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很奇怪公孙煜为何在这个时候来找她,而且公孙煜已经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自从上次和她并肩作战,帮助她称帝之后,公孙煜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陈阿娇也派人找过此人,却丝毫没有发现此人的踪迹,这下子好了,陈阿娇不准备找了,这个人竟然突然就冒出来了。而且还一直都在殿外等候。
“那让他进来便是,正好朕还有要事要好生询问他一番。”
上次公孙煜将原本属于在裴慕寒手上的虎符交到了她的手上。这让她感觉到十分的奇怪,裴慕寒的虎符本来是梁王刘武的虎符,以前陈阿娇曾经多次要从裴慕寒讨要,裴慕寒都不曾出手。而此番公孙煜可以将虎符弄到手,对她有很大的助力,若不是梁王和淮南王的兵力,这一次登基也不会如此的顺利。
“诺!”
楚服便下去了,将陈阿娇一个人留下,没一会儿便有内侍官领着公孙煜来来了。公孙煜是一身风尘仆仆,看样子好似刚刚从什么地方归来似的,不修边幅。
陈阿娇上下打量了一下裴慕寒,十分诧异的看着他,便说道:“你这是……”
“陛下,我有要事要回禀陛下,还请陛下……”裴慕寒看了四周的宫人,他这般作态应该很明显了。
“你们都先下去了吧。”
陈阿娇见公孙煜欲言又止,便联想到公孙煜怕是有什么要事要说,便屏退了其他人,单独留下公孙煜和她两人。人都走光了,陈阿娇做出了请字的姿势,示意公孙煜可以先行坐下。公孙煜却始终推辞,言说道:“听说陛下一直都在寻司马相如?”
上次卓文君之死让陈阿娇大为的震怒,加上司马相如本来就是刘彻的鹰犬,陈阿娇登基之后便一直都在找寻这个人,可是也不知晓这司马相如到底是有多么大的本事,竟然在长安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又没有他出城的消息,也就是说此事的司马相如一直都是在长安城内的,在陈阿娇的眼皮子底下,可惜的是陈阿娇竟然没有发现此人,着实的让人震惊不已。
“司马相如?确然,朕确实一直都在找他?难道公孙大家知晓他现在所在何处吗?”
陈阿娇狐疑的看了一下公孙煜,还在想着公孙煜这些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呢?而且一回来就问她有关于司马相如的事情,着实的奇怪。
“恩,我知晓,他现在正在绛邑侯府,和绛邑公主在一起了。若是陛下想要寻司马相如,去一趟侯府便知晓。”公孙煜将消息透漏给了陈阿娇,陈阿娇想了想。
绛邑公主刘秀凝她自然是知晓的,可以说她现在和刘婷两人也算是大汉仅剩下的两个公主了,其中刘婷已经被软禁在南宫侯府,现在唯一可以活动的便是刘秀凝。而司马相如在很多的时候,便是刘秀凝的男宠,此番刘秀凝会出手保住他,倒是也说得过去了。只是司马相如这般薄情寡义的男子,陈阿娇是极为的不喜,定是要将他找出来。
“你说是在姑姑那里,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陈阿娇还在想,刘秀凝最近一直很低调,在这一次政变之后,倒是也没有波及她,她是典型的两个人都不帮的人,一直都躲在绛邑侯府,过着她自己的安稳日子来着。都快被陈阿娇等人给忘记了,此番若不是公孙煜提到刘秀凝,陈阿娇真的是忘记她了。
“姑姑竟然私藏了司马相如,难道她不知朕一直都在寻司马相如吗?”陈阿娇还在深思,刘秀凝这个人智商不是很高,而且十分的认死理的人,一旦自己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悔改,以前还经常给陈阿娇和馆陶公主脸色看。这些年到底安稳了些许。
