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怎样?”皇上问道。
“后来,臣妾生下女儿后,过来三天,臣妾斗胆去问林娘娘,将女儿换了太子,娘娘抱着臣妾的女儿,过了几天,臣妾的丈夫尚不知情,突然一天,圣上宣国母林娘娘去金銮殿认太子,一时半会儿,慌里慌张,竟然忘记换回来,问起情由,娘娘事在两难之境地,不敢据实启奏,最后女儿被摔死在金阶上,后来臣妾丈夫得知此事,十分惊慌,就担心太子有事,就将太子交给寇兵部府的夫人抚养。臣妾所说,句句属实,没有一句假话,这些罪,都归在臣妾头上,和臣妾的丈夫、还有寇大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都不知情,没有过错。如今臣妾面君奏明此事,心甘情愿领罪受罚。”金武的夫人说道。
金武夫人说完这话,包含泪水看了看丈夫金武,突然站起来快步跑向金阶,值殿将军非常紧张,还没反应过来采取行动,只听得“嘭”一声闷响,夫人撞到石阶,倒地而亡。
皇上看了大吃一惊,接着非常恼怒,喝道:“可恶这两个匹夫匹妇,二人串通,共同来欺瞒寡人!真是可恼!寡人有言在先,救出太子者,有功于国家江山社稷,并非要追究责任,定罪处罚,可恨这兵部尚书还是当朝老臣,竟然在寡人多次诘问的情况下,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问题,欺哄寡人,这是罪状之一;冒认太子为自己亲生儿子,长达八年之久,竟然不对寡人奏明真相实情,畏罪有误国,希望以后再争功请赏,这是罪状之二;太子现在还在,却说太子已经夭折不在世间,继续欺骗寡人,这是罪状之三,还有,金武身为司狱之职,和兵部尚书勾结,共谋大事,当朕在诘问的时候,不直言不为,反而其妻子将女儿冒充太子,哪里不知道?明知故犯,一同欺哄寡人,如今金夫人已经自杀而死,希望以一人之命来保丈夫和寇大人的命,一命焕两命,但是,投机取巧,国法难容。押到法场,就地正法,斩首示众,惩戒欺君之罪犯。”
话音刚落,值殿将军就来抓人,突然从班列中闪出一位大臣,一看,是平章阁臣康马嗣。是前朝重臣之子,俯伏在金阶保奏道:“金武夫妇犯有欺君之罪,但是,又有救太子之功,有恩于国家江山社稷,功过相抵,要权衡利弊从长计议。金夫人就是一个妇道人家,为保丈夫和寇大人,仗义捐躯,人间第一烈女,以自己的牺牲,来保全丈夫和寇大人的性命。是有志的妇女,堪作楷模,陛下赏罚分明,怎么能加罪给她丈夫呢?如果加罪,金夫人不是白死了吗?寇兵部一心保全太子性命,多年为国忠心耿耿,满朝文武百官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寇兵部来,无人能及他万一。何况陛下有旨在先,救太子性命,收养太子的,都是国家的重臣忠臣有功之臣,如今又将欺瞒这样的小过错就要斩首救幼主之大功的贤臣,恐怕有失偏颇,轻重倒置,本末颠倒,恳求陛下对此二人开恩赦免其罪,将功补过怎么样?”
