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璐义一愣,心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只要是对的,哪怕鸡蛋碰石头,也要碰吗?
廉正淡然道:“地蛇帮帮主‘赤链’,凌云二品,精通刀法,像你这样内力全无的门外汉,在他手上走不过两招必定身首异处。”
他顿了顿,饶有趣味的审视刚刚还豪气冲天的魁梧青年,“且不说他背后的大佬是谁,光凭凌云二品的实力,你怎么打上门去,给那些被他欺压迫害的可怜人讨个公道?”
李知行陷入了沉默,凌云二品,那是比郑英东还要高一品的真正高手,跟天一堂门下实力最强的大弟子刘震相当。
这样的人,绝非是他抱着必死之心就能与之抗衡的,若是打不过他,讨个公道又从何谈起?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的笑话罢了。
廉正挥了挥手,道:“璐义,带他去挑一匹快马,然后送出镇。毕竟救了三个可怜的妓女,不能让他不明不白的死了。”
“是,属下遵命。”孔璐义看着沉默不语李知行,心中不禁冷哼,“没那个本事却要把大话说在前头,注定被打脸的蠢货。”
她打开门,推一下魁梧青年的后背,道:“走吧,侠客。”
李知行没有动步,也没有理她,而是抬头看向廉正,道:“我需要三天时间。”
三天?什么三天?
孔璐义完全没听懂他的话。
廉正却是懂了,犀利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三天够吗?”
魁梧青年点头,“够了,不过我想知道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廉正想了想,道:“我能保证那位幕后大佬会袖手旁观。”
“好,就这么定了,三天后我要……”李知行指下处于似懂非懂间的西方女子,“她。”
孔璐义听懂了这句话,俏脸立刻满是羞愤,“你做梦!我才不会……”
“她带我去地蛇帮,我才来云泽镇没几天,不知道地蛇帮在哪儿。”
李知行来了个大喘气,笑容玩味的看着因为理解错意思而脑补出许多不堪画面的西方女子,暗道:“好极了,这下被她在闹市拍晕的账总算扯平了。”
“你……你……”孔璐义还以为魁梧青年垂涎自己的美色,想在慷慨赴死之前尝尝“大乐”的滋味,却没想到对方只是想让自己带路。
这让她又羞殴又气,恨不能一剑在他身上捅七八十个透明细窟窿。
“可以,但璐义不会出手帮你,考虑到地蛇帮的幕后大佬,宪兵团必须置身事外。”廉正忽然一笑,“当然,如果你能活着从地蛇帮走出来,我会用我的方法保住你。权当是对你除掉云泽镇恶势力所作出的报答。”
“好,一言为定。”李知行转过身,见西方美女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心情大好,眨了眨眼睛道,“麻烦老孔队长送我回天一堂,对了,别忘了我的剑、匕首、还有两袋子钱。”
孔璐义原名路易斯?约翰逊,出生于西方击剑运动员世家,自幼苦练西洋剑术,末世前已经是世界级的击剑高手,可谓天之骄女。
在与友人一起来东洲国旅行时遇上丧尸病毒爆发,无法回国。只得随朋友一起避难,之后几位好友全部死于丧尸之口,几经磨难于两年前来到云泽镇。
朋友惨死,独自一人流落异国他乡,不知万里之外的家人是死是活,这样的打击让其崩溃并最终选择自杀。
好在自杀前突然高烧昏迷,被宪兵团团长廉正发现,带回营地救治。
等清醒之后,廉正意外的发现她居然也像东洲人一样将奇经八脉转为实体,成了习武的人才,就劝其加入救世军,为濒临灭绝的人类出一份力。
路易斯?约翰逊死里逃生一次,明白了生命的宝贵,加之西方教中,自杀之人死后要下地狱,便放弃轻生念头,加入廉正麾下。
想到一生可能再也无法回到故土,为了能好好生活,取了个中文名字,孔璐义。
孔璐义这一年半凭借自身高超的西洋剑术与廉正传授的内功心法,仕途顺风顺水,从兵团巡逻小兵一路升为组长,西区队长,成了军衔仅次于统帅、四大兵团长的实权派女强人。
平日自走在街上,谁不是又敬又畏的喊一声“孔队长”,哪里会遇到李知行这么不客气的男人!
李知行走来楼听见,除了脚步声外,还听到一连串攥紧双拳产生的咯吱声响,低眼一瞧,前头西方美女攥紧的双拳竟因为过分用力开始发白。
顿觉得自己之前这么针对一个女人,实在有失侠者风范,便轻声道:“孔队长,我之前的话有些过于冒犯,这里给你赔礼了。”说完抱拳作揖。
孔璐义微微侧头,眼角一瞥,哼了一声,不予置评。
李知行讨了个没趣儿,耸耸肩不再说话。
两人下到一楼,已有身穿黑衣黑裤的女兵等在一旁,身前台子上放着棕黑重剑与匕首等物。
李知行笑着上前,将铁檀重剑背到身上,匕首插入腰间,又将两袋钱币放进口袋,对女兵道了声谢,便要出门。
“还没签字呢,你想去哪儿!”西方美女不满的将其抓回来,说。
“签字?”李知行有些懵。
就见女兵笑着递上文件夹,里面夹着一张“物品确认”的单据,“请确认你的东西是不是都在。”
“不用确认,都是小事儿。”
魁梧青年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大名。
救世军军营与天一堂只隔着一条马路,宪兵团隶属救世军,自然也在军营之中。
李知行走到军营大门,知道身旁这位西方美女很讨厌自己,便抱拳道:“有劳孔队长带路,对面就是天一堂,就不必再送了,咱们三天后见。”
孔璐义啐了一口,白眼都快翻到头顶上去:“要不是团长怕你一出军营就被地蛇帮的人砍死街头,我才懒得送你。也不知道团长怎么想的,明摆着你去了地蛇帮就是送死,干嘛还非要我陪带你去。愣着干什么,赶紧走。”
李知行哦了一声,耸耸肩,径直走向街对面的天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