“我想应该是知晓的吧,只是世人都在传司马相如乃是绛邑公主的入幕之宾,想着她帮助司马相如也不奇怪。不知陛下……”公孙煜看着陈阿娇,在等待陈阿娇的回答,陈阿娇看了一眼公孙煜。
“公孙大家,你为何要告诉朕这些,你是不是最近……”
陈阿娇总觉得公孙煜告诉她这些十分的奇怪,若是其他人告诉她,她倒是可以接受,唯独这公孙煜有些许的奇怪。一直以来公孙煜对于这些事情并不上心。
“我只是想帮帮陛下而已。如今陛下身在高位,日理万机,我能帮陛下,可以为陛下解忧,也是我的一大幸事。”公孙煜几乎是脱口而出。陈阿娇听他说完,便忍不住的再次看了她一眼,很多的时候,公孙煜都是一个外露之人。该出手时候便出手,这一点他和张汤一点儿都不相似。
“那朕问你,虎符一事,你是如何从裴慕寒的手上拿下虎符。裴慕寒那人将这虎符看的比他的命都要重要,你是如何得到?”这是陈阿娇一直下想问的。先前因为时间仓促,这一次便开问。
等到她问完,公孙煜却是一笑,看向陈阿娇,笑道:“虎符只要在陛下的手上便好,陛下无需关心我是如何弄到手。你只要记住,我可以弄到陛下所想要的任何东西,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公孙煜上前走了几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陈阿娇,给陈阿娇一种压迫感。面对公孙煜如此强势的眼神,让陈阿娇想起了以前。想起了唐高宗。
“媚娘,大臣们都说朕怕你,都说朕乃是无能的君主,都说朕乃被女子所制,可是朕却不这么想?”李治将她拥在怀里,自从她从太宗才人到高宗昭仪之后,李治就对她恩宠有加,而且还十分的喜爱她。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那陛下如何想呢?”
当时的她也是这般望着李治,李治确实笑着抚摸着她的脸。
“朕愿意啊,朕可以和媚娘在一起,朕想和媚娘在一起,有时候可以被夫人所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那个时候的李治脸上也有这样满足的笑容,明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为何看起来却有相同的情感呢,让人感觉到意外。
“陛下你当真这么想?”
“当真,只要朕有,只要媚娘你要,朕都统统都给你。”
是啊,很多人都认为是高宗无能才让她称皇天下,可是谁人知道那也是一个男人的恩宠,前世,若是没有李治的恩宠,她也不可能成为一代女皇,这一次若不是这些男子的帮助,她也无法成为一代女皇。成为帝皇从来不是一人可以成事,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前世,等到她称帝之时,她爱的人,她恨的人,恨她之人,爱她之人,全部统统都死了。那个时候她才感觉到真正的孤独。这一世,她不想在孤独了,所以她的皇夫一定要是她所爱之人,不要政治婚姻。
“陛下,陛下……”公孙煜看陈阿娇久久不动,便好奇的看着她。她知晓陈阿娇定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之中竟然是充满了怜爱之情。这是他从未见过,那么陈阿娇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公孙大家,倒是你有心了,不知你有没有时间陪朕一同去绛邑侯府走一遭呢?”
