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将二女分别抱上马背,然后自己翻身上马。
前方的队伍还未走出山谷,移动相当缓慢,赵云也不急于归队。
他轻轻踢了一下马腹,于缓慢行进之中,为二女解说起来。
“文姬猜得没错。”
“大冬天赶远路,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
“当发生困难之时,人们心中就会产生怨气。”
“刚才,我让所有人看到,你们是我的亲密家人。”
“当遇到巨大困难的时候,我需要你们代我出面,去疏导大家的情绪。”
“凡事都需要刚柔并济,你们就是柔。”
“而我,暂时只能向大家展示最为铁血的一面。”
“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
罗秀儿立即点了点头,还下意识握紧了小拳头。
蔡琰则又红了小脸,低声道:“你……你让我……无法面对家人了。”
赵云哈哈笑道:“放心,最多一年,我就会把你的亲人绑来,哦不,请来!”
蔡琰翻了个卫生眼,不说话了。
等到出了西南山口,赵云眼前便是一亮。
厚厚的积雪,把广袤的荒野铺得一片雪白,如同铺开了一张纯洁的白纸。
一万多行人与雪撬组成的远行队伍,形成一道十多米宽、数里之长的黑色笔迹,迅速地向着远处延伸。
在这条竖直笔划的两旁,还有许多小小的黑点。
他们踩着滑雪板,挥动滑雪杖,你争我赶地向前疾奔。
隐隐约约之间,传来一片孩子的欢笑声。
小白那碗口大的蹄子上面,已经被装上了青铜马蹄铁。
之所以给小白用青铜,是因为工匠们发现,有一批铁的品质很差,冻硬以后相当脆。
为了保险起见,便给小白用上了青铜。
青铜工艺,在这时代已经达到了巅峰。
用它做成的蹄铁,兼具了耐磨与坚固的特性。
蹄铁敲打在已经被雪撬车压得板结的冰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哒哒声响。
蔡琰是南方人,很少看到如此辽阔壮丽的雪原,一时之间,美目之中很是迷醉。
赵云笑道:“行了,这一路还长,一路上慢慢看。”
说罢,他加快马速,向前追赶队伍。
作为全军统帅,他得尽快回到统筹指挥的岗位上去。
即使只是一个甩手掌柜,但也能让身边人感到安心。
当赵云不断超越沿途的人们与小孩子时,人们发出善意的欢呼之声。
显然,在这刚刚出发的时候,众人还是兴致很高的。
第一日,作为一种磨合与测试,队伍只行出去七十多里。
刚刚下午五点左右,就停下来扎营了。
赵云将相关主管找来,一起开了个会。
“诸位,请汇报一下自己那边的情况。”赵云扫视众人,“斥候先说吧。”
黄巾出身的斥候队军侯——庄水根,立即站起身来。
先是行了个标准军礼,然后说道:
“由于是第一天,斥候队比较慎重。”
“派出了100名斥候,核心探测范围是周边二十里。”
“最远的探测范围,是前方一百里。”
“周边五十里以内的大型集镇,也在我们的关注之中。”
“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的话完了,主公!”
赵云点了点头,道:“很好,坐下吧。”
他接着转向代表工兵的宋贤:“工兵呢?”
宋贤有些莫名的激动,他站起身,向着赵云躬了躬身,又朝其它人抱了抱拳,这才说话了:
“总的来说,工兵的工作十分正常。”
“唯一的意外是,有名士兵滑雪速度过快,撞到了雪地下面的枯树干,扭伤了脚踝。”
“我已经批评了那人,把他送到伤兵营去了。”
“我的话完了,主公。”
赵云微笑着道:“工兵走在最前面,要有迎接任何意外的心理准备。士兵们偶有小错,不必过于苛责。”
“是是是!”宋贤连连点头。
“坐下吧。”
赵云右手虚虚压了压。
听完众人的汇报,赵云暗自松了一口气。
前面,他始终都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其实,那全是假象。
因为,他现在身份不同,不可能把担忧的心事摆在脸上。
发现第一天整体比较顺利,赵云这才放心了。
万事开头难。
有了今天的经验,以后就好办了。
“军师,你来作个总结吧。”
赵云转向徐庶。
徐庶作势也要起身,被赵云摇头示意不必。
这算是对徐庶的格外尊重。
徐庶知道,这是赵云在想法提高他的威信,便也不矫情。
他朝众人点了点头,就总结起来。
“我算了一下。”
“大致只用了三个时辰左右,就前行了七十多里路。”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一天赶路六个时辰的话,可以行进一百四十里。”
“就算中午休息小半个时辰,也能行进一百三十里左右。”
“比起我们当初预想的,每日能够多走五十里!”
“更重要的是,我们都还走得比较轻松!”
“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与滑雪速度较快有关,也与道路比较好走有关。”
“我建议,前方部队和工兵队分出一半出去,权作先锋队伍,与主体队伍保持五十里以上的距离。”
“平时,前方队伍的两部分,轮流充当先锋。”
“万一前面遇到有人拦路,或者难行的道路,则全体压上去。”
“这样一来,可以保证后续队伍的持续轻松行进。”
“这还有个好处,最前方的斥候队,不必总是往返百里才能汇报,那会很快地拖垮斥候队的战马。”
众人都听得暗自点头。
赵云见状,便批准了这条建议,并做了相应安排。
散会后,徐庶刚要走,便被赵云叫住。
“军师,我想先行一步,去大河那边看看。”
大河,也就是黄河。
这个时代的关中温暖多雨,人口也不像后世那么多,植被非常丰富。
因此,黄河也就还是一条清水河,被称为大河。
徐庶想了想,微笑道:“大河就在明天的行程之中,主公此时过去,意义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