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的夜渐渐深了。
萧柔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日子离开娘亲，也是第一次陪伴着异性睡觉。
她躺在从未睡过的软软被褥上，辗转发侧难以入眠。
而苏谦陌睡在距离萧柔不到两丈的软塌上，睡得很安静。
她并没有听到他的打呼声，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外面微亮的星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照在萧柔明媚的童孔之间。
少女的眸光有些清澈，也有些迷茫。
白天人多尚好。
此刻万籁俱静。
萧柔忍不住回忆起她跟苏世子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他曾威胁过她，还霸道地亲吻过她，那会儿若不是宇文师姐出现得及时，恐怕他也会杀了她。
没想到如今他却离不开了她。
充满戏剧性的故事，比她在贫民区看过的那些唱小曲的戏子们表演得还要反转。
回忆中，萧柔又想起了苏世子今日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痴迷依恋的目光，彷若整个世界除了她什么都不重要。
这对于一个在贫民区长大的自卑少女来讲，说实话，她真的有些受宠若惊。
这就好比一个皇室公主突然迷上了街头小乞丐一样的心情。
如果他一直这样…，我是不是能带着他离开大衍…
不行！
萧柔晃了晃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伸手将被褥蒙上遮住了星光，她不能被他单纯到骗人的目光沦陷了…
可他现在的模样真得好可爱啊，又生得那般好看…
“不能再想了，要赶紧睡觉…”
萧柔努力让自己放空思绪，尽量不去想跟苏世子有关的画面。
可惜许久过去，她反而越来越清醒，满脑子都是苏世子灿烂的笑容。
大衍第一美男子可不是被皇城勾栏里的姑娘们吹嘘出来了。
少有女人能够看了苏谦陌后波澜不惊。
就算当初宇文非烟和花嫣第一次见也有种惊艳感，何况还是萧柔这种正处于情窦初开年纪的少女。
“唉…”
萧柔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子仰面看着头顶的黑暗开始数起羊来。
不知数了多少只羊，她渐渐地闭上了眼眸，呼吸也变得安静下来。
在她即将迈入梦想之际，不远处另外一张软塌上的苏谦陌醒了过来。
他勐地起身，看着视野里的黑暗他有些恐慌，刚刚想要呼喊又闻到了萧柔的香味。
苏谦陌赶紧起身下床来到萧柔的软塌上躺下抱紧了她。
陌生的环境下，萧柔也睡得不踏实，她被苏谦陌轻轻一碰便醒了过来。
黑暗中。
借着微弱的星光，萧柔扭头对上了苏谦陌亮晶晶的眼睛。
她支撑起胳膊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就醒了呢，快回去你自己的床上睡。”
“…”苏谦陌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发出来。
“算了，真拿你没办法，进来一起睡吧。”
萧柔掀开被褥给苏谦陌一起盖上。
好在她和衣而睡，苏谦陌也穿着睡袍。
虽然被他抱住了腰肢，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触感，或者说萧柔已经习惯了。
“乖，快睡吧。”
萧柔伸手将苏谦陌的眼皮抚上，然后也仰面闭上了眼睛，只是感觉他的身体有些发热跟火炉子一样。
过了一会儿，苏谦陌似乎觉得不舒服，侧躺的他把右腿伸到萧柔的腿上。
“乖，你不热么？”
萧柔睁开了眼，她感觉自己都出汗了。
苏谦陌也睁开了眼，疑惑地问了声:“唔？”
“就当我白讲，你先松开我们不盖被子了…”
把被子取掉没一会儿，萧柔又感觉有些冷。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脱了外套好了…”
萧柔准备起身突然眉头一皱，“你压我头发了，抬抬头…”
再次躺好萧柔就穿着贴身的小衣物，不过感觉舒服多了。
她摸了摸苏谦陌的身体，滚烫得厉害，之前青月曾帮他看过，但诊断后并不是发烧的症状。
“还是有些热，小乖乖你是火炉吗？”萧柔翻了个身背对苏谦陌。
她感觉就他的呼吸都是炙热的，吹拂着她的耳根有些烫。
不过这个姿势相比刚才更舒服。
苏谦陌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肢，她就如同小猫咪一样缩在他的怀中。
只是少女的肚兜有点短，转身的时候露出了一肚子，他的手臂刚好贴在了上面，手掌紧紧贴在她的脐间。
“睡了，晚安…”
实际上，萧柔听着苏谦陌的轻微的呼吸声，闭着眼睛的她根本睡不着。
黑夜中，抛开苏谦陌本身就烫得萧柔发热外，她还在羞涩地红着脸。