既然已经知晓司马相如在绛邑侯府,陈阿娇自然要去看看。因刘秀凝的身份特殊性,陈阿娇不得不去关注一下。
“陛下既然如此说话,那我恭敬不如从命,随陛下去便是。”公孙煜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慌张,便随陈阿娇一起通往绛邑侯府。
绛邑侯府刘秀凝一如以前,她自然是不知陈阿娇会来,她确实是将司马相如留在她的府上,其实她觉得这些倒是没有什么。刘秀凝本就不喜陈阿娇,陈阿娇即便是登基称帝,她亦是不认可她。她做她的公主,陈阿娇当她的女皇,两个人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一直以来这日子也算是相安无事,陈阿娇的日子也过的是相当的不错,被人所欣羡。
“相如啊,还是在本宫这里好吧。那卓文君死了便是死了,本宫也知晓那人不是你杀的。”原来司马相如一直谎称卓文君不是他亲手所杀,而是陈阿娇为了陷害他,派人诛杀了卓文君,给他下的套。试想想,若是司马相如不说谎,刘秀凝也不会一直留着司马相如,不管刘秀凝如何的大方,如何的大度也不会留下一个杀妻之人。
“是的,是那陈阿娇为了陷害我,我本是太子的人,她心里嫉恨与我,才这般做的,可惜文君一条命,我和她本就是夫妻一场,没想到她竟是死的如此的凄惨。每每以前陈阿娇还重用了她,若不是陈阿娇,文君怕也不会这般。我与文君也不会这样,哎……”司马相如叹了一口气,眼里竟然有了泪水。
刘秀凝见司马相如这般,自是一般感慨:“相如,你就是太过良善了,那卓文君那般待你,你却还是对她痴情一片。陈阿娇本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当时她只有十岁,便天生神力,斩杀了当时的军臣单于。如今她更是登上帝位,若不是有一般狠毒的心肠,她又怎么会成功。自古帝王没有一个人的手是干净,都沾满了鲜血。”刘秀凝好似想到了什么,当初刘恒称帝不是也是击败了诸吕才登上了帝位,刘启也是,七国之乱,梁王之死,无不说明了这一点。
陈阿娇这一次也是击败了刘彻,如今刘彻的下落无人知晓,是生是死无人得知。更可怕的是,窦太后也被她压制下去了,一个小小的女子有这般手腕,一般人都惧怕与她,倒是也不奇怪。
“是啊,陈阿娇可不是一般的人,只是可惜了,让她登上了皇位,自古成王败寇,也不知道太子现在如何?”司马相如这些天都在想,若是此番刘彻成功登基那怕是另外一番光景吧,可惜这个世界永远都没有如果,刘彻到底还是败了,而且还是败在陈阿娇的手上。
“太子?他还能够怎么样?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那般对待田欣,活活吓死了田蚡,他也是一个残暴无情之人。”刘秀凝不管是对陈阿娇还是刘彻这两人都没有好感。因而在司马相如在提起刘彻的时候,她便想起了田欣的骨醉事情。
骨醉一词看似优美,实则是一种残忍的刑罚,而这个刑罚竟然始于刘彻这么一个男子。当初刘彻为给韩嫣报仇,竟然砍去了田欣的手脚,割去了她的耳鼻,将她泡在酒中,这事情传开之后,便有人将这一刑罚取名为“骨醉”。身为女人的刘秀凝听到这个事情,顿觉不寒而栗,她还是有一丝丝的害怕之色。
“也是,太子的手段确实是有些残忍。只是比起陈阿娇……”
司马相如本就不是一个好人,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对付一个女子,那能有什么不妥,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也没有认为刘彻做错了什么。只是见刘秀凝不喜刘彻,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此时的刘秀凝这般寄人篱下,自然是百般讨好刘秀凝,而刘秀凝却爱极了被人捧着的感觉。
“何止是一点儿残忍,那是令人发指,当田蚡得知此事之后,竟然被活活的吓死。后来也不知是谁,好心的结果了田欣,免得她受苦了。以前吕后将戚夫人做成人彘,此番刘彻比她还要狠毒。只是吕后乃是一介女流,女子阴狠,尚能明白,可是刘彻一个男子却是这般,当真是狠毒。对了,相如,为何刘彻会将田蚡放在酒窖之中,那个地方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你的地方吧。”
刘秀凝下意识的想了想。有一丝后怕,她看了一下司马相如,整个人都变了。
“难道是你……”
“不,公主怎么会是我呢?当初太子只是说想要借用那里,既然是太子开口,我又也不敢说什么,便同意了她,公主你切莫多想才是。”司马相如当即否认,事实上他是一直都知晓此事,甚至还帮助了刘彻。
“本宫猜想也是,你乃是当今大才子,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你那般的喜欢卓文君。本宫一直在想,一个男子对亡妻都这般的好,对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差的。”
刘秀凝这样想着,司马相如才长舒了一口气,问题便是这样解决了。
“皇上驾到!”
就在司马相如和刘秀凝两人还在说话的这个空档,外面竟然想起了这个声音,当即便吓到了司马相如,司马相如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简直不敢相信陈阿娇竟然会来。
“公主,公主,公主我该怎么办?”
