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我们相依为命的感觉。在这个始终与我们格格不入的大都市里,我和她紧紧地并肩躺在一起,各自细数着自己的伤口,各自舔舐着对方的伤口,各自孤独却又相依。
后来,柴悦差不多心力复原的时候。我的弟弟,伊南同学给我打电话,居然告诉我,他要来北京投靠我了!
我简直惊悚,这个混世小魔王居然在家乡待不下去要冲到北京来给我捣乱了!他来北京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我断然拒绝!
很快,我那个不靠谱的妈又一次打电话过来,用了半小时的时间把她那一套奇奇怪怪的理论来攻击我,试图说服我接受伊南来投奔我的事实。而最搞笑的,是她引用了一个完全没有说服力的例子。
她说:“伊北,当年为了让你上大学,我们伊南放弃了高考!”
天啊!分明是伊南不学无术被学校开除没有机会再上学了好么?为什么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好像他把一生的机会都对我拱手相让了一样?
这种神逻辑再一次刷新了我对我妈的认知,不过我紧咬牙关,没有多说什么。看在她倚老卖老的份上,我觉得我不说,我尊重她是个长辈,维持我坚决不让伊南来北京的立场就够了。
岂料,我们这一家的大小奇葩丝毫不会按照常理出牌。电话打完的第二天的下午,伊南同学就十分无耻地告诉我他已经出现在了首都机场,并且把他过冬的衣物通通都带了过来!
我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里骂了他一通,他嬉皮笑脸地和我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北京的天气渐渐变冷,我没有办法,我不能让我唯一的弟弟一个人在首都机场挨饿受冻。
我还是去接他了,等我到达机场,他正悠闲地坐在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上嚼着口香糖玩着IPAD戴着耳塞,从头到脚一副既新潮又痞子气十足的打扮,看得我既觉得没错这就是我亲弟该有的德性,又有种想要抽他的冲动。
“哎呀,好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一见到我他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行了行了啊,走吧,自己提着行李,别指望我给你拿。”我没给他好脸也没给他好气,但是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一种想哭的冲动冒了出来。血缘关系,还真有点儿神奇。
他屁颠屁颠地提着行李拼命赶上我的脚步,没脸没皮地冲着我笑着闹着,我却因为他不请自到所以一直板着脸,直到帮他把行李放到了我的住处,这才脸色舒缓了许多。
他直嚷着肚子饿,一进门环顾了四周,看到了门口的男式拖鞋和茶几上的烟灰缸,笑嘻嘻地问我:“哎哟姐,你啥时候给我找了姐夫?这事儿你可瞒得真好,家里都不知道呢。”
“什么姐夫不姐夫的,小屁孩懂什么。赶紧洗澡换衣服,带你吃饭去。”我给了他一拳,丢给他一双新拖鞋和新浴巾,他连滚带爬地进了浴室,一会儿便神清气爽地出来了。
如果说非要感谢我妈什么的话,我想唯一值得感谢的,就是她把我们姐弟都生得太标致了。伊南的脸型是典型的东方美男子,剑眉星目,皮肤白皙,身材更是没的说,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标标准准的帅哥一枚,属于扔姑娘堆里立马能让姑娘们炸开的那种类型。
像我这样好色的女人,看到这么帅的老弟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也不免眼前一亮。我离开家门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今却不知不觉出落成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儿,那一身的肌肉,晃得我眼睛都晕。
“老弟我突然发现你长大了。”我不由得对他发出一声由衷的赞许,刚才的那一点儿脾气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早长大了,姑娘都玩过好几个了。”他对我的赞誉不屑于顾,luo着上身拉开行李箱,找了一身衣服进洗手间换了出来,顺便还拿着我的发胶给头发定了定型,满意地在我的全身镜面前照来照去。
我们臭美的劲头真是不相上下,和我们的那个妈如出一辙。
待他收拾好,我带着他一起下了楼,招呼了柴悦一起去我们很爱去的一家小餐馆里,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便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