不管苏谦陌的心智是否成熟，对萧柔而言，被一个同龄少年这样抱着都觉得怪怪的，即便没有人看到。
这明明是夫君对娘子才能拥有的亲昵，得亏她不需要嫁人，不然这辈子非得赖上苏谦陌不可。
说来对方还得是苏谦陌才行，换个人萧柔恐怕就不会荡起女人那种母爱泛滥的同情心了。
“唉…”
寂夜中，萧柔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今夜估计是要失眠了，不如多看看他吧。
转过身后，萧柔把头发铺散在枕头上，压得微微有些发麻的胳膊放在苏谦陌的手臂上。
“算是被你这个恶少彻彻底底给霸占了，若你好了应该不会再想着杀我了吧？大坏蛋！”萧柔生气地哼了下，又伸手捏了捏苏谦陌的鼻子。
当初他曾摔过她一次把床板也砸烂了，那会儿很疼很疼，她记得很清楚。
苏谦陌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不过没有醒来。
“嘻嘻，好可爱…不玩了，真得睡了呢，好困啊，哈…”
萧柔打了个哈欠，再次背转了身体，她的小手覆盖在了他紧紧搂着她的大手上。
其实刚才萧柔与苏谦陌面对面，他的热气呼在她的脸上是有些难受的。
……
昏昏沉沉中。
萧柔有了意识，她感受到臀儿间的重量勐地睁开眼，看着视野里陌生的床幔才想起这里不是她家。
天际刚刚破晓，屋子中有些昏暗不过也能看清了许多。
“你带剑了？”
萧柔感觉自己的肚兜快被苏谦陌从肚子上挤压了双肩上，而且她露出的后背还被一柄硬剑给顶住了，硌得难受。
她反手朝背后抓去，想要把宝剑拿走。
太危险了，昨晚明明没有的。
只是触碰到后，烫的萧柔赶紧撒开了手。
也吓得她赶忙起身扭头看去，并且第一时间捂上了嘴巴差一点她就要叫出声来了。
视野里。
苏谦陌依旧睡得很干净，只是他的睡袍有些凌乱了。
还有一柄离鞘的亮剑泛着渗人的黑曜光芒。
“怎么会这样！”
萧柔喃喃自语，她甚至忘记了脸红。
萧柔跟寻常大衍的少女不一样，其他少女在这个快要结亲的年纪，都会被自己的娘亲或者姨娘们指导一些男女之间的房事以及基本知识。
但因为萧母久病卧榻，再加上萧母被治好后萧柔便一直跟着宇文非烟，从未有人告诉过她这是男人正常的反应。
天色渐亮。
萧柔抱着自己的双膝委屈巴巴注视着依旧睡得很甜的苏谦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收剑。
待会儿大家肯定就要过来了，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给她们解释呢？
“我真得是无辜的…”
萧柔抽吸着鼻子，泪水不知何时浸满了眼眸，之后顺着光洁的脸蛋滚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了床单上。
“唔？”
苏谦陌不知何时醒来，伸手抚摸掉萧柔脸上的两道泪痕，他的目光有些慌乱好似做错事情一般。
“抱…。”他抱住了萧柔。
“你…，真…算了…”
萧柔最受不了苏谦陌这种可怜巴巴的无辜目光，她翻身下床从衣柜中找出一件苏谦陌的衣衫然后用剪刀剪成长长的布条。
“站起来！”萧柔冷冰冰地瞪了苏谦陌一眼。
“唔。”
苏谦陌老老实实地站在软塌上。
萧柔扒拉下睡袍，用布条在苏谦陌腰间的人鱼线上裹了好几圈又确定了一下不会脱落下来，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她们就应该不会发现，不过他好像也不能坐下来了。
接着来，萧柔又帮苏谦陌套好外衫彻底遮挡起来。
完事后，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肚子，只要不触摸单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此间发生的一切若是有话语可以形容，也唯有那句了:
貂蝉在腰上…
……
在萧柔刚刚收拾好时，苏谦陌独院的木门也被推开了。
是可灵和嬛嬛端着脸盆进来了。
“柔儿姑娘，我来服侍您洗漱吧。”
萧柔连忙摆摆手，“不用麻烦灵儿姑娘的，我也不是高贵的大小姐…”
嬛嬛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厢房，里面两张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床单看上去也干干净净。
昨日，她和可灵专门换了浅色的床单，这样有痕迹也能看得出来。
“嘻嘻，辛苦了柔儿姑娘了，我们已经做好早膳，就等你和公子过去了。”
萧柔简单洗了洗脸，“那我们走吧。”
路上。
嬛嬛走在后面偷偷给可灵讲道:“柔儿姑娘不愧是能够成为圣女的圣洁女人呐，如果是别的女人肯定经不住公子的诱惑…”
可灵低垂着头耳根微红，她已经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了。
昨晚，嬴子佩和嬛嬛还有她同睡在一张软塌。
她们两个一直聊跟少爷同房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