司马相如就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他顿时便慌张起来。左顾右盼起来。
“怕什么,只不过是一个陈阿娇而已,莫要害怕,有本宫在,本宫保证,她定然动不了你分毫?”刘秀凝说着便站起身子来。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随本宫一起去见女皇陛下便是,她自是来了。定然是知晓你在本宫这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还是随我来便是不要害怕。”刘秀凝倒是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
“可是公主我……”
司马相如没有对刘秀凝说实话,卓文君是他所杀,他害怕刘秀凝知道真相之后,不维护她,那样便不好了。
“你什么,不要害怕,陈阿娇即便是女皇,她也是本宫的晚辈,多少还会给本宫几分薄面,更何况现在这个时期,她断然不会对本宫怎么样的,你放心便好,随本宫来便是。你乃是堂堂男儿,怎能这般贪生怕死!”刘秀凝十分看不起司马相如的样子的。便领着众人出门去迎接陈阿娇。最终司马相如也无法,也只得和刘秀凝一起去迎接陈阿娇的到来。
司马相如十分的惶恐,生怕碰到陈阿娇取他的性命,因而只得一直跟在刘秀凝的身后,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十分老实的跟着。
“吾皇万岁!”
刘秀凝见陈阿娇来了,便朝着她微微的施礼,之后还未等到陈阿娇说话,她便站起了身子。做出一个请字的姿势,看着陈阿娇便道:“不知陛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该不会只是为了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吧。”刘秀凝的话中带刺,一副不满的神色。显然是十分不欢迎陈阿娇的样子,陈阿娇见她这般,便笑而不语。
“姑姑,难道朕就不能真心来看望姑姑吗?不过今日朕来此,之后真的是有要事与于姑姑商议!”陈阿娇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刘秀凝身后的司马相如。司马相如也感觉到了她的眼神,再次吓得低下了头,他的双手都在发抖,努力的保持着镇定罢了。
“哦,陛下如今已经乃是一国之君,怎会有要事与我这老婆子商议,本宫还以为陛下早就忘记我这个老婆子。既然陛下来了,还请上座,正好前些日子本宫寻了一个好厨子,陛下今日可以留下来吃顿便饭便是。”
刘秀凝到底是贵为一国公主,这场面话自然是说的漂亮,自从陈阿娇来了。她 便一直带着微笑,说着场面话。
陈阿娇再次探看了一下司马相如,朝着公孙煜点了点,公孙煜便走到了陈阿娇的身边,靠近了司马相如。司马相如下意识的一躲,躲开了公孙煜。这一动作全部都落在了刘秀凝的眼里。
“陛下,请坐!”
刘秀凝却是假装视而不见,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公孙煜的身上,便笑道:“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公孙大家吧,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只是不知今日陛下与公孙大家一起出现,来我绛邑侯府,到底是为了何事,还请陛下言明。”刘秀凝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公孙煜的身上,公孙煜不是普通人。
“既然姑姑已经开口,朕也就直说,朕今日来,不为旁人只为一人,那人便是司马相如,还请姑姑将司马相如交予朕!”果然这一次陈阿娇来,是为了司马相如,她的话刚刚落音。司马相如就跪在地上,拉扯着刘秀凝的衣物,一副央求的表情。
“哦?陛下也知晓司马相如乃是本宫的人,陛下要他,总得给一个理由吧。”刘秀凝此时自然是袒护着司马相如,不给陈阿娇好脸色看。即便此时的陈阿娇已经贵为一国之君,刘秀凝始终对她还是不承认,还认为她是当年的昭明公主。
“理由?司马相如亲手诛杀了卓文君,按我大汉律例,杀人者死!”
