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王嘉讷的徒弟拿着药方赶回了医馆,找到了草药,包好,很快返回,交给了王嘉讷。
王嘉讷说:“这药拿去熬煎,给你女儿趁热喝下去。”
那姑娘的爹赶忙去煎药,很快煎好了,就拿来给那姑娘喝了。
“这些药需要连续喝三天就好了。”王嘉讷说。
“好的,太感谢您了!王大夫!”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不必谢,这是常见病,很多人都得过,我是专门做这个的,有职业敏感度,如果不从事这个行业,也就不懂了,可能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那就麻烦了。”王嘉讷说。
那姑娘慢慢醒过来,神清气爽,妩媚动人,看到王嘉讷还有他徒弟,再看看她爹娘,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那姑娘的爹娘看看姑娘,又看看王嘉讷的徒弟,像是看到了什么,就说:“王大夫,不知道您的高徒今年多大了?方便告诉一下吗?”
“当然,不多不少,刚好一十八岁。”
“这么好!也这么巧!”
“怎么了?”
“我家小女今年一十六,尚待字闺中,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考虑牵一条红线?”
“是这样啊!”
“这事要问姑娘家的意见,徒弟这边我可以作主。”王嘉讷说。
“姑娘,你看,这位咋样?”她娘问。
“娘——”那姑娘喊了一声,脸迈向里面,不看人了。
“哈哈哈,这事就这么定了!”她爹笑着说。
因为这偶然回头一瞥竟然成就一段姻缘。
王嘉讷也没有去鹿门寺拜见弘智法师,在办喜事到时候,由姑娘的爹派人去请他来作客。顺便见了王嘉讷。
完成了徒弟的婚事,徒弟留在姑娘家,需要几天甜蜜日子,王嘉讷就给徒弟放了假,他只身回到医馆。
刚到医馆,就有一人在门口徘徊,看到王嘉讷,立马上前,鞠躬行礼,说:“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大夫吗?” “不出名,就是一个普通郎中,请问你有何事登门?”王嘉讷问。
“不是我的事。”
“那是谁的事?”
“是我外甥的事。”
“你外甥?他人呢?为什么不亲自来?病人不来,怎么看病?”
“王大夫,是这样的,他生病了,到处找医生都看不好,后来一个巫医说他中了邪,需要驱除邪气才能好。怎样驱除?无人告诉。巫医说去拜神拜佛试试。”
“情况怎么样?”
“不咋样,他的病还是老样子,拜佛求仙都不管用。后来,他爹就出主意说,要将未过门的媳妇娶过门可以冲冲喜,一冲喜,病就好了。”
“那病人的爹叫什么名字?”
“文老四。”
“病人叫什么名字?”
“文卜丑。”
“这个名字有意思。看来很会写文章。”
“没错,我这外甥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写起文章来还很有一手,已经是秀才,还在攻读,准备进京赶考,想必要高中状元。”
“那就好。这样,说不定你也跟着沾沾光。”王嘉讷说。
“这是在健康的前提下才能实现的,如果连健康都不能保证,拿什么去高中状元,连路都走不动,朝廷也不会要这样的人才吧?”
“说的是,健康第一,自由第二,如果没有健康,就没有自由。说得是!”王嘉讷说。
“文老四提了这个方案,我第一个反对,作为文卜丑的亲舅舅,我肯定反对,我就一个姐姐,就一个外甥,如果不保护好,那么我这舅舅的名号就没了,再也没人喊我舅舅了,即便有人喊,也要加上一个表字,就是表舅。我可不想成为表舅。”
“你很有性格,是该这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黑白分明!你反对文老四对儿子进行冲洗,那你决定怎么做?”
