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清出门只有一辆马车,一辆骡车,没有带太多东西,和她回西林觉罗府时差不多,因此没人能想到侧福晋是要去庄子。
福晋听到下人回禀,以为妍清和有孕之前一样,带着人回娘家。
但这次和以前不同,妍清并未派人来正院告知,便私自出府,心中气恼之余,福晋又觉得像妍清这样,经常往娘家跑,着实没有规矩。
前有李氏,现在有西林觉罗氏,也不知贝勒爷为什么总是喜欢这种没规矩的女人,恼归恼,福晋对此事并未上心。
前院张起麟也接到消息,主子爷不是刚刚才让他将侧福晋送回无虞院没多久吗?
侧福晋转身就收拾东西出门,难道是想回娘家告状?
西林觉罗府难道还能管到皇子贝勒头上?侧福晋回娘家诉苦又能有什么用。
怀着这样的想法,张起麟没有将侧福晋出府的事情告诉四爷,免得主子爷生气,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人。
结果,午饭刚过,鄂尔安便上门求见,张起麟理所应得的认为,是侧福晋回府说了什么,鄂四爷才会上门求见。
“主子爷,鄂四爷求见。”张起麟走进书房通禀。
“请进来吧。”四爷说完放下手中的毛笔,端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看到茶盏就想到妍清,想起她上午离开时的样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待鄂尔安走了以后,去无虞院看看她吧,四爷心中想道。
鄂尔安跟在张起麟身后走进书房,“奴才鄂尔安给主子请安。”
“衡庵不必多礼,坐下说吧。”张起麟给鄂尔安上了茶,四爷才询问他今天来有什么事情。
鄂尔安回禀自万寿节之后到现在,窑厂烧制出一批祭红釉,已经交由内内务府,内务府属官十分满意,而且背后还有四贝勒撑腰,内务府很痛快的付了银子。
他站起身向前两步,将银票双手呈上,办窑厂的银子是四爷给的,他只是个干活的,现在收回的本金和利润,自然也是四爷的。
四爷从张起麟手中接过银票,看过后满意的点头,告诉鄂尔安从今往后,窑厂所得他这里拿一半,剩下一半分给鄂尔安。
“奴才不敢……”本金是四爷出的,能成为官商也是靠四爷,他只是个为主子跑腿、打杂的人而已,鄂尔安表示不敢居功,更不敢拿四爷这么多银子。
四爷则表示窑厂的事情他顾不上,以后就全权交给鄂尔安负责,按照他说的办就可以,鄂尔安只能应下。
谢恩起身时,看到四爷手边放着的玉佩,鄂尔安心中惊讶,脑子比嘴快的询问:“侧福晋的玉佩找到了?”
“什么?”鄂尔安突如其来的问题,将四爷也给弄懵了,妍清什么时候丢玉佩了?他怎么不知道。
“这块牛形玉佩是侧福晋的,奴才记得已经遗失多年,今天乍然见到,奴才有些惊讶,还请主子恕罪。”鄂尔安看着玉佩解释。
“你说的是这块玉佩?”四爷顺着鄂尔安的视线,才发现他说的是自己手边的玉佩,抬手拿起来,“你说这块玉佩是予宁遗失的?”
“是,不过如今能够找到,应该是没有遗失,大概是放在哪里,一时想不起没找到而已。”
就是这个一时的时间有点长,大概有将近十年了吧,鄂尔安心中好笑。
“玉佩上雕刻的是侧福晋的生肖,侧福晋年幼时经常佩戴,奴才记得图案还是侧福晋自己画的。”
“你说玉佩雕刻的图案是牛?”你们从哪里看出来像牛的。
年幼时自己画的生肖玉佩,也难怪看起来四不像,四爷忍不住腹诽。
“是,牛鼻子上面有个环,奴才不会记错,侧福晋还给起了名字,不过时间太久,奴才想不起来了。”鄂尔安记得妍清画图样时,只是画出一个圆环纹路,但雕刻师父直接做出个镂空圆环。
拿到玉佩后,妍清十分高兴,几乎天天都戴着,走动时能听到,玉环碰撞玉佩发出细微的声音,她说这叫环佩叮当,也幸亏圆环不大,不用担心磕碎。
“坐下说吧,你刚刚说的遗失是怎么回事?”玉佩明明是小姑娘亲手给自己的,怎么变成了遗失,四爷心中奇怪,让鄂尔安坐下好好说说。
“奴才也有些记不清,好像是二十九年或者三十年元宵时,奴才一家出门玩,在酒楼用过晚膳后赏灯,回府后才发现玉佩不知何时遗失……”
听完鄂尔安的话,四爷确定当初那个,将玉佩赔给自己的小姑娘,正是妍清没错,这个小骗子可能是不想告诉家里人,才谎称玉佩意外遗失。
随即,四爷想到妍清上午试探他,问他要玉佩,明明已经认出玉佩,却不承认玉佩是她的,故意欺瞒自己,真是该打。
“你不说,爷还不知道有一重内情,妍清将玉佩给爷的时候,并未说上面雕刻的图案是什么,爷也一直好奇。”四爷抬眼看向鄂尔安,两句话打消鄂尔安的疑惑。
鄂尔安怀疑,他妹妹可能也觉得,自己小时候画的图案,看起来怪模怪样的,才没好意思说,话题聊到妍清,鄂尔安正好问上一句,“侧福晋近来如何,身体好些了吗?”
“比之前已经好了不少,放心吧。”四爷想到昨天的事情,不过后院家事,没有必要告诉鄂尔安,“爷听闻予宁从前有一位夫子,师生关系甚笃,如今如何?”
四看着鄂尔安,注意着他的反应,信中说鄂家兄弟几人,都不和那位先生来往,要是这位夫子真有问题,鄂尔安应该也知道。
“朱先生应该还好,去岁还听我额娘提起过。”
鄂尔安不知道有人拿朱先生做文章,以此陷害妍清闺誉有瑕,而是有些担心,妹妹似乎有些太过信任和依赖四爷,居然什么事情都告诉四爷。
他以为四爷之所以知道朱先生,是妍清告诉四爷的,四爷知道妹妹关心朱先生,才会替她询问。
四爷微微皱眉,这位朱先生现在和西林觉罗府还有往来?
“到如今还有联系,可见与你们府上关系亲近,想来这位朱先生授课和人品都不错。”
“是,朱先生一位女子独身不易,还曾经教过侧福晋,我额娘便时常派人前去探望。”
朱先生经历有些特殊,鄂福晋通常是暗中关照,他们家很少会对外提起,既然四爷已经知道,鄂尔安也没有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