陈阿娇的话说完,司马相如脸色便吓得惨白起来,整个人都愣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陛下你的意思,就是想将司马相如从我这里夺去,然后再判他死刑,也许还要腰斩与东市?”刘秀凝的话语中没有任何的表情,整个人也显得十分的冷静。没有丝毫如同司马相如一样的慌张。
“姑姑所言极是,朕确然是这么想的,只因那卓文君死的凄惨。卓文君也是朕的人,也是我大汉子民,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偿命自古有之,还请姑姑不要插手此事。”陈阿娇的语气已经有些微微的重,她逼视着刘秀凝,这两个人再度杠上了。
刘秀凝轻笑了一声,此时有人也陆续上菜。
“陛下,本宫记得你以前非常喜欢吃鱼,不知这道鱼是否合乎陛下的口味!”刘秀凝指着其中的一道鱼说道。陈阿娇低头一看,也看到了那道菜。
这一道菜委实不是一道好菜。只因这鱼不是普通的鱼。
这是一条还活着的鱼,而且还是活蹦乱跳的鱼,此时此刻这条鱼就出现在陈阿娇的面前,刘秀凝取出刀来,那刀便在她的手上,她的手微微的颤动着,贴在鱼背上。
“陛下,本宫知晓你与大月氏国师风慕宁十分的相熟,听闻大月氏喜欢生吃食物。以前本宫觉得简直不可理喻,可是自从吃过一回之后,才发现这吃生的也有吃生的乐趣。”刘秀凝贴着鱼背便割下了鱼的一片肉来,沾上了酱,便放入口中,细嚼慢咽起来。那鱼却还是活着,还在挣扎。刘秀凝的脸上还写满了笑意。
刘秀凝说着便将刀递给了陈阿娇,陈阿娇却是一笑,便接过了刀具,看着刘秀凝。
“朕却不喜吃生,朕素来不喜与人分食。”说着便一刀将那鱼给拍死了,鱼再也不挣扎。陈阿娇摆了摆手,茜娘便上前,“陛下,方才奴婢已经吩咐厨子准备了,如今已经到绛邑侯府了,奴婢现在就把这条鱼请下去,让御厨烹饪。”说着茜娘便将那鱼给端下去了。
刘秀凝则是一阵呆傻的看着陈阿娇,她的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不明白为何陈阿娇会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着实的可怕。方才她拍鱼的动作,也十分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姑姑,朕与大月氏国师是否相熟,是否交好,那都是朕的事情,不劳姑姑费心。如今姑姑年纪也大,这朝堂的事情自是无需你来挂念。只是这司马相如是朕想要之人,若是姑姑今日不可割爱,那朕……”陈阿娇带着笑意,不再说话。
刘秀凝见陈阿娇缓慢的放下了手中刀。
“陛下,你这是在威胁本宫,本宫若是执意不交出司马相如,你意欲何为?”刘秀凝也是一个硬骨头,不肯轻易服输之人,即便方才陈阿娇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依然还是要护着司马相如。
“威胁?姑姑认为朕是在威胁姑姑,那便是大错特错了。朕也是为姑姑好,司马相如这种人,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可以那般残忍的杀害,姑姑难道还期望司马相如对待姑姑一片真心吗?”
陈阿娇有的时候觉得刘秀凝真的是一个蠢的不能再蠢的人,一个人怎么能如此的蠢呢?司马相如这样的人,刘秀凝竟然还一直护着她,真的是让陈阿娇难以接受。
“卓文君之死,到底是不是司马相如所为,还有待商榷!”
就算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刘秀凝还是依旧护着司马相如,认为陈阿娇的话不可信,她是选择信任了司马相如。
“商榷?人证物证都有,姑姑难道认为乃是朕故意诬告司马相如?”陈阿娇努力的平静自己的情绪,她没有想到刘秀凝竟会如此的不分是非,竟是怀疑她来。
不过她又细想了一下,想到先前刘秀凝做的一些事情,她已经知晓她到底是何性子了。对于她这般行为倒是也可以理解。
“本宫可什么都没有说,陛下这般想来,本宫也不知这其中的缘由,只是事关性命,断然不能如此的草率。至于陛下说的认证物证,在朕看来,那些都是陛下的人,也就是一面之词,不足为信。世人都知晓司马相如乃是太子的谋臣,此番陛下成事,太子落败。自古成王败寇,本是正常。若是陛下因太子一事,抓了司马相如。本宫无话可说,若是因卓文君一事,那本宫自是有话要说。”刘秀凝说完之后便抬头深望了陈阿娇一眼,丝毫不畏惧陈阿娇。
要说刘秀凝这个人啊,没有胆识那也不是,若是说她有识的话,那也不好说。她就是一个窝里斗的高手,而且十分的不聪明。如今陈阿娇都已经成为女皇了,她还是和她对着干。
“那姑姑的意思,是要将司马相如投入天牢,审过才判?”
