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颇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又想起方才的那些话,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下去,尤其是看到陈阿娇此时脸色十分的不对,便后退了几步,陪笑道:“误会,公主这都是误会,方才我只是与公主说笑,公主舞姿岂是我这种人可以肖想,对了我想起来了东方先生邀我还有重要的事情相商,就先走一步。在下就不打搅张大人办案了。”说完,夏侯颇竟然比兔子跑的都还要快,一溜烟便没了影子,生怕陈阿娇真的砍了他似的。
这只是小小的插曲,即便陈阿娇在这里,张汤依旧秉公办理,还问的人还是要问,于是谢如云还是被他带走了。
“张大人,谢老板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想来张大人不会对女子动刑吧。”
张汤是历史上出了名的酷吏,对待犯人从不手软,因谢如云乃是陈阿娇的人,她便过问了一下。张汤始终一脸的严肃,不苟言笑,他虽然不到三十岁,只是两鬓之间竟有了白发,整个人显得苍老了些许。
“这个自然,下官审案无需公主过问,就算是陛下也无权过问。昨日之事,下官定当给陛下和公主一个说法,来人把人给我带走。”张汤领着众人,将歌舞坊能带走的人都带走了,陈阿娇望着张汤的背影,手攥成了拳头。
“张汤,果然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本宫倒是要看看,早晚你都会为我所用!”陈阿娇望着他的背影,胸有成竹的说道。她扫了一眼123言情歌舞坊,正准备在这里好生休息一下,喝个茶听个曲什么的。
“公主,侯爷回来了,正在到处找你,连翘和茜娘已经快顶不住了。”沁荷气喘吁吁的来到歌舞坊,便见到了陈阿娇。陈阿娇瞧着这里面也无事,便随着沁荷回堂邑侯府,本来她是准备做撵车回去,这样快一点。
只是她瞧见了夏侯颇,就是方才说的汝阴侯,他正在一个算卦摊子的面前。陈阿娇便走到那边去了,便瞧见一个大约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但见他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提起笔蘸墨,在纸上挥洒,见到陈阿娇往他那里一站,他便眼皮子一搭,微阖双眼,浅浅的笑道:“汝阴侯你今日可是有大劫啊,怕是得罪可贵人?”
那夏侯颇本不是很信这个,听到东方朔一说,当即便愣了,“先生你真的是太准了,我今日确实是得罪了贵人,如何能解,还请先生告知,这是算卦钱!夏侯颇现在终于相信东方朔真的是神人,乃是传说中的神机妙算,一出手便是一串大钱。
东方朔微微的笑着,见到算卦钱,便眼前一亮,大手一挥,那钱财便进了他的口袋,他再次摇头晃脑,掐指一算,笑道:“你这大劫马上就可以解了,公主你说对吗?”
陈阿娇本没有表明身份,见东方朔此时已经抬起头来对着她说话,她先是一惊,并没有开口说话。
“公主你身着宫装,如此华丽,肯定是宫中的女子,老夫素闻昭明公主喜大红,今日你一身红,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便是昭明公主陈阿娇。”东方朔的眼力劲真的是很强,陈阿娇见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也不得不佩服起来。
“你的眼神要比你算卦来的准,你知晓本宫今日一定会帮汝阴侯解了大劫吗?”陈阿娇就站在一旁,笑问着东方朔。东方朔收拾了一下东西,指着天色说道:“午时三刻,老夫要打道回府,如需算卦,午后再来!”说着便收拾东西,果断的离开,那个速度着实的快,比方才汝阴侯夏侯颇跑的时候都还要快,让陈阿娇大开眼界。
“东方先生你不要走啊,你,你等等我……”夏侯颇可不敢此时和陈阿娇待在一起,于是便追陈阿娇而去。而陈阿娇望着这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只好摇了摇头,原来历史上的东方朔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老呢?他应该不到二十才对了?”
