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眨巴着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女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家姐姐的身材还不错，虽然胸小了些，但是没关系，以后有他。
温瑜嘴角咧着开心的笑容，惯用的湿漉漉眼眸忽闪忽闪地看着慢慢向他走近的蔡静涵。
女人娇小的身躯印在他的双眼，那双染上了污秽的纤足轻轻抬起，落下，跨在温瑜的腰间。
温瑜呼吸一滞，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白光闪过，是那人另一只脚抬起划过的他面前。
蔡静涵从温瑜身上跨过，弯腰捡起被扔在一旁的乌剑。
那双红宝石似的眸子看着乌剑，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也就是在她端详着乌剑的同时，时间和空间似乎解了冻，丧尸们悬在空中的爪子狠狠落下，袭击温瑜的人却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温瑜身子一扭，避免了自己成为人肉垫子的局面。
他强撑着坐起身，身上的伤口因为这一动作又开始流血。
可温瑜像是感受不到似的，只顾着向蔡静涵那边挪去。
“姐姐。”
“姐姐，他们欺负我！”
蔡静涵的目光从乌剑转移到身边这个一直吵闹的男人身上，锋利的剑刃眨眼间落在了温瑜如玉般的脖颈。
温瑜愣了，在场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只是那群入侵者没有温瑜好运，他们身边没有令丧尸惧怕的蔡静涵。
这短短愣怔的时间足够丧尸们杀了他们。
至于温瑜……
那剑刃就这么堪堪停在他的脖颈，温瑜能够清晰的感受从剑刃上传来的凉意，仿佛稍稍再靠近就会划破他的皮肉。
“姐姐不记得我了吗？”
说着，温瑜的眼中已经汇聚了亮晶晶的泪水，要落不落的，看得蔡静涵眉头一皱、心间微颤。
温瑜将脖子向剑刃上一靠，立刻出现了一道血色的伤口。
他却丝毫不在意，直直地望进蔡静涵的眼睛。
姐姐怎么可以忘记他……
如果真得忘记他了，那他要死在姐姐的剑下，要让姐姐永远记住他死亡的模样和他的遗言。
“姐姐，我喜欢你。这条命当初是姐姐给的，现在姐姐收回去吧。”
蔡静涵双眸一眯，她听不懂眼前这个男人说得是什么意思，什么命，什么姐姐的。
但是男人脖颈上的血看起来很碍眼。
蔡静涵手起刀落，一颗头颅咕噜噜地掉在地上滚来滚去。
浑身僵硬的温瑜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剧痛，他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抬手摸了摸脖子。
脖子还在，头还在身子上。
地上滚着的是一只丧尸的头，真丑。
温瑜嫌弃地皱着眉。
可下一秒他就被一个不明物体砸倒在地，正是他嫌弃丑的丧尸的遗体。
等到温瑜好不容易忍着剧痛从丧尸遗体下爬出来的时候，抬眼就是独自站立在实验室中的蔡静涵。
周围一地的尸体，那些丧尸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蔡静涵无神的双眼被室内仅剩的活物吸引。
乌剑被拖在地上，金属划破地砖的声音在温瑜的耳朵里，不是催命的咒语，更像是欢快的迎接。
“姐姐。”
温瑜虚弱的笑着。
蔡静涵没能等到拿剑再次指着温瑜，就看到眼前这个聒噪的男人突然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蔡静涵都要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乌剑伸向温瑜，挑开压在男人身上的丧尸残躯。
蔡静涵用剑拍了拍温瑜的脸，可是那张脸上再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蔡静涵皱眉，抿唇。
这人为什么不笑了，为什么不说话了。
虽然聒噪，但看起来很顺眼，所以为什么不笑了？
蔡静涵空白的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
人类很脆弱。
女人的双眸低垂，仿佛是天外感情淡漠的神明，冷眼看着在凡世中挣扎的凡人。
收回乌剑，那双染着污秽的双足转向另一边，几分钟后蔡静涵消失在实验室中，徒留一室的血腥和污秽。
——
蔡静涵顺着脑海中所剩无几的记忆和本能，从e城搜刮了仅剩的一些物资。
整理下来也只是几个快要过期的罐头，一小盒ok绷和滚在角落里被人忽视了的退烧药和伤药喷雾。
天边的太阳已经缓缓下落，蔡静涵背着小包敏锐地察觉到有车队经过，她身子一闪躲进附近的店铺中。
她呆呆地看着外面极速驶过的车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避。
等到车辆走远，蔡静涵才恍惚着想起，车队消失的路线，好像和她的路线一致。
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烦躁，要思考的事情太多，可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刚刚经过的车队为什么要去那里，反正那里也没有活人了。
蔡静涵盯着地面，攥着背带的力道不由得更紧。
她走出店铺，脚尖一点，跟在了那群人的身后。
——
温瑜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他惊慌地坐起身。
难不成这世界还有地狱吗？
听到动静的人立刻打开门，温瑜不认识他，但看到那人衣服上的标志，知道c城的人来接应他们了。
那姐姐……
没等他深思，房门再次被人撞开，姚昊欣喜地将人搂在怀里，激动地拍打着温瑜的后背。
“好小子，你竟然活下来了！活下来好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姚昊激动地叫嚷着，当初温瑜让他从小门出去搬救兵，他就想着要是温瑜和蔡静涵都死在里面了，他一定要去杀了d城的人给队长和兄弟报仇。
“咳咳咳！”
温瑜受伤太重，这次陪同队伍前来的医生治愈异能只是中等，能将人从死神手里夺回来就耗费了全部的心力，剩下的一些内伤和外伤得慢慢养，等回到安全区再让袁莉接手继续治疗。
“瞧我，我的不是！”
姚昊慌忙松开胳膊：“我忘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对了，队长哪里去了？”
“你们没看到她？！”
温瑜心中一惊，他的意识最后停留在姐姐站在他面前。
他以为姐姐已经被赶来的救援队困住了，可听到姚昊的这句话，温瑜饿心中有着隐秘的欢喜，可更多的还是担心蔡静涵的去向。
姐姐，你跑哪里去了？
姐姐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