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北,你这么瞧不起我?”他眉头皱了起来,似乎这才是第一次认识我。
“不是我瞧不起你,是现实就是这样。瞿溪,你去找适合你的女人。我伊北,继续走我的路。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蹲下了身体,开始把散落的东西胡乱地塞进包里。
他也蹲了下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他说:“伊北,我不信你是这样的女人,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是不是?”
我甩开了他的手,看着他,嘲讽地笑了笑:“拉倒吧!这年头哪个人没点儿苦衷!大家都活得很累!你以为我只需要大腿一张往那儿一躺就完事吗?我也是体力活好不好!”
我真的喝多了,把自己从头到尾地鄙视了个遍,却固执地不肯屈服。
“你别这样说自己!好好的一个姑娘,这么作贱自己干嘛?”他的语气已经明显的生气起来。
“不是作贱,是本来就贱!我就是一个贱货!你要是不嫌弃,你就领我回家!真的,反正都是睡嘛!睡一晚,有啥,你说是吧?”我傻兮兮地笑了起来,一副不拿自己当回事的模样。
那一瞬间瞿溪扬起了手,我以为他想一巴掌打我,可是他却只是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他拉着我站了起来,他说:“你不用靠这样的方式自我保护,伊北,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走,我送你回家。”
他还是一眼就看穿了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艺术家的目光都特别地毒辣。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我甩开了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
没想到他直接追了上来,不由分说地把我背了起来,直接塞进了出租车内。酒劲已经上来了,我全然忘记了我后来怎样闹场,怎样痛哭,怎样把出租车吐得到处都是,怎么到了瞿溪的家,怎样睡上了他的床……
当然,他睡在沙发上,并没有乘人之危。
隔天醒来,当睁开眼看到房间里黑白灰三色搭配出来的简约装修风格时,我顿时明白了这不是我自己的家,也不是宾馆,而是一个男人的住房。
我第一时间查看了一下自己,发现我的身上穿着一件男人的T恤,内衣裤都在,床上也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躺过的痕迹。
我不安地起床,刚走出门就看到了盖着毯子在沙发上睡得正熟的瞿溪,我环视了一下这间房,大概是两室一厅的格局,除了我睡过的房间,其他的房门都是紧闭的状态,客厅和厨房一体,除了黑白灰三色之外,厨房加了点绿色作为点缀,茶几上插着鲜花,屋内的物品摆放得比较整齐,我一不小心绊到了地上放着的健身器材,不禁“啊”地一声大叫,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前倾……
等瞿溪冲过来时,我整个人已经趴在了地上,地面上冰凉的地板磕得我膝盖生疼,瞿溪一副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模样,慌忙问我:“没事吧?怎么那么不小心?”
“这是你家?”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直接爬起来坐在地上,手不停揉着生疼的膝盖。
“嗯。我和妈妈一起住,她回老家了。”他说。
“你是哪里人?”我又问。
“山东人。”他老实地回答道。
我站了起来,他扶着我坐到了沙发上,酒醒后的我们不约而同地回忆起了昨晚的情景,脸上也齐刷刷地挂满了尴尬的神色。
“我怎么会在你家?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自知理亏地率先开口。
“你喝醉了,吐得出租车到处都是,我家离得近,就把你带回我家了。我是实在不得已才给你换衣服的,你身上的衣服太脏了。”他说。
“噢……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清醒后的我,已经恢复了我一脸疏离的样子。
“没什么,都是朋友。伊北,你饿了吧?我去做饭。”他说完,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
我本想说不必的,可是看他那一副模样,我突然无法说出口。
这本是异常温馨的一刻,可是我们的状态都不太对。所以,导致这一顿饭吃得了无生趣。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厨艺不错,菜色都很可口。
“我昨晚都对你说了什么?”其实我隐约记得,可我觉得太丢脸不想认账。
“你哭了,骂了男人一大通,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包括我。”他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好久没喝醉过了,哎,出糗了。”
“那样的你才真实。伊北,别介意昨晚的事。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做你朋友。真的。”他说。
“好啊。你不嫌弃我就行。”我心底的自卑又涌了上来。不过还好,这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我不用伪装得那么累了。
“说的什么话。以后别这样说自己了。怪让人心疼的。”
我没想到他居然说出“心疼”两个字,真是让我有一种发自本能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