“嗯,寡人看金夫人已经为国捐躯,金武开恩免罪,削职回乡,另外恩赐白银五千两,押运妻子灵柩回归故土安葬。”皇上说道。
金武谢恩,然后领取妻子尸骸回去了。
“你说你长子夭折,早就不在人世,寡人料想长子一定是太子无疑,太子当真健在吗?你要说清楚,要不然,你含糊不清,语焉不详,谋陷太子,罪责不清,难以推卸,罪加一等,祸及满门,绝不姑息,你要当心。”皇上说道。
寇爷一听,知道难以推卸责任了,只有硬着头皮说道:“微臣弄错了。昨天听闻那白浪去了相府,举报微臣,微臣惧怕奸臣弹劾,启奏陛下说微臣犯有欺君之罪,尚且不知道皇上是否赦免臣罪,并且与太子相认,如果产生争议,一念之差,太子的性命就难以保全,岂不是前功尽弃,那些人了的人岂不白死了?所以,微臣就将太子托付给可靠的忠义老家仆,逃出京城了。微臣知道,仅仅欺君这一个罪,就足以让微臣掉脑袋,只有将太子救出,暗中抚养成人,用心呵护,日夜保护,怎么会有心去陷害太子?陛下要是加给微臣罪名,微臣就一律请以死明志,何必罗列诸多罪名呢?惟一的心愿就是希望陛下早将太子接回来,等到将来接续陛下,管理江山社稷,微臣的愿望就能实现,臣的心意达到,即便死了,立马就义,也不足惜,毫不惧怕,坦然上路,毫无遗憾。”
“寡人早就有旨在先,救出太子的,有恩于朕,你为什么五次三番地隐瞒?总是犯欺君之罪?因你闪烁其词就是不直接明确回答,今天,经过数次对质之后,才不得不承认,是实实在在的欺君怕死之徒,到如今,你还这么强词夺理,仍然欺骗寡人,真是无可救药!传旨下去,将其押出法场斩首。”皇上说道。
话音落,值殿将军还没来,就有人先从班列里闪出来,一看,是一位贤臣,韩宗空,也是三朝贤臣之后,现在身居司鉴院之职。
他见天子震怒,要斩无赦,对寇兵部下手,就保奏说道:“刀下留人!陛下,如果将寇兵部斩首,消息不胫而走,天下皆知,如果太子跟随忠仆逃命在外,听闻陛下杀了寇兵部,很容易想到,陛下难以包容忠仆存活于世,于是,忠仆必定会隐姓埋名,改宗换姓,那么,太子想要回来,就比登天还难。陛下想要父子重聚,共叙天伦之乐,就要赦免兵部寇大人的过错,开恩赦免其罪,不追究起过犯,那么,寇兵部的忠义家仆就知道其主人无事,就会带领太子回朝,以等待寇兵部继续收留。思前想后,合情合理的作法就是这样,一定不会弄错,还祈求陛下多多考虑这些方面,做出明智的决定。”
皇上一听,貌似有些道理,说来说去,太子在人家手里,也算是人质了,万一这边杀了寇兵部,恐怕他的家仆也害怕逃跑得更远,要抓住,谈何容易?
于是,皇上准奏,将兵部寇大人投进天牢,下旨,敕令其他人代领兵部之印。
然后下旨道:“追赶太子回朝,如果有谁陷害太子,灭九族。等太子还朝之日,赦免寇兵部所有罪名。”
“赏罚分明,有功者,要赏赐,有过者,要惩罚,陛下,如今,白浪大义灭亲,不为亲情隐晦,得知太子下落,举报有功,祈求陛下,赏赐白浪,给他爵禄,才见皇上圣明。陛下三思。”钟奸相启奏道。
“此事差矣!这个人就是中山狼,白眼狼,忘恩负义之小人,所谓大义灭亲,却是奸邪小人的托词,蛊惑人心,怎么能对小人加以爵禄之荣耀呢?寇兵部和他是郎舅关系,况且帮他免死,保全他性命,要不然是寇兵部,他的坟上的草就有一人深了。他不仅不感谢寇兵部,反而恩将仇报,有厚恩给他,他却恶毒举报,想要借刀杀人,幸亏皇上圣明,明察秋毫,看出他的诡计。他一心专顾自己,不懂感恩,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将亲人送上断头台,这样的中山狼,存在世上多一分钟就是对全人类的犯罪,对于他,越快死越好,免得影响民风民俗,对那些动不动就说大义灭亲的人当头棒喝,赶紧悬崖勒马,要活着像个人样,不要像畜生。” 平章阁老丁绍福启奏道。
