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罗子琪带着父亲和李银虎一起到王嘉讷的医馆。
这医馆很大,要走一袋烟的功夫才走到书房。
“王大夫,王大夫,真是太巧了,不才一到同窗好友家,就遇到了一件事。”李银虎说。
“什么事?”
“先介绍一下吧,这是我的同窗好友罗子琪。这是他的父亲罗老。”李银虎介绍说。
“哦,什么情况?”王嘉讷问。
“这位罗老是书法爱好者,平时研习书法为乐,一日不小心,弯腰去捡拾地上被风吹落的纸,结果在起来的时候就起不来了,成为一张弓。大夫,可以亲自看看。喏,就在那里!”李银虎说。
王嘉讷一看,真像一只龙虾,站立起来,不敢动弹,要摔倒的样子,幸亏罗子琪扶着,王嘉讷看他这样,也不便招呼他坐下。
他在想还没有合适的椅子给他坐。
王嘉讷让罗老伸出舌头看看,舌苔没毛病,有切脉,脉象也对,没问题,觉得这个病还没见过,这是一个新的挑战,王嘉讷很开心,总算遇到一个对手,要让对方知道厉害才行。这个对手就是疾病。
只有打败疾病,才能体现襄阳名医的价值。
王嘉讷看不出他有什么疾病,这弯弓一样的身子,看来还要受点罪,不能马上得知病因,也就无从开方子抓药。
王嘉讷安排好他们住的地方,然后就苦思冥想怎样医治他的病。
夜深沉,无法睡眠。
为了病人,王嘉讷要度过一个无眠之夜了。
他虽然上了床,却无法睡着,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有事,无法安生。
横竖睡不着,他就披衣下床,到处走走,翻翻闲书看看,再到庭院中散步,溜达溜达,走累了就靠着柱子歇息,再走,再累了,就坐椅子休息。
因为心里有事,行走和暂坐都是心不在焉,当他再次坐到椅子上的时候,谁知道竟然坐偏了一点,没有深坐,只是搭了半边臀部,结果受力点不均衡,只听得“啪嗒”一声,吓了王嘉讷一跳,他一个踉跄,快跑几步,勉强站稳,才没有坐空跌倒。
真是有惊无险,幸亏反应灵敏,要不然就要跌倒,说不定来个嘴啃泥,一旦受伤,就无法再次在人前人后招摇显摆了,那就十分不便了。
经过这个惊吓,他突然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这个方案绝对可行,能彻底治疗好罗老的病。
想到这里,王嘉讷十分高兴,于是派人去请来罗子琪。
罗子琪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这两天的确很累,到了王嘉讷的医馆,感到很舒服,就睡得踏实,罗老弓着身子,侧着睡,已经习惯,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他在王嘉讷面前也很放松,因为王嘉讷看起来很温和,不像是当官当差的,凶神恶煞一般,他长期琢磨怎样治病救人,天天都在为病人考虑治疗方案,当然,因为总是为病人着想,也就吃不好睡不好,从他的表现来看,完全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完全是为了制服病魔,让人人都健康。
当然,能够长寿是巴不得的,但最后能长寿的不多。
因为思虑过多,想要让自己的长寿,但是,想法和天意不符合,也不行,需要天意和人意合一才行。
要达到天人合一的地步,还需要付出努力,不断去争取才行。
这个是很多人共同的想法。
“罗子琪,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治疗你父亲的病,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王大夫,请说!是什么方法?”罗子琪问。
“其实很简单,只是要绝对保密,不要透露半个字,要不然,前功尽弃。你能不能做到?”王嘉讷问道。
“当然能做到,我之所以和李银虎成为好朋友,就是因为我能替他保守秘密,可以说,真的是守口如瓶。绝对保证信息不泄露。王大夫就放心好了,不必担心。”罗子琪说。
“那就好!你要这样做......”王嘉讷说。
罗子琪听完,点了点头,就去请他父亲出来。
他父亲还是一张弓,弓着腰慢慢出来,面朝下,在寻找什么,像是在寻找丢失的印章,非常小心。
他有钱,对钱没有概念,也不想沾染铜臭气,因为他很清楚,在某些场合,钱是没用的。他一心追求文化,像这书法绘画,都令他心驰神往,一门心思用在书画方面。家里的经济都交给他妻子和管家来管。他成了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用管。
管家和他妻子都把家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用他操心,他只操心他的书画。
罗老被儿子从喊起来,有些不高兴,问:“这半夜三更的,喊我起来干啥?”
