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段时间我刚好在一个摄影展获得了一等奖,有10万的奖金,分你五万也没事啊,我用钱的地方不多,而且我看得出来你有难处。”他说。
他的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也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他好像并没有把钱太当回事,他说“分我五万”的时候就像分我一颗糖一样的轻松,我从他的话里没有感觉出他有半点夸夸其谈,他是真的这么想。
我似乎自作多情了。他帮我,仅仅是因为看得出来我有困难而已。没有我所想的那么复杂。这对于我这个一向把钱当佛一样供着的女人来说,真是一种莫大的打击。
“原来是这样。呵呵,我还以为……”我后半句没有说出口,便自惭形秽地觉得自己短了一截。
“以为什么?以为我对你另有所图?呵呵,我没有想过。伊北,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对你很有兴趣。我一直想拍一组外景,但是一直没有遇到我心仪的模特,直到看到你,我才发觉你就是我想象里的那个女人。”他的话又一次啪啪地打了我的脸,原来那天在机场他的殷勤不是为了搭讪,而是为了他的工作。
我……我已经无言以对了,一句歌词悲悯地在我心里响了起来: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有些愠怒地看着他,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好生气的立场,为人家不是心仪你而生气?伊北同学你多大的人了?这点儿段位和风度也没有吗?
我自己心理建设了一番,转而变幻出一副笑脸,问他:“那你想象的女人是什么样?”
“既有东方女人的复古美,又不失现代的感觉,不爱笑,但是笑起来特别美,穿衣服有自己的风格,性子比较寡淡,但有激烈的一面。清高,孤傲,不喜欢雷同。五官立体,走路带风。真正相处起来,又发觉有时候像个孩子。有爱心,喜欢小动物。收放自如,不拘泥于规矩和形式。总之……太多太多优点了。”他还真的一点一点地总结起来。
“第一次见我,你就能看出这么多?”我问。
“不,这是现在我眼中的你。当然,还不止这些。”他恭维得如此自然,真不愧是摄影界的高手。
他的目光变得温柔了起来,电视里的男女主角此刻也正在露天的泳池中极致暧昧起来。瞿溪开始吻我,一点点细致地从额头吻到了脖颈,仿佛对待他手中的一副作品一样无比小心翼翼,这种吻一寸寸地点燃了我。
和瞿溪在一起,我体会到了一种无法言说、无从表达的极致快乐。
他把我从客厅抱到了卧室,我们不再说话,他缓缓的侵入,我欲拒还迎的享受着,这缱绻,这浪漫,这温柔,这美妙,都是恋爱时所应有的感受。
最后一天了,我们哪儿都没有去,腻在卧室里一整天,恨不能把所有的温柔都用尽。
说了太多太多的情话,两个人谁也没有当真;做了太多太多恋人之间该做的事情,两个人睡也没有当真。
他没有一句情话里带着“永远”二字。我想,他是男人里的明白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关系。
天亮了,七天结束了……我很早便醒了,悄然起身,准备像所有“天亮说再见”的女人一样,来一场默默无声的告别。
我的手却被他一下拉住了。他开了灯,眼里满眼的血丝在告诉我一件事:他昨晚没有睡。
“想不告而别?”他轻声问我,眼睛睁得很大,有些微微的泛红。
“没有,我只是怕吵醒你。”我的回答很轻,声音很虚。
“我知道我不能挽留你。可是伊北,你信吗?我好像真的……”他没来得及说完,我已经连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我很怕他说出口。
他苦笑了一下,手撑着脑袋,侧身躺在我的身边,赤果着上身,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别说出口,求你。”我哽咽了。
“我最怕的,就是离别。”他轻轻地说。
“我也是。”我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
他捉住了我的手:“伊北,我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我摇了摇头。
他一下无比地失落,可是他又说:“我相信我们会再见的,我就是信。”
“重要吗?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一声苦笑。
“再吻我。我喜欢你主动吻我。”瞿溪说完,伸出大手一把把我捞在了怀里,抱得很紧很紧。
再这样缠绵,泪都要下来了。我扑在他怀中,抽泣起来。天知道我们在悲哀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