“公主,你信他干什么,他就是一个老骗子,就喜欢坑蒙拐骗的。你是不知道他,换老婆换的可勤了。几乎一年一个,赚来的钱全部都花在娶老婆上面,而且此人还十分奇怪。对妻子特别的好,上次奴婢跟随馆陶公主一起出行,当时他也在场,吃饭的时候,还将那桌上的剩下的肉都收拾了,藏在衣服里面。被主家发现了,他就言说是带回去给妻子吃的。可是他有每年都会娶新妇了,有了新妇便不要旧人了,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沁荷对着东方朔摇头。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激动的说道:“公主,快点回去吧,要快啊。”
沁荷此时才意识到她是来找公主的,若是在不回去的话,连翘和茜娘两人怕真的就要再次被罚了。
“好的,上撵车,回去吧。”
“阿父,你回来了。我方才还在与沁荷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没曾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陈阿娇此时自是一番小女儿神态,跑到陈午的面前。陈午显然刚刚从外面回来,一回来便到处寻陈阿娇。
“阿娇,你是不是又出去?昨晚的事情怎么还不知道教训,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你一个女子切莫到处乱跑。”陈午一脸的担忧,今早他一听陈阿娇和馆陶公主在绛邑侯府被刺,当即便大惊了,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知道了,阿父你瞧瞧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只是不知为何阿父看起来如此的疲倦,究竟发生了何事,让阿父如此的忧心?”陈阿娇望着陈午,陈午的脸色十分的不对。
“还不是削藩的事情,陛下已经决定削藩,只是吴国那边动静很大,他们纠集了其他诸侯国扬言要清君侧,诛晁错。”
陈阿娇正在沉思,没想到要发生的事情究竟还是发生了,晁错最终还是说出去了,那么马上就要七国之乱了。就要开战了,陈阿娇当即心思一动,七国之乱,对于她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情,也许还是好事情说不定了。
只是此事已经要利用好,而且削藩势在必行,而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晁错还不能死,此人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
“算了,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懂,这种事情有阿父便可以了,我们阿娇也不小了。都是大姑娘了,也不知何人才可以娶的我们阿娇!”陈午现在也知晓陈阿娇是无心嫁入帝王家,只是如今她的身份尊贵,自然也要门当户对。
“爹爹,阿娇还不着急,两位阿兄不是还未成亲?我才不着急呢?”
“你不要再说他们两人,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驸马,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儿子,本宫觉得季须和陈蟜挺好的,那日在宫中,王夫人还说要将她的小女儿刘婉许配和陈蟜。结果被本宫给拒绝了。本宫才不稀罕她的什么女儿。她的女儿与本宫的女儿比起来差多了。”馆陶公主越说越得意。
陈午自然是无话可说了,虽然陈阿娇在此,他也没有避外,便对馆陶公主言说了一番:“公主你说此事该如何是好?我瞧着七国之乱,危在旦夕!”
“吴国那群老东西素来不喜欢陛下,皆因陛下当年砸死他的太子,削藩只是借口而已,只是他们想要谋反的一个借口罢了,只是陛下不知作何感想,母后定然不同意出兵。”馆陶公主还在沉思。
“让我在想想,到时候小弟应该会出兵帮忙,刘武毕竟和陛下乃是同胞兄弟,那自是不一样。陛下可召见什么人?”
“还不知,此时陛下说明日再议!”
陈阿娇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想起历史上著名的七国之乱,知晓晁错要大难临头了,而她现在必须要保住这个人,现在她必须要入宫。
到了晚间,她便寻了一个理由,说是思念窦太后,便央求馆陶公主送她入宫,最终馆陶公主实在是被她求的无法,只得送她入宫。
第二日很快就到来,一切皆如平常,陈阿娇继续侍奉着窦太后。
“太后,袁盎入宫了!”
