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摆了摆手:“大王说过,我们都还年轻,犯错是必然的。只要知错能改,就不碍大事。”
张松听及此言,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今年也才22岁!
是自己身居高位久了,不自觉就稳重起来,竟然忘了自己的年纪。
“哈哈,也对。”张松彻底释然,露出开怀的笑容。
心中再无压力,张松的治政才华也就重新回来了。
“金城本就偏僻,又长年受到战乱之扰……哦,还有韩遂前不久搞了些破坏。金城官府现在的重点,应该是基建和救助百姓吧?”
“不错,正是这两条。基建需要大量人口,正好可以让衣食无着的百姓做工赚钱。那个陈元,我让他负责律令了。”
张松想了想,叹道:“我还是有些担心那个陈元,他是东郡陈家的优秀子弟,心智着实不凡。他若有心做点什么事,曲真应该是拦不住他的。”
徐庶暗自点头。
曲真出身很低,以前只是一个走街贩货的小贩。
他的做事能力肯定有,胆量或许也有。
然而,眼界必定无法和士家子相比。
曲真能够做知府,并非他一定适合知府那个位置。
而是夏国缺少有能力的人。
既然大家都能力糟糕,那就只好选择对夏国和赵云忠心的,同时又功劳卓着的。
曲真头脑聪明,做事认真,做出了优异成绩。
赶上了这个好时候,曲珍也就赶鸭子上架,一跃成了一郡文官之长。
他和陈元共事,一开始多半会吃不少亏。
想到这些,徐庶心中也有一些不安。
不过,他是内阁首辅,暂时执掌夏国中枢权柄,必须稳如泰山。
哪怕他比张松还要年轻,他却必须比张松更加稳重!
略一思索,徐庶故作轻松地笑道:
“他们过去也才不久,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而且,你只是推荐了他,又没有从中谋求个人私利。
即使他真出了事,撞在大王手上,也与你无关。”
张松叹了口气:“希望如此。”
二人闲话结束,便又埋头处理起堆积如山的公文来。
就在此时,赵云进入了安夷县地界。
为免惊扰沿途官民,他一路上都是低调行进。
为免有人偷偷提前通知前方,他干脆把自己一行人扮作商队,还是胡人商队。
他的相貌太过俊美,便给自己沾了一把大胡子。
夏国军中早有不少胡人士兵,众人又在高原上的胡人部落中生活了一月有余,侍卫士兵中更有大半胡人,他们这支胡人商队,看起来是全无破绽。
金城郡的地形是西南高,东北低。
整个西南地区,从青海湖以北的日月山脉往北,几乎全是山地。
只不过,这种山地是一路向下走的。
他们沿着一条河道向东南行进,沿途很少见到人烟。
好在,金城的官府也算办了些事。
一路走来,他们都是走在一条新修的道路上。
这条道秦时就有了,算是凉州的官道之一。
经过最近的整修,虽然只做了些平整,并稍稍拓宽了一些,却也使得道路变得好走了不少。
中午时分,他们从山道里转出来,在河边临时驻扎,开始埋锅造饭。
炊烟生起不久,就见禁卫司旅帅肖林快步行来。
在他身后,跟着一名扮作伙计的士兵。
为免被外人看出破绽,肖林并未依规矩行军礼,只向赵云微微躬身,神色郑重地说道:“大王,这是我派出去的探子,他有事情汇报。”
赵云虽为大王,却历来都是甩手掌柜。
这一路上他也没有什么事,路上无聊,自然是和众女谈笑玩闹。
就在刚才,他正在给丁梦云几女讲故事。
看见肖林的神色,他微微点了点头,朝身边众女歉然笑了笑,就向更加开阔的地方走去。
三人站定以后,赵云便上下打量起那名士兵来。
对方虽然伙计打扮,身上却也保留着夏国的军人识别标记。
那是一枚被擦拭得闪闪发光的铜制长方形小牌子。
小牌子上面有个浮雕图案。
图案居左是一张新式连弩图样,连弩上方是一只眼睛。
中间是一道竖杠。
右边是三颗小星星。
这就显示了对方的军种和军衔。
军种:禁卫司,斥候。
军衔:队长级。
队长级,只是表示此人享受队长待遇。
在正式的军职上,多半是达不到队长军职的。
这是夏国推行不久的军制。
毕竟,军中的军职有限,但又必须给士兵和军官们足够的上升空间。
对于有功官兵,哪怕军职上不去,待遇也得上去。
等到军职有缺之时,这些军衔上去了的官兵,就会得到优先的安排。
事实上,夏国立国还不足一年,军队一扩再扩,目前基本上是不愁军职的。
赵云之所以推行军衔制,主要还是考虑到长远。
他要在军中阻力最小的时候,把各种被历史证明过的好制度先树立起来。
对他来说,这本是一招暂时用不上的闲棋。
某日想到这件事,他就随口给枢密院下了一道命令。
没过几天,枢密院就带着一堆小铜牌回来了,并将其命名为“军牌”。
原来,科学院的水力铸压机已经相当成熟,已经开始量产。
有了压铸金属币的经验,压铸一些铜牌,简直不要太轻松。
赵云没作多想,就让枢密院马上执行下去。
他却没有想到!
这些牌子一发到军中,就成了士兵们最为珍视的宝贝!
这不!
眼前这个家伙,明明受命假扮伙计,却还是把一个亮闪闪的军牌挂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