“我当然有办法,办法就是请您去,王大夫,您去了,手到擒来,您一去,病就没了,病毒都害怕您!我是十分清楚的,我早就知道您的大名,非常清楚,我外甥这个病必须由您来治才行。其他的都是庸医,是混饭吃的,没有真正用心在这方面。”
“那是别的郎中的事,既然请我去,那就去吧,我还准备今天在医馆工作呢,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王嘉讷说。
“是的,王大夫,走吧,走吧,文老四生性莽撞,和姓没关系,咱们要快去,晚了就完了。”
“好,走吧,走吧!”王嘉讷催促道。
到了文老四家一看,果然见文卜丑不一般,看上去就是文弱书生,让人看了顿生怜悯之心,他舅舅粗声大嗓,见了他外甥,还是压住高音,尽量变得温和。
文老四一看他舅舅带来了王大夫,就很生气,觉得自己的统治权受到了挑战,也觉得舅舅干涉自己家务,十分可恼,就对王嘉讷的到来不是很欢迎。
王嘉讷看出来这里面的问题。
因为他舅舅的到来,所说的话,已经不起作用,文老四的意思还是坚持己见,要娶媳妇过门冲喜。
王嘉讷说:“你们决定给文卜丑冲喜吗?”
“王大夫,是的,孩子舅舅不懂,有些病请郎中是看不好的,不是没请过,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这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越是对别的孩子有用的疗法,到了文卜丑身上,就不行了。这对文卜丑的特殊的病例,我们考虑通过非医学的方法解决困难,希望王大夫给予理解和支持。”文老四说。
“当然理解,当然支持,您是外人,不了解我家的情况,您是好心,医者仁心,当然想要文卜丑好起来。可是,目前最佳的方案就是冲喜,如果冲喜搞好了,文卜丑就有救了。”文老四说。
“你不要迷信了。冲喜根本无法治病,治病和冲喜是相互矛盾的,想要通过医学来治病救人,就不要想着用其他手段,医学和玄学是矛盾的,你们只能选一样,如果不选好,恐怕会耽误病情,还是要小心才是。”王嘉讷说。
“这个我明白。”文老四说。
“既然你明白了,就不要再用那个方法了,该用新的方法,就是说要想办法治病,要么冲喜,要么吃药,二者选一,否则,就会耽误病情。”王嘉讷说。
“王大夫,您看这样做好不好,因为什么?因为文卜丑是我们的唯一的儿子,都巴不得他摆脱困境和烦恼,只是没有合适的方法,总觉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要能救命,不管干什么都无所谓。”文老四的妻子说。
文老四看看他舅舅,再看看王嘉讷,低下头去。
看来他也没了主张。
“王大夫,您看这样做好不好?就是先冲喜,然后再服药,二者兼得,不是一箭双雕吗?大家都能从中得到好处。有什么不妥呢?”文老四的妻子说。
“有很大的不妥。如果治疗好了,到底算是冲喜冲好的呢还是吃药吃好的呢?你说说看。”
“这,这,这个......”
“这什么呢?”
“本人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你说冲喜,可以治病,那就用你们的方法吧!”王嘉讷说,然后起身就走,连茶水都没喝一口。
他舅舅一看就着急了,立马起身,跟着追上来,说:“大夫请留步,大夫请留步!请大夫来,是我的意思,他俩还没同意,突然来了,他俩一时半会不能接受,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来了,最好留个方子,以应付不时之需如何?”
王嘉讷看看他舅舅,的确不是装出来的虔诚,就说:“好吧,给你一个面子,要不是你,我一走,就再也不回来。给你留一个药方,就按照方子去抓药,准备好。要快,记住了吗?要快,否则就会耽误病情,切记切记!”