陈阿娇顺着刘秀凝的话说下去,之后便看着刘秀凝的脸色。而刘秀凝却是一直都在摇头,“整个长安,谁人不知陛下与长安吏张汤张大人的那些事情,陛下不是姑姑我倚老卖老,只不过要提醒一下陛下。这国事和私事还是分开的好。深夜造访去天牢造访张大人,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常常做的毕竟好。现在满朝堂都在盯着陛下的婚事,陛下这样做,真的好吗?”
没想到刘秀凝竟事情扯到陈阿娇的婚事上面去了。而且再次将张汤搬了出来,还说出昨晚陈阿娇去天牢看望张汤的事情。
而陈阿娇昨晚去看望张汤的事情做的也算是隐秘,只是带了自己的亲信,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刘秀凝知晓了。此番她都知晓,可想而知其他人定然也是知晓了。
果然在长安城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陈阿娇在听到刘秀凝的话选择了沉默,这让刘秀凝十分的得意,她见陈阿娇沉默便笑道:“陛下,你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也尚未大婚,喜好那张汤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长安吏,怕不能成为皇夫的人选吧。即使如此的话,陛下还是忍痛割爱才是。”
陈阿娇听到刘秀凝的话,又看了一眼站在刘秀凝身边的司马相如。
“姑姑,朕乃是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即便那张汤不能作为皇夫之选,可是成为朕的内侍,也未尝不可,为何姑姑为何一定要认为朕只能有一男子相伴呢?再者姑姑这般帮助司马相如,难道没有私心吗?”陈阿娇今日倒是乐得清闲,便要与刘秀凝好生争辩一番。
“你,你,你,陛下,陛下你乃是女子,为何……”
刘秀凝显然无法接受方才陈阿娇的话。自古帝王三宫六院本是正常,可是如今陈阿娇乃是一代女皇,很多人都认为她只能有一男子,其他的行为则是不被允许的。
“姑姑,司马相如今日朕是定要带走的,不管姑姑如何的不舍,这个人朕要定。来人,请给朕绑了。”
陈阿娇只要一想起卓文君死的那般的凄惨,便忍不住的发怒起来。想起卓文君这个人,到底是一个没有眼力劲的之人,虽然先前表现的还不错,到底还是堪不破情关。最后更是因为贪生怕死出卖了她。不过人既然有些死了,那么先前的事情也都过去了。只是司马相如这种薄情寡义之人,让身为女人的陈阿娇实在是无法忍受。
“慢!”
刘秀凝一下子便挡在司马相如的面前,不让来人绑住她,反而是指着陈阿娇说道:“陛下,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说司马相如现在也是我绛邑侯府的人,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竟是这般不给本宫面子。”
终于刘秀凝开始倚老卖老了,开始指责起陈阿娇来。
就在陈阿娇准备开口说话之时,公孙煜突然站了出来,朝着刘秀凝便是一拜,说道:“公主,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刘秀凝见公孙煜在此时站了出来,对于公孙煜此人,刘秀凝只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十分聪明之人,而且也是一个十分有眼光之人。以前帮助刘启平定七国之乱,成为大汉第一皇商。如今更是帮助陈阿娇成功夺得帝位,也成了陈阿娇的入幕之宾,当然大汉第一皇商也没有易主,足见此人的不平凡之处。
“公孙大家有话直说便是,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的拘谨。”
刘秀凝对待陈阿娇尚且那般的不客气,对待公孙煜确实一副客气的模样。这让陈阿娇忍不住再次审读了一下公孙煜。又深思了许久,再想公孙煜此人怕是不寻常吧,至少还有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刘秀凝也不会如此和他说话。
对于刘秀凝这个人,陈阿娇也算是了解,从来都是眼高于顶。
“公主司马相如是不是与你言说卓文君不是他所杀,而是乃是陛下所为。陛下只是因他乃是太子重臣,所以才会对他赶尽杀绝?”公孙煜一边说话,一边还看了一眼司马相如,可以看得出来此时司马相如的脸色尤其的难看。
诚然,司马相如确实是对刘秀凝说谎,不过他自然是不想刘秀凝知晓真相。
