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五百白银急用,有了一定还。”吴德说道。
“不肖子孙,以前借的钱,咋没见你还一分?还有脸来借?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这是无底洞,借给你,从不还的。你不务正业,拿什么来还?天天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下贱之人,哪里来诚信?你要钱急用就去别的地方,我这里横竖没有钱。你以后不准来我家借钱,要借也行,先把借的还了。旧债未了,怎么又添新债?你以后少来,尽量别来,别脏了我家的地,别辱没了我家的门风。”夫人怒道。
“老夫人,这个人是谁?”太子问道。
“这人是老身的族兄的儿子,也就是族侄儿,名吴德,亲娘先去世,自幼跟着他父亲长大,后来父亲又去世,没过一年,他就败家,将他父亲辛苦积攒一辈子的财产不用一年就败干败净了,不务正业,坐吃山空立地吃陷,没钱了就来借,借了不还,老身家又不是钱庄,有的是钱,他只借不还,久而久之,谁受得了?以前从老身这里借去几千白银,用作个人花天酒地,他已经败了自己的祖业家财,现在又来祸害我们,真是不肖子!侮辱列祖列宗,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夫人说道。
“既然是夫人的亲戚,就再借给他五百两白银,只是说好自此以后不许再来打扰借款。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太子说道。
“那就看殿下情面,再借给你五百银子,打从今天开始,不许再来家里,记住了吗?”夫人说道。
然后,令龙延昭取出银子,如数交给家丁,送他出门。
吴德问家丁道:“刚才解劝夫人借钱给我的那个人是谁?”
“你不知道吗?那个人就是当今云慈太子殿下,但是,你不能对外说,要守口如瓶,切记切记!”家丁回答道。
“放心,放心,绝对不乱说,绝对会守口如瓶。”吴德说道。
吴德嘴上答应,领了银子,觉得有了底气,又开始抖起来。
他一边走,一边想,老夫人痛骂一顿,心里实在窝囊憋屈!让人没面子,真的气死人!不如就报告给官府,等到文武官员前来捉拿住云慈太子,就会得到五千白银,还可以出出气,免得总是被羞辱。第二,可以名利双收,真是好机会。
想到这里,他加快脚步,看起来像是在飞了。
一到了府城都督门口,就有中军官禀告。
都督大人他姓龙,名云柏,是武状元出身,是钟奸相的心腹,深得奸相信赖。
他一听密报,立马升堂,大小将官侍立两旁,命令旗牌带进来。
吴德进入内堂,噗通,跪在地上,禀告道:“大人,小人名叫吴德,是龙延昭的表弟,只是因为他在府中私藏了当今太子殿下,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联合其他藩王,起兵杀回朝中,所有小人就到这里出首,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为了拯救全城百姓而已。”
龙云柏听了,说道:“将吴德留在府中,明天一早五更天,点兵点将,前往龙延昭家去捉拿太子殿下。”
他吩咐完了之后,宣布退堂。
有一位中军官,姓舒名辰。他一向和龙公子关系良好,有八拜之交。
这一天听闻此事,非常惊讶,连日飞奔出城,就到庄里报告给龙延昭。
到初鼓时辰,他才赶到,龙延昭出堂来迎接。
“借问仁兄连夜赶到寒舍,不知道有什么要事吩咐,但说无妨。”龙延昭问道。
“贤弟,贤弟,大事不好了,这个祸害从天而降,无人能阻挡。”舒辰说道。
龙公子一听,变了脸色,连忙急切地问道:“请问兄长,不要隐瞒,快快说来,到底是什么祸事?”
舒辰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接着他说道:“太子殿下在仁兄府中,大人已经准了,天亮就会带人来捉拿太子,估计到正午时刻他们就会赶到,不知道贤弟知不知道云慈太子被捉拿的事?”
“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详情。”龙延昭说道。
“如果真有私藏太子之事,还是连夜逃走,君臣都要逃走,否则,龙云柏带兵赶到,恐怕就难以逃脱,趁他们没来之前,就要留一座空房子给他才好。如果迟延,恐怕龙云柏的兵一到,所有人都逃不出去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舒辰说道。
龙延昭听了,大为震惊,说道:“果然有这件事,事到如今,不是很妙。仁兄到小弟这里本当是久别重逢,畅谈兄弟情谊深,但是,小弟我方寸大乱,不能留下款待你,你先快快回去,免得他们找不到人着急。等我告诉母亲还有太子商议,再以逃走为上策。”
龙公子频频点头,非常佩服这样的安排。
舒辰辞别而去。
公子请出太子和母亲,说了这件事。
大家都很惊讶,夫人叹息道:“都是老身惹得祸,如果当时给他钱,他就走了,没必要再逗留,也就没有这些问题了。幸亏有舒辰这样的好哥们来通知报信。我儿,你可以连夜逃出,和太子殿下一起出逃。先逃出王城,明天文武官必到,你和太子殿下一同道潼关,那里自然有藩王,可以保驾。”
“夫人,此言差矣,这是孤的命,注定要经历这些灾殃,怎么能自己顾自己擅自逃走呢?不能留下夫人,不如这样,只有将孤捆绑献出,交给文武官,与其他人无关。免得说不清,白白浪费时间。”太子说道。
“不然,倘若太子殿下,和我的儿子先逃走,即便文武官员来了老身自然会提出问题。予以周旋。想必老身自然有这个能耐,他们说不过,自然会站着。我是老朽之人,死不足惜,死了也就没办法。”夫人说道。
“这个有道理。”
“有句话说,故土难离。我有句话要说,恳求殿下恩准。”夫人说道。
“老夫人,有什么吩咐的敬请说明,不用吞吞吐吐拐弯抹角,不妨直来直去。”太子说道。
“那就好,老身不幸,丈夫早年去世,老身拜苍天所赐,赐下一儿一女,如今女儿年方二八,正是合适的年纪。正在为她操心。如果弄不好,恐怕老头子在黄泉都不依。”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