“老太师所说的有误,白浪是举报有功之人,如果不加以官爵厚禄反而要杀头,恐怕会让天下人寒心,当民间有密谋造反的,就没有人举报了,因为举报了不仅得不到赏赐反而得来尸首异处,何苦呢?那么,民间大阴谋,皇上就不知道了,那么,江山社稷就危险了,还祈求陛下不要听那丁老太师的启奏。”奸相说道。
皇上还没开口,华璐王说道:“国丈是偏袒恶人的,实在不可取。据臣看来,白浪是一亡命之徒,毫无人性,就是一匹狼,是畜生,不是人类,他是一个狠毒的奸邪小人,以前曾经自恃寇兵部在京作官,他就横行乡里,打死人命,忙忙似丧家之犬,逃到京城,寻求寇兵部的保护,寇兵部就出于夫人亲情,从中斡旋,得到周全,寇兵部是白浪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谁知道,到现在他不仅不感恩,不顾念活命之恩,反而不顾郎舅亲情,竟然贪利检举,又犯了无耻的奸淫之罪,简直比畜生还不如,如果给这样的非人类封官加爵赏赐金银,身登廊庙,行走朝堂,将来必然是国家大患,怎么能容留这样的畜生呢?恳求陛下不要听信钟相的无稽之谈,留下这个恶毒叛逆小人,否则定为国家患难,除恶务尽,否则遗憾无穷。”
皇上一听,点了点头,准奏,就下旨将白浪押出到西郊法场斩首示众。
奸相怒目圆睁,羞惭难当,灰溜溜帝退朝去了。
真可谓中山狼狼心狗肺之小人指望检举陷害别人,拿到赏钱,为了一己私利,反而招到杀身之祸,可悲可叹可怜!有诗说道:
“贫富荣耻皆有命,
人心不足想登天。
机关算尽谋私利,
身首异处亦枉然。”
朝廷多事之秋,暂且不表,单说家仆殷宙夫妻带着太子出了京城,一路奔逃,不敢停歇。
这一天,到了一家客栈。在客店里,听到来住宿的客商谈论朝廷里的事,听说兵部寇大人放出太子出逃,被圣上责怪,已经将寇大人囚禁在天牢,只是可惜了忠心耿耿一心救主保国的寇大人,得到这样的结局,令人唏嘘,忠良之人反而赶不上奸相过得好,令人惋惜。救主之人反而坐牢,真是天下奇闻。只可惜寇大人被囚禁在天牢受苦了。
殷宙听了,这些话看来都是真的了。
殷宙夫妻回房后小声商议。
“不如就将太子带回京城,交给皇上,救出我们主人,免得继续受到牢狱之灾,坐牢之苦。”殷宙说道。
“不行,不行,当今对外是奸相当权,对内是奸相的女儿奸妃当权,里外都被父女俩掌控,朝廷内外,父女俩安插不少眼线卧底,密切监督人们动向,况且老爷还在坐牢,太子如果回去了,即使不遭到奸相的毒手戕害,也会遭到奸妃的谋害,幸亏现如今老爷还没被遇害,不过,囚在天牢中,应该有忠良之士来搭救,不如这样,就依着老爷临别的吩咐,说林国舅在山东,我们就带着太子去山东青州府我的弟弟家里,然后安顿后,去暗暗地走访查询林国舅,将太子交给林国舅,那么说,将来就有了报仇的机会,到底是福还是祸,一切都由天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了的事。”殷夫人说道。
殷宙点头,决定很有道理,寇大人是这么说的。现在的情势很复杂,瞬息万变,太子回去,凶多吉少。
于是,他们决定继续登程去山东青州府。
十天之后,历尽风霜,他们吃尽苦头,一路奔波,总算到了青州府,进入城内。
由殷家兄弟来迎接他们,见过伯叔弟兄,嘘寒问暖,一番闲话,说个不停。
又有一族兄长名叫殷顺的问道:“贤弟,你在京城三十多年了,一直都在兵部寇大人府内做事,作为家丁多年了,到如今,年纪大了,为什么要离开京城回到家乡呢?这是怎么回事呢?”
“哦,仁兄不知道详细情况,是这样的,兵部大人寇爷为人耿直,作官清廉,对朝廷忠心耿耿,天下皆知。万万没想到最近和奸臣作对,被奸臣所害,如今被囚禁在天牢里了,我们众人也就各奔东西自找出路了。所以呢,我们夫妻二人无处可去,想来想去,还是你们忠厚老实,待人热情好客,就做出决定回来了。”殷宙说道,非常自然,想必这话在他心里过了好几百遍,就等着有机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