸脯,就跟拍打在石头上似的,声音清脆响亮。
“老子是要带你去享福的,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他顺势按上柳漪洛的小腹。
“谢家那些值钱的物件,我志在必得。”她凉凉白了张君竹一眼,丝毫不介意将贪婪丑恶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
因为张君竹并不比她高贵多少。
“好好好,都是你的,眼下正事要紧,莫要再分心。”
习武的缘故,张君竹高大威猛,那一身蛮力足够让柳漪洛欲仙欲死。
每次从破落院离开,她都格外小心,今日出门时瞟着小雨,便撑了一把红色的油伞出门。
眼下雨声沥沥,地面上小雨滴就跟跳豆子似的,一粒接着一粒,好似在比谁跳得更高。
张君竹实在想留她过夜,片刻挣扎过后追了上去,柳漪洛却不同意,对着他耳语几句后,飞快的没入雨水中。
她身边没了贴身伺候的,张君竹若是能翻墙扒院倒也方便。
夜深人静更无人打搅,也能一夜酣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