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猎犬,大家都显得有些无聊。他们的狩猎习惯是把猎犬放出去,等着它们把猎物赶回来,现在要自己去寻找猎物,实在是太不习惯了。
这么多人里,李寒只认识兰斯伯爵父女、霍普先生,至于威廉王子,他忙着招呼统筹,可顾不上李寒。加文和本尼迪克特他们三个都有事情,至少今天不会过来,不过他们说好了过几天等闲下来去加文的领地上玩几天。
今天李寒会过来,一来是好奇这么大规模的贵族狩猎是什么样的,二来他去年已经拒绝过一次了,不好意思再拒绝,三来这也是一个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好在虽然没有猎犬,这些有着丰富狩猎经验的贵族也还是打到了一些猎物,几头鹿和几只狐狸。狐狸肉是没人吃的,但鹿肉却分分还是够每人一块的,再加上他们自己带的食物,在一片空地上坐下时,很有郊游的气氛。
虽然少了点,但这么多人一起吃烤肉的感觉很不错。李寒与兰斯伯爵父女还有霍普先生坐在一起,他事先准备了几盘凉菜,有烤鸡和卤牛肉,还有一大份水果布丁。他有一阵子没见到莉迪亚了,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聊个没完,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可以讲。
两人交换着这段时间各种的经历,说的正兴起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惨叫声,然后是尖叫和各种骚乱的声音。这个动静李寒绝对不陌生,他迅速把剩下的两口牛肉塞进嘴里,站起身看了一眼,果然又出事了。
惨叫的是爱德华男爵,他捂着脸躺在地上哀嚎,头发上脸上还有手上满是血迹。旁边几个人用力按着一个男人,看起来颇为辛苦,被按着的那个李寒不认识,他满嘴鲜血。还在努力扑向旁边的人,周围的人被吓得连连后退。
“是他?”莉迪亚捂着嘴小声惊叫,“天啊,艾塞克他疯了吗?”
兰斯伯爵皱眉道:“他这是嗑药嗑多了吧。”
“嗑药?”李寒摇摇头。“不,应该不是嗑药的原因,前两天在狂欢游行的时候我也碰到过一个这种症状的,他没有嗑药的痕迹。”他拎着药箱走了过去,这还是他怕打猎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特意准备的,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而且现在荒郊野外的,既没有警察又没有医生,正适合研究发狂的原因。
一根银针扎下去,艾塞克立刻瘫软了下来,众人都松了口气。虽说有这么多人在不至于没办法制服他。但看他张着满口鲜血的嘴还想继续咬人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爱德华的左脸在猝不及防下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好在他反应快及时推开了对方,挽救了自己的脸,没让他啃掉一块肉。只是那个牙印实在太深,把他往外推的时候生生把肉往外撕了一大块。
李寒用银针给他止了血,从药箱里拿出一大瓶云南白药往他伤口上倒。狩猎会受伤的话基本上是外伤,云南白药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也幸好他带的多,不然这么大伤口,就算用银针先止了血也免不了要浪费许多药粉。
给伤员包扎完伤口,大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一个犯人要交到警察手里,一个伤员要送医院,出了这种事,没有人会有心情继续打猎。李寒没有东西需要收拾,他一直盯着艾塞克,万圣节前夕那个丧尸因为化着一脸丧尸妆。又是晚上,他没看出什么来,现在大中午的光线明亮,艾塞克又没化妆,倒是一眼就能看出他脸色不对。
不是吸毒的人那种苍白憔悴。反而是那种激动般的红润,只是红的过头,满头满脸都涨红着,像是充血了一般。衣服也像丧尸那样脱了大半,就好像气血很旺,很怕热一般。
众人收拾完东西,空出一辆车来准备押送犯人,却见李寒突然抽出一根好几英寸长的针闪电般扎在艾塞克头顶,直到只露了半寸在外头。所有人感觉都不太好,想着那闪着寒光的长针几乎完全插进大脑的感觉,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这是在做什么?”莉迪亚问,“这样能治好他?”