素锦低声的对窦太后说道,方才窦太后一直都坐在那里,听到袁盎入宫了才微微的动了一下。
“袁盎以前在吴国当过丞相,对吴楚之地也算是了解,陛下召见他也对。只是不知他可提出什么好计策。刘濞那个老家伙确实是活的太久了。竟想要叛变。若不是看在当年他乃是功臣,哀家早就对他下手了。”窦太后说话的时候,言语之间有一丝狠劲。
陈阿娇全程都不发一言,好似没有听到似的。她从不敢小看窦太后,这个历经三朝的女子,手段肯定了得。
“皇祖母,你的茶好了!”
“好,好,还是哀家的阿娇好,知道体贴哀家!”说着便喝茶。
“皇祖母如今天色不早了,阿娇也该回去。”
陈阿娇知道袁盎入宫了,那便是议杀晁错,这两个人素来恩怨很大,而且她敢肯定的是,若没有她的帮忙,晁错今日便会被腰斩在东市,一想到这里,陈阿娇心下便着急起来,想要快速的离宫。好在窦太后也没有怀疑过多,便让她先行离开了。
她从长乐宫中走出来,途经拱桥,绕过假山,只是今日本就十分匆忙的她,竟然遇到了死对头,那便是阳信公主。今日的阳信公主乃是一袭大红金线绣花素锦襦裙,看起来十分的华丽,很显然她这一身打扮,是在模仿陈阿娇。陈阿娇一看到她这个样子,便讽刺的一笑。
“阿娇妹妹,这么着急你这是要去哪里?”刘娉一下子便拦住了陈阿娇 。当一个人正赶着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而恰巧此时又一个人出现拉住你的时候,你就便知道,这个人是多么的讨厌,所以此时刘娉在陈阿娇的眼里,再讨厌不过了。
“让开!”
刻不容缓,她没有多少时间,袁盎定会献计让晁错死的,而且历史上的晁错还是被骗到东市腰斩的,死的时候还穿着朝服。一代肱骨大臣竟是这样就去了,以前她看史书的时候,就唏嘘不已。此番既有机会解救,如何能耽误。
“陈阿娇,你凭什么这样和本宫说话,今日本宫就要告诉你,本宫才是西汉真正的公主,我乃父皇亲女,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这般与我说话?”刘娉是近日来,一直被陈阿娇打压,现在但凡提到公主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陈阿娇,而她这个真正的西汉长公主则是被人遗忘到一旁。她自此便将陈阿娇给恨上,尤其上次平阳侯曹时退婚的事情,更是惹怒了她。
“让开!”
陈阿娇见她不让开,便出手拨开了她。自己大步往前走,可是没想到的是刘娉今日竟是将她给缠上了,强拉着不让她离开,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开:“陈阿娇,你竟敢推本宫,你竟敢……”
“够了,给本宫滚开!”
陈阿娇大怒,一把便甩开刘娉,将她推到在地,刘娉还要爬起来,继续纠缠陈阿娇。陈阿娇便走上前,对着她的脸蛋就是一巴掌,抓起她胸前的衣裳便说道:“本宫今日警告你,你若再敢跟上来,本宫就要了你脑袋。本宫说到做到!”之后便松开了刘娉的衣裳,将她推倒在地,之后便匆匆的离去。
也许刘娉真的是被陈阿娇的一巴掌给打蒙了,等到陈阿娇走远了,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指着陈阿娇离去的背影便气的直跳脚,说道:“你,你,陈阿娇,本宫一定不会轻饶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当然这些话陈阿娇当然是没有听到了,她现在着急去救晁错了。
“公主上撵车吗?”
上次遇刺李文修伤势最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因最近乃是多事之秋,馆陶公主不放心,便让李文修护送陈阿娇入宫。
“不,我上马!”
说着陈阿娇便翻身上马,快马一鞭,便狂奔而去。李文修当即大惊,一直以来,陈阿娇都是娇生惯养之辈,从来没有学过骑术,这一次上马的动作竟然如此的娴熟,实在是让人费解。不过李文修没有多少时间思考,因为陈阿娇已经走远了,身负保护陈阿娇到的重担,他自然是狂奔而至。
“快点,快点,再快点!”