他舅舅点了点头。
然后,王嘉讷就低头写了一个方子,交给了他舅舅。就转身离开了文老四家。
他舅舅将方子给了他姐姐,千叮咛万嘱咐道:“姐姐,这是命根子,可一定要去抓药给外甥准备,要不然就晚了。一旦晚了就彻底玩完了。”
“好,放那里吧!”文卜丑的娘说。
他舅舅一看这态度,就彻底凉了心,放下了方子,就走了,一边走一边摇头。
文老四夫妻对他舅舅的离开,没当回事,觉得他净捣乱,这方子也没啥用,就闲置起来,因为结婚冲喜是大事,他俩就把主要精力和时间放在这个上面。
忙前忙后,乱糟糟的,心神不宁,总想要让儿子文卜丑好起来,可是就是没有任何效果。
喜事办得不算很理想,文老四夫妇也没什么好方法,借助冲喜,像是一场赌博,将自己独生儿子的性命压在这场婚事上。带着巨大的希望,希望这场婚事能让文卜丑起死回生,得到拯救,谁晓得事与愿违,病情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文老四夫妇陷入了恐慌当中,他们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死去,也不想儿媳妇成为寡妇。
文卜丑的妻子和文卜丑入了洞房,拜了天地父母,结果越来越失望,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文老四的妻子突然想起了舅舅。
想到了舅舅,文老四说:“上次不是有个方子吗?”
“在哪里?”文氏问。
“你这死老婆子,放哪里去了?我明明看到你接了方子的。”文老四怒道。
“哦,对了,想起来了,在盐罐里。上次没放,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方子,心想以后兴许有用,就将方子放在一个空的盐罐里。”
“快去拿来。”文老四催促道。
文氏赶紧去找,在床底下翻出来一个盐罐,伸手进去,翻出一卷纸来,有些湿润了,她小心翼翼地展开,一看,果然是王嘉讷开的方子。
文氏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交给了文老四这张方子。
文老四拿着药方,慌里慌张地找到附近的一家药铺。
药铺老板是文老四的朋友,比较熟悉医术和医道,只是对行医兴趣不大,只是卖点草药,吃一个单纯一点的饭。行医看病十分复杂,需要不断学习,终生学习,他吃不了那个苦,满足于看懂药方抓对药就行。
老板看了文老四的方子,只见方子上写着:“花槟榔、没药、红娘子、独活。”
奇怪的是,在每一味药后面都没写数量。
老板心想,这是什么方子?从来没见过,这药方子有了,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抓。
老板想了又想,没想出一个所以然,他挠挠头,默默念叨着,花槟榔,花槟榔,是不是就是新郎?
没药,没药,是不是就是没了?
红娘子,红娘子,就是新娘,对,就是新娘的意思。
那么,最后一个独活,就是只有一个活着,谁活着?前面写的是红娘子,就是新娘独自活着的意思。
老板一拍脑袋,顿时明白过来了。
“怎么样?老朋友!”文老四迫不及待地问。
“破解了。”
“是什么意思?”
“哎呀!这是王大夫开的方子,非常有用,可惜啊,可惜,你们没有看,也没及时做准备,导致病情恶化,这些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啊!”
“那怎么办?老朋友,你可要想想办法啊!”
“这方子上明明写着,花槟榔没药,红娘子独活。就是说你的儿子会送命,儿媳妇要守寡。”
文老四听了他朋友的解释,垂头丧气,一蹶不振了。
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可惜没用。
文老四和他妻子凄凄惨惨地离去了。
文老四的朋友摇了摇头,心想,这都是迷信造成的后果,当时如果听了王嘉讷的话,也许有救,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太可惜,可惜啊!
这件事传得很远,不少人都不相信冲喜能治病了。凡是有病的,就只找王嘉讷来看。其他的,一概不去。
过了一段时间,杨各村的一名寡妇听说王嘉讷在治病方面很有本事,对一些稀奇古怪的病,都能治好,没有失手过,只要配合去治疗就行。
杨各村的寡妇的女儿得了一种怪病,不思茶饭,精神不振,身上乏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见到谁都感到厌烦。晚上睡觉也不好入眠。
这个可愁坏了寡妇。在杨各村,也没什么特别能干的亲戚,对这个病也无能无力,没有人指点,也不会说道说道。有一个卖百货的,提到说襄阳的王嘉讷大夫很有一手,可以去试试。寡妇就慕名前来,给她女儿找王大夫给看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