李寒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转动银针,不一会儿,艾塞克突然做出一个恶心想吐的动作,李寒立刻拿出准备好的一个空的一次性餐盒瓶放到他嘴前。
在众人的惊呼中,艾塞克连着干呕了两回后,吐出来一条血红色的至少有三英寸长,小指那么粗的虫来。那虫掉在餐盒里后还弹跳起来想跑,被李寒眼疾手快,一根针扎在它身体中上部,把它与餐盒订在了一起。
莉迪亚想看又不敢看地半侧着头,看他把餐盒盖好后才问:“这是什么东西?艾塞克咬人就是因为这个吗?”
“应该是吧,”李寒不确定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应该是受它的影响才会咬人的。”问题是为什么这两个人咬的都是人脸?万圣节前夕那个人脑袋里也有这么条虫子吗?这么大的虫子是怎么进去的?
他们把伤员送到医院,把犯人送到警局时,虫子自然也只能一起上交,李寒忍了很久才没把它切一截下来研究。主要是那样虫子八成就死了,让它活着说不定他还能有知道这虫子是什么东西的一天。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第二天他跟苏格兰场的朋友艾德文一起吃饭时得知,万圣节前夕那个犯人死了,而且是饿死的。
“饿死的?”李寒惊讶地问,“他绝食了?”
“没有,”艾德文也一脸不解,“我们调查过了,犯人是正常进食的,但昨天早上突然就死了,法医检查死因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长时间没有进食,饿死。”
李寒张了张嘴,突然反应过来。如果他们啃人脸是因为虫的原因,那是不是说明那虫只吃人的脸,其他地方其它食物对它们没有丝毫作用?
“那条虫你们研究出来了吗?”他问。
艾德文犹豫了一下道:“那条虫死了,也是饿死的。”
“怎么时间短了?”李寒脱口道。
艾德文的目光立刻盯在了他脸上:“你知道什么?”
“我不确定,只是我一直怀疑是那种虫子控制他们去啃人脸的,或许人脸是它们想要的食物。前一个顺利地啃下了一块人脸上的肉,所以那条虫子活了五天才死,而后面这个被及时制止,没能顺利吃到人脸肉……”
艾德文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这到底是什么虫,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昨天那个犯人和虫一起被送到苏格兰场的时候,法医就解剖了犯人的大脑,从他脑子里找到了死去的红虫。它已经被饿得干瘪了,和另外那条一起保存起来。”
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布郎警官,牛津发生一起啃脸事件……”
艾德文挂上电话后向李寒道:“第三起啃脸事件了,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一下警局,帮我们把红虫从犯人的脑子里取出来?”
“当然没问题。”李寒说,“我觉得现在的重点是,这虫到底是怎么到这些人的脑子里去的,知道途径才好防范。”
“我们也还在研究这个问题,如果说是无意中吃下去的,这么大的虫正常人都不会看不到。可如果说是很小的时候就吞下去了,那它又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艾德文满脸不解,“或许我们应该去查一下这三个人的生活有没有交集。”
李寒帮忙把第三个犯人脑子里的虫取出来后就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起车祸,好几辆车被撞翻,交通几乎瘫痪,作为唯一在场的医生,他停下来忙了半天才回家。其中有一个伤员伤的非常重,断了好几根肋骨,右腿胫骨也断了。李寒直接施展了一下正骨的手艺,在没有x光的情况下全凭手感把他的骨头接好了。因为这个,伤员拒绝入院治疗,直接出大价钱点名请李寒帮他治伤。
“去医院还要动手术,打钢钉钢板,养好之后再开刀拿出钢钉钢板,太受罪了。”伤员说,他进医院的时候已经照过x光了,骨头接的非常完美,既然中医这么厉害,他为什么还要去让人再切上几刀呢?
为此李寒忙了好几天,也没顾得上去关注啃脸事件的后续了,直到半个月后伤员已经好的差不多,只需要在家里调养后才想起这件事来。这时候整个啃脸事件已经侦破,隐患也被消除了。
据媒体介绍,这完全是偶然事件,因为喝了生水才不小心把虫喝进去了……
李寒看了一眼就直接拨通了艾德文的电话:“网上的说法也太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艾德文犹豫了一下,道:“其实这跟你们篁国有关。”
“怎么回事?”李寒免不了要脑补一下政.治、阴谋一类的词,“怎么说?”
“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说出来恐怕都没人信,不然记者那边也不会是那么不靠谱的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