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谢迁依旧活跃在六部衙门之中,并且早早点卯不说,更是频繁的奔波于六部衙门和会同馆之间,极力促成这陆运一事。
谢迁这般异常的表现,更是让当日经历过大殿之上一切的刘健等人疑惑不已,要知道按着他们的猜测,这谢迁被弘治皇上那般对待,此刻应该会在家中闭门休息(思过)才对。
可是哪想到第二天一早,众人就看到了谢迁那熟悉的身影,而且看他那模样,就好像昨日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难道是在他们走后,谢迁又返回了宫中吗?
刘健等人们想不明白,可是又不便询问,不过那日所发生的事情,众人还都是默契的藏在了心底,当做没有发生一般。
而谢迁自是乐得如此,没听到任何风声的他,自是不介意此事就这么含糊下去,而接下来,快速挽回自己在弘治皇上心中的印象,才是重中之重。
在谢迁忙着奔波这陆运一事的时候。
廊房四条之上,却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这一次,是因为有一家叫做明联超市的铺面重新开业了。
依旧是熟悉的装修风格,熟悉的豪绰味道,甚至连宣传方式,几乎都如初一辙。
整个京师的鼓乐班、说书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整个京师茶余饭后的话题,又多上了这么一个。
和之前的土豆高产、第一届猜儿票开奖不同,这次的众人却被这‘明联超市’给整糊涂了。
这又是卖什么的?
好奇的京师百姓们,慢慢的又开始朝着廊房四条汇集过去。
刚刚消停下来还不到两天的廊房四条,又开始变得人山人海了起来。
不过这回和之前的不同,此次所来的百姓,真的只是为了看个热闹,说白了就是和逛街差不多,这般一来的话,到是也为廊房四条上的诸多商户带来了不少客源。
整个廊房四条铺面的生意,都因为这明联超市的开业,开始变得火爆起来。
而作为此次焦点的明联超市,更是其中的重头。
按着现在大明人的理解,眼前这个明联超市,就是集合了杂货铺、粮油铺、肉铺、糖果糕点铺、菜摊等等的一个混合体。
这些地方所售卖的东西本就是日常所需,再加上开业头三天,因为所有商品都在优惠打折的缘故,更是人满为患。
好在装修的时候,就考虑到了眼前的这般情况,特意开了一个后门用来布货。
可纵使这般,汹涌不断的客流,还是让这明联超市不时断货。
明联超市火了。
可是夏灵儿却并不忙碌,超市开业之初,朱厚照就把在美品荟那边没什么事情的唐寅调了过来,让他负责主持。
而落得清闲的夏灵儿,则是和朱厚照一起,不时的过来看看情况而已。
……
和这明联超市开业的盛况相比,朝中还发生了一件小事——宁王世子请辞离京。
因为是直接上奏请辞的缘故,所以根本没有被太多的朝臣所知。
收到这封请辞奏章的弘治皇上,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准了这宁王世子的请求。
当然,为了怕这世子回到南昌之后,再反咬一口,所以对于之前参与到行动之中的吴叔及一众手下,弘治皇上直接下令扣在了天牢之中。
与此同时,更是将这吴叔等人的口供全部复抄了一遍,随着那同意的旨意一块下发了过去。
宁王世子接到圣旨之后,连带着看到那份口供复件之后,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表情,就仿若这口供中所言的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传旨的公公见到宁王世子这般神情,疑惑的朝着他端详了半天之后,始终未见这世子出现恼怒情绪的他,转身就请辞离去了。
而这边的大公子,直到这前来传旨的公公离开他的视线后,他那一直无动于衷的脸颊,才快速的抽动了两下,接着原本那淡然的神情转瞬就变的狰狞起来。
手中更是拿起那份口供复件,快速的撕扯起来,片刻之后,气喘吁吁的他,将这手中的碎片随风扬散后,转身就朝着屋中走去,边走还边尖声喊道。
“告诉他们快点,我今日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
听到大公子的这番话语,府宅之中剩余的那些奴仆,则是快速的开始忙活起来。
而回到厅中等候的大公子,依旧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此刻面目狰狞的他,更是暗暗决定,此等痛苦,绝对要有人与自己一起享受,这些背叛他的手下,他自是无法手刃,但是要知道他们的亲人家眷,此刻可全部都在宁王的控制之中。
想到这里的大公子,脸上顿时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
几人欢喜几人忧。
庆云侯周寿,这阵子算是经历了他人生之中,最大的一次难关。
虽然说最后和周瑛断绝了父子关系,并将这一切上书给了弘治皇上,可是周寿还是感觉有些不放心。
这些时日以来,关于那一日行刺的经过,他也曾派人前去打探过。
甚至就连东厂和锦衣卫,他都已经跑过数趟,可是每次所去的结果都是一样,不是查无所获就是正在调查之中。
事情越这般,庆云侯就越忧心起来,他现在是日盼夜盼,就希望这件事情早点结案。
因为只有结案了,他周家头上悬着的那把刀才能挪走,否则谁知道哪天此事又会被太子殿下重新提起,连带着再整出来了一个什么证据,然后继续没完没了的调查下去。
这样一来的话,朝中的众人,谁还敢跟他周家亲近,一来二去的话,就是冷落,也会把周家冷落出这权利中心之外。
而且一日此事未明,周家再想向皇上那边索求什么恩赐,那也无异于痴人说梦,根本想都不要想。
别说周家不好开口,就算是他敢开口的话,皇上随意就此事发挥一番,周家有可能就要数倍的退还回去。
所以现在的周寿,才会如此急迫的奔波在东厂和锦衣卫之间,时时打探这案情的进度。
可是已经得到过弘治皇上嘱咐的东厂和锦衣卫,又怎会在此事上上心,每每周寿一来,不是躲闪就是回避,实在避不开了,也是搪塞一番蒙混过去了事。
由此一来,周寿是越发的忧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