“爹,是给你治病。”
“治病白天治不行吗?非要在这半夜三更不可吗?”
“是的,爹,刚才王大夫喊了我,要我来找你去,你去了,他给你看看,就会好的。”
“白天不是看了吗?他不是没办法吗?怎么现在有办法了?有什么办法?”罗老问。
“不用担心,具体什么方法,只有去问他才知道,我只负责带您过去,其他的一概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好,走吧!”罗老说,他对儿子还是很信任的。
儿子一直比较优秀,只是在读书方面还是需要下功夫。
“罗老,您这里请!”王嘉讷看到罗老来了,立马出来迎接,对他说。
他很清楚,罗老是一时闪了腰,结果直不起来,要是想站直了,必须要治疗才行。
罗老说:“王大夫,这三更半夜的,要老夫来是要治病还是要命呢?”
“罗老,不是要命,是治病。”王嘉讷说。
“治病咋不在白天治呢?这三更半夜的,是阴气过重吧?白天有阳气,刚好可以治病,这黑灯瞎火的,难道就不怕鬼吗?”罗老问。
“不怕,不怕,您老这病,是要抓紧治,晚上治更好,没有人看到,没有人打扰,也不容易影响到治疗效果。要是恨病,就要吃点苦头,您老也就不必担心,白天我的确没想到治疗方案,以至于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突发灵感,灵光一现,上天可怜,总算帮我想到一条妙计,可以治疗您老的病,不知道您老愿不愿意配合啊?”王嘉讷问。
“哦,原来如此!真看不出来啊,原来王大夫为了病人,用心良苦啊,简直比亲生子女都上心啊!不,这里不是批评我儿子罗子琪,只是他的瞌睡多,一倒下就睡着,不用哄,打雷都听不到,好在王大夫一心为了患者,名气大也就不在话下,是手到擒来自然而然的事。老夫深受感动,如果时光能倒流,老夫也愿意学医,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当医生真的太伟大了!”罗老说。
“过奖过奖,医者仁心,学医就是要治病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多表现爱心才行。既然罗老不嫌弃,我就用我的方法来给罗老治病。”王嘉讷说。
“来吧,来吧!”罗老说,跃跃欲试,像是比王嘉讷还积极。
“好,您老就忍着吧!”王嘉讷说,然后让罗老坐在他刚才坐过的椅子上。
只听得“噗——”一声,椅子的后脚完全断裂,一声脆响,罗老本能地想要跳起来,他一个踉跄,差点来一个四脚朝天仰八叉,说时迟那时快,王嘉讷左手紧紧抓住罗老的右臂,右手立即顶住罗老的腰脊,顺势用手使劲儿一按,说也奇怪,没听到任何喊痛叫疼的声音,一声不吭,罗老的腰竟然和当初一样,变得笔直笔直,直挺挺地,看起来非常精神,真是神清气爽。
罗老开心极了,哈哈大笑道:“王大夫真乃神医啊!遍访周围,包括谷城各个地方,都没有一个医生郎中能看好拉夫的病,钱花了不少,结果却毫无效果。真是遇到良医名医,遇到了妙手回春的王大夫,竟然不吃药就治疗好的老夫的病,真是太感谢了!太感谢了!哈哈!”
