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二十年九月初八,长安城。
燕魏两国的使团进入长安城,入住大隋驿馆。
景元一大早就被陈长安叫进了宫,和他一起进宫的还有大儒朱旬以及北王杨锦衣。
现在的朱旬一身多职,不仅是监察院院长,还是儒学院院长和礼部尚书,可见陈长安对其的重视。
杨锦衣现在是兵部尚书兼兵家学院院长,是现在大隋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
太极宫。
陈长安坐在龙椅之上,看着朱旬道:“老师,此次要麻烦您老亲自出马了,这次魏国出使我大隋乃大魏第一名士郭旭阳,是大魏三相之一,极为难缠。”
朱旬笑道:“我自然知道魏国王上喜欢权衡之术,不仅文官搞了个三相国,武官同样有三位大将军。”
陈长安也笑道:“老师觉得如何?”
朱旬摇头,叹息道:“魏王此举虽然有利于平衡之道,但于长久必有祸端,于国不利。”
陈长安点道:“老师所言极是,我也以为此举不妥。”
旁边北王杨杨锦衣问道:“那燕国来者是何人?”
陈长安凝重道:“燕国来的是四大国公之一吴国公慕容山,是燕国实力派人物,不可小觑。”
杨锦衣了然道:“看来燕国对宁州势在必得了,不然不会派来如此强硬人物,这慕容山常年驻守青荣二州,燕国黑甲军便是由此人训练而成,极为擅长练兵之道,更是对我大隋极为敌视,曾经数次攻打我宁州,虽然被我父王击败,但却越战越勇,他最大的口号便是强兵都是打出来的。”
陈长安皱眉道:“如此说来,燕国来者不善啊!”
杨锦衣叹息道:“正是如此,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陈长安看向朱旬,显然想知道老师的建议。
朱旬抚须道:“我有三策,可供皇上选择。”
陈长安立即来了兴趣,他示意朱旬一一道来。
朱旬举起一根手指,“上策,割让宁州给燕国,我们可提出条件,要其灭了长安城外的魏军,让两国结下仇恨,皇上刚刚登基不久,需要几年时间休养生息,待皇上稳固了皇位,我大隋便可北伐大燕,不但要重新夺回宁州,更可灭了他燕国。”
陈长安皱眉道:“如果割让土地于敌国,恐难以向子民交代,老师说说看下面两策吧。”
朱旬暗自点头道:“中策,皇上可寻一公主嫁入魏国,与魏国联盟。”
陈长安皱眉道:“可我都才刚刚成亲,哪有公主可以用来和亲?”
朱旬笑道:“皇上你是没有子嗣,可先王尚有一女,已到了婚配年龄,尚未婚配,可作为和亲人选。”
杨锦衣立即猜到朱旬说的是谁了,六公主杨锦秀,先王杨善洲与太皇太后崔玉汐之女,今年16岁,算是他的堂妹。
杨锦衣点头道:“如果真要选人和亲,六妹倒是最佳人选。”
陈长安见过锦秀姑姑一面,自幼体弱多病,常年与药物为伴,他自然于心不忍。
朱旬看出陈长安的犹豫,于是接着道:
“据我所知,魏国太子曹尚喜欢景元姐姐景欣,皇上可封景欣为公主,派人联络曹尚,我们可以帮助他登上王位,到时候我们联合起来,灭掉燕国,他不仅可以得到燕国的大片土地,还能迎娶美人,想必曹太子应该会答应的。”
景元听说要把姐姐景欣用来联姻,极为不痛快,“院长,我姐姐怎能嫁入魏国,她现在流落燕国就已经很可怜了,怎忍心将她被当成联姻的工具。”
景元现在就职于儒学院,算是朱旬的手下,因此,虽然对他的建议有些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委婉提出反对。
陈长安同样反对道:“老师,景欣可是景元的姐姐,我不能代替她做出决定。”
朱旬淡然道:“景元我且问你,你现在有办法救出你姐吗?”
景元摇头道:“暂时没有好办法,燕国看守的极为严密,去的人少了,根本无济于事,人多了又打草惊蛇,反而会折损更多人,得不偿失。”
朱旬平静道:“既然如此,何不将魏国太子推到前面,替你救出你姐。”
景元迟疑道:“那不是出了狼窝又入虎口,这燕魏两国可都是我大魏之敌,短期联盟还可以,但恐不能长久。”
朱旬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大隋以后要想完成统一天下之壮举,必然会和其他六国产生冲突,这魏国自然是我大隋西进路上的绊脚石。”
景元不解道:“那院长为何还要提议家姐嫁入魏国?”
朱旬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笑容,从容道:“景元,你可知道当年太皇太妃在怀了西王之子后,为何能够嫁给太子,并让太子始终以为太皇太妃怀的是他的孩子。”
景元没想到陈长安竟然是先王杨善洲之子,他恍然道:“怪不得先王神秘失踪后,未发出勤王令,原来如此,先王与太皇太妃都早已属意长安哥当这个隋皇了。”
朱旬叹息道:“西王自始至终都是不愿意当这个隋王的,但为了太皇太妃,他只得违背意愿,当了二十年的王上,不过从二十年前,西王登上王位开始,他便已与太皇太妃谋求继承人之事,长安在未出生之时,便已是内定的王位继承人了。”
景元了然道:“明白了,不知太皇太妃用了何种办法,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朱旬脸上露出佩服之色道:“太皇太妃配置了一种秘药,只要在房间中点燃,再配以简单幻阵,便可让人产生幻觉,第二天醒来,会觉得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不会有任何怀疑。”
景元点头道:“如此,倒是可行。”
朱旬笑道:”如果不同意和亲之策,我还有一下策,不过此策一旦施行,皇上得先罢了周玉林国师之位,待两国使臣觐见时,表明立场,我大隋绝不割让土地,要战便战,我大隋都接着,不过此策过于凶险,毕竟我大隋一直处于燕魏周陈四国包围之中,稍有不慎,就是被围攻的下场。”
陈长安自然明白朱旬的意思,这割让宁云二州是外祖父周玉林单方面应下的,如果想要反悔,周玉林这国师之位可就不能再当了,以免落下口舌。
但如果自己强硬到底,就要面临被四国围攻的可能,一时间,陈长安也有了一丝犹豫,这样的抉择,甚至会影响大隋国运,他自然要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