陈阿娇越发的着急,她又是回马一鞭,开始狂奔而去。终于到了晁错的家中。
“晁大人可在?”
开门的是一个家丁,听到陈阿娇的声音,便走出了一个老者,陈阿娇认识这个老者,乃是晁错的老父,上次因陈阿娇和馆陶公主来求学。他才没有自尽,见到陈阿娇他先是一愣。
“方才宫里宣旨,让他入宫面圣!”
此时的晁家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而这些陈阿娇都知道,那就是晁错已经走了,她立马调转马头,前往东市。难道这一次真的要错过了吗?晁错不能死!
而此时在东市的闹市之中,晁错觉得十分的奇怪,望着传旨的人,“不是入宫面圣,为何要到这里?”
“晁大人,不要怪奴才,奴才也是奉旨办事而已,陛下已经对你处以腰斩之刑。窦丞相亲自监斩!”那人对晁错大声的宣布道。此时的晁错顿时晴天霹雳。昨晚刘启还召见他,和他商量着如何应对吴楚之乱,没想到今日就要了他的命了。当真是君心难测啊,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晁错看着一身的朝服,无奈的冷笑。
“陛下要腰斩老臣,可是老臣是鞠躬尽瘁,为何会这样?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晁错看着一切都准备好了。而此时袁盎也朝他走来了。袁盎的脸上带着笑容:“老家伙,没想到你也有今日,你可知晓那日你在陛下进言的时候,要杀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你终究会死在我的手上,你还是快点上路吧。而且我已经奏请陛下,对你施以族灭之刑,放心你不会一个人上路的。”袁盎得意的笑着。
“是你,是你,竟然是你,当初我议杀你,乃是你确实是收了吴王的贿赂,没想到你今日竟是这般害我?”
“是啊,那又如何,现在要死的是你,而不是我。还是乖乖的上路吧,时候不早了,还请窦丞相下令行刑吧,陛下还在宫里等消息呢。”袁盎早就想除掉晁错,今日终于有机会了。
窦婴看着天色,确实是不早了,虽然他与晁错平素关系也不是很好,只是见他这般被杀,顿觉可惜,只是这乃是皇上下的命令,他怎么能不遵守呢,只得下令道:“开始!”
晁错被人推在了斩台上,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了,他没想到他为大汉一生劳苦,今日竟落到灭族的下场,他只能苦笑。刘启你真狠,实在是太狠了。
“行刑!”
窦婴开口。
但见那大刀举起,便要往下砍去,突然就见一袭红衣白马,飞跃而起,跨过人墙,便冲到刑台之上:“刀下留人,刀下留人!”陈阿娇旋身下马,便狂奔至晁错处。
“老师,阿娇来迟了,你受惊了!”陈阿娇见晁错没事,才放下心来,她真的很担心晁错出事情,幸好还是赶上了。当然陈阿娇的出现,现场一阵哗然,大家都不知为何陈阿娇会出现在这里,事实上她这算是劫法场了。
“看,是昭明公主,昭明公主出现了!”
在场有些人已经认出陈阿娇的身份,而此时窦婴和袁盎两人也纷纷走到陈阿娇的面前,对陈阿娇行礼。陈阿娇抬头望了一眼袁盎,并没有言说什么。
“公主,你此番前来可有皇上圣旨?”
袁盎首先反问。
“没有!”
“那公主你可有太后懿旨?”
“没有!”
“那微臣敢问公主,为何而来,你可知道这乃是法场,劫法场乃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袁盎见陈阿娇的到来,没有处死晁错心生不快,他本就是直臣,当即便质问起陈阿娇来。
“那本宫倒是想问问袁大人,谁敢株连本宫的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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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东方朔也是一个大渣男,无奈陈道明版的东方朔真的是太爱了。
答谢名单下一更哦,今晚还有一更,大约在23点左右,不要等了哦,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