“没事,天一亮,你们就回去吧!现在先回房休息吧,无病一身轻,好好休息。健健康康回家去。”王嘉讷说。
“太感谢你了,王大夫!一定重谢,给你送匾,送金牌!”罗老说。
“不必,不必,只要好了就好,健健康康的,这是最好的结果。至于牌匾之类,都是虚的。不用在意!”王嘉讷说。
王嘉讷从椅子受到启发,用到了腰骨复位法。这个方法被证明行之有效,是天下所有药物都无法达到的效果。
天亮之后,罗老和罗子琪回到谷城,李银虎也回了长沙。后来,罗老让罗子琪送来了黄金制作的牌匾,上面写着“妙手回春、华佗再生!”金光闪闪,十分诱人,不是包金,是实打实的金子制作而成,可见罗老言出必行,而且信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说法。所以在馈赠方面,绝不含糊。
王嘉讷看到牌匾上已经写了他的名字,想要退回,心想算了,不挂出来就行,这事就暂且放下了,不用再想。
刚坐稳,又有稳婆来找,说有一位妇女,难产,三天三夜过去了,还是没生下来。现在家里都慌了,担心母子安全,稳婆从未见过这样的,也就不知道如何着手,突然想到了王嘉讷在治疗疑难杂症方面,真是一把好手。稳婆带着妇女的家人急匆匆来找王嘉讷出诊。
王嘉讷马上出诊,因为这三天三夜的难产,的确少见又危险,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王嘉讷被他们请到了产妇家里。
还没进屋,就听到产妇在痛苦地叫唤,嘴里发出“哎吆哎吆”的喊声。
王嘉讷进屋一看这情形,心里有了数,再仔细听听那产妇的喊叫声,马上就明白过来。
那产妇长一声短一声的叫着,王嘉讷问产妇的丈夫:“这是生的第几胎?”
“王大夫,这是第一胎。”
“第一胎啊?”
“对,是第一胎,她刚才说,太疼了,以后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那你答应下来没有?”
“王大夫,这个事咋能答应呢?如果答应,就是违抗父母之命,是大逆不道。人家都是生好几个,她竟然说这话,生一个就不想生了,还不知道这第一个是否能生下来,这个要全靠王大夫帮忙了。”
“你已经明确拒绝了她,对不对?”
“是的,肯定要生,女人不生,难道还是女人吗?女人就是要生娃娃的,如果不生,就不是完整的女人。”产妇的丈夫说。
“你应该答应下来,就满足她的愿望,就说以后听她的安排,不打算要孩子了,这就是药方,听明白没有?你听你父母的话,要分场合,现在你妻子快要死了,你父母的话就暂时就不要听了,如果听了,就会得罪你妻子,你妻子就会更加痛苦,更加生气,那么难产就在所难免了。”王嘉讷说。
“那可怎么办才好?”
“很简单,就是用我的话,去安慰她,让她得到安慰后,就恢复平静,就不那么紧张,放松下来就好办了。可以准备两片枇杷树叶子,不需要很多,两片就够了,然后用这叶子去煎服即可。一天一次就足够了。喝了枇杷树叶子汤,你的妻子就会生孩子了。赶紧去吧,记住我说的话,不要惹她生气,她要什么都要答应,不管是什么,哪怕上天去摘星星,你要准备梯子,下海去捉大鳌,也要打造船只前往。千万不要犟嘴,不要不去做。只要让她服药,让她放松就行。”王嘉讷说。
果然,那产妇服下枇杷树叶子汤,丈夫又妥善地安慰她,在稳婆的帮助下,果然生下给大胖小子,母子都平安,全家都非常高兴欢喜。
大家都交口称赞,没想到王嘉讷太牛,身旁常见的树叶竟然成了药方,而且真的管用,本来难产三天三夜的产妇,竟然喝了枇杷树叶子生下了大胖小子,看来,王嘉讷真是天赐的良医,来给老百姓造福来的。
次年,又发生一件难产的病例。
巧得很,这个产妇难产,就是隔壁的,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病例就发生在身边,这次轮到她难产,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