“这就不劳公孙大家费心,司马相如对本宫言说了什么事情,那自是本宫自己的事情。”刘秀凝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公孙煜见她如此的坚持便继续说道:“公主,那我便便问你,若是当真是司马相如杀了卓文君,公主还会如同现在这般帮助司马相如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果然公孙煜问了此话之后,刘秀凝的脸色发生变化。若是司马相如当真那般残忍杀害了卓文君,刘秀凝断然是不会帮助她的。
“这个,这个,若是真的那般,本宫自然会将司马相如交出,到时候任由陛下处置,只是现在无甚证据,自然不行。”刘秀凝还未怀疑司马相如。
“那好,既然方才公主也言说,那些所谓的认证和物证都是陛下提供不足为信。那么今日我带来一人,想来公主听了他的话,必然会信。到时候公主再好生想想便是。”
还没有听到刘秀凝回话,公孙煜便拍掌,一会儿便有一人走了出来。这人不是旁人,而是以前的梁国丞相裴慕寒。自从梁王刘武谋反失败之后,裴慕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且刘秀凝也知晓陈阿娇并不喜裴慕寒,两个人的关系极其的一般。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裴慕寒。此人生的俊美,司马相如虽然也生的相当的不错,但是在此人的面前那真的是差太多了。可以这么说吧,任何男子在裴慕寒的身边都黯然失色了。
“裴慕寒?”
陈阿娇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俊逸非凡,这么多年没有见,风采依旧不减当年,而且岁月丝毫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陛下安好,多年未见,陛下竟然还记得裴某,当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裴慕寒再次见到陈阿娇,早就没有当年的轻浮之色,依然有一股沉稳之风,朝着陈阿娇便是一拜,之后便见过刘秀凝。
这世界上总是有一种人,就是你看到他的脸,便会对他有好印象,就会忍不住的想要和他亲近,很显然裴慕寒就是这样的人。刘秀凝不是第一次见到裴慕寒,可是再次见到裴慕寒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为他的美色所折服。一个男子能够美到如此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去描述了。尤其这样的美男还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更是让人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公主安好!”
裴慕寒微微的一笑,刘秀凝早就无法镇定。过了许久,她才说道:“裴丞相,这么多年,你躲到哪里去了。你可知晓,本宫一直差人找你,可惜的是一直没能找到你的下落。当初那件事情本就是梁王之过,与你毫无干系。陛下也真是的……”刘秀凝已经有了些许不满的说道,便开始各种发泄了。
对于当年的事情,梁王谋反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不过刘武却是因为那件事情,不得善终,郁郁寡欢而死。
“公主,我早就不是什么丞相,现在我只不过是一个罪臣而已。”裴慕寒说着,还看向陈阿娇。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陈阿娇始终没有表态了。所以裴慕寒说话的时候都相当的谨慎。对于一个一直热衷于仕途之人,如今乃是陈阿娇用人之际,裴慕寒也想趁此机会,再次一展拳脚。只是不知陈阿娇是否愿意给他这个机会,毕竟以前他和陈阿娇相处的并不融洽。
“怎么今日不见姬染公子?”
裴慕寒观察了一下,确然没有见到姬染,为何陈阿娇出行,姬染却不在这里。
“公子病重,最近一直卧床养病中!”
陈阿娇脸露出忧虑之色,自从她登基称帝之后,姬染便开始生病,而且一直都没有好转的迹象。自古阴阳家皆是早逝之人。对于这个姬染倒是看得开,可是陈阿娇却一直耿耿于怀,一直让缇萦医女和景枫医师对他进行医治,可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确实是不容乐观。要是平日里,姬染定会会陪在她的身边。
“他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