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子,樊梨梨本来已经推拒,不好意思白拿樊县令的宅院。
但是樊县令不由分说把房契地契塞给了她,她只好收下。
万一哪天跟屠沉闹别扭,或者屠沉要另娶别人,她不至于无家可归。
十天后,屠沉和屠五终于从大山里打猎回来。
两人在山里待了半个多月,弄得跟野人差不多,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汗臭味。
樊梨梨烧水让两人洗澡,又炒菜给他们吃。
短暂休息后,三人一同查看战利品。
这次收获极为丰厚,有野兔七八只,其中公的五只,只腿部有擦伤,简单用樊梨梨给的药膏止血杀菌。
母兔子都死了,被一箭射穿肚子,血淋淋的。
野鸡有十来只,拔毛去掉内脏,在山里风干了带回来。
此外有两条扒了皮的蛇,一匹瘦骨嶙峋的灰狼,几只野鸽子,几只黄鼠狼,外加一头比上次还要大的野猪。
也亏得两人都身强力壮,换了文弱书生,哪能把这些东西扛出大山?
有屠五在,屠沉没法光明正大丢空间里,不过空间中还有好几只活蹦乱跳的野兔,湖里也有他独自逮到的野鸭子和各种鱼。
兄弟两人清点一番,决定把蛇肉,灰狼和黄鼠狼卖掉换成银子,把死掉的野兔和两只野鸽子送去大房,主要是给二老补身体。
野猪肉还是像上次那样,一部分卖掉,一部分留着自家人享用。
屠五去送肉后,屠沉跟樊梨梨闪进空间。
“我的天,你们是去打猎,还是上批发市场进货了呀?”
看着满地野味,樊梨梨惊讶不已。
屠沉不解,“什么?”
“我说,这些蘑菇是你捡的吗?”樊梨梨蹲地,随手抓起一大把野生菌。
屠沉嗯了一声,解释说,山里下过雨,好多野生菌接二连三冒出头,他随手挖到野菜,捡到不少蘑菇。
樊梨梨激动得不行,心想这些野生菌晒干保存,能吃到明年去。
还有湖里七八只野鸭子,圈里十几只野兔,公母都有,这一趟几乎算得上是发财了。
也就屠沉才这么厉害,换做旁人,哪能一箭从野兔腿边擦过,只留下浅显的皮外伤?
樊梨梨忍不住骄傲起来。把这些野味收拾好,并叫屠沉去休息。
屠沉盘腿坐在地上,看樊梨梨往簸箕里捡蘑菇。
“对了,你看看箱子里的地契和房契,是爹给我们的。”
屠沉皱眉,“怎么回事?”
樊梨梨把郑愉盛的事情说了一遍,完全没注意到,屠沉脸色越来越黑。
“爹的意思,怕是让我以后少回去,尽可能避开姐姐和姐夫。要是我住在西城的宅子里,他可以随时来看我。”
屠沉眼神微黯,“你要搬去西城?”
说话间,心口发紧,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既迫切,又害怕听到樊梨梨的答案。
樊梨梨摇头。
“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宅院里,多冷清?我还是喜欢山里,下雨天能去捡蘑菇,能沿着河流散步赏景。有时候站在山坡上,能看到霞光和火烧云,可漂亮了。”
樊梨梨低着头,没敢看屠沉。
她想说,更重要的是,住在山里,能跟他朝夕相对。
屠沉听到答案,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是不会去西城住的,但要是樊梨梨真的想去,他说不定,会死皮赖脸地跟上。
这娇滴滴的小姑娘长得人畜无害,独身一人住在大宅院里,不被人拆吞入腹才怪。
要是没他的保护,小兔子早晚被大灰狼抹消干净。
屠沉想了想,主动把房契地契收走。
“你需要,我再给你。”
樊梨梨没多想,“好啊。”
屠沉没往箱子里放,转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房契藏起来。
这样一来,樊梨梨找不到房契,说不定渐渐就会忘了这事,不去城西住大院子。
屠沉理直气壮地想,大院子有什么好?
四四方方的围墙圈起来,只能看到一片狭小的天空。
哪里像山中广阔辽远,只要肯开垦,到处都是自己的地盘。
要是樊梨梨实在觉得茅草屋寒酸,他把空间木屋修好了,再把房子翻修一遍就是。
第二天一早,屠家兄弟几个,乃至屠大娘和屠老爹都来帮忙杀野猪。
正值农忙,得赶紧把猪杀了,全家回地里干活。
屠大娘和樊梨梨烧水干杂活,双胞胎姐妹还有小兽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樊梨梨道:“今天大嫂没来?”
屠大娘叹道:“她家里丰收,叫她回去帮忙了。梨梨,我是真怕她不回来。”
以前,王秀珍一走,必然要把小兽带走,拦都拦不住。
但是这次,她居然把小兽丢给了屠大娘。
屠大娘虽然不大满意王秀珍的为人处世,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小兽的亲娘。
一个两岁小孩,没了亲娘,那多可怜?
所以无论如何,屠大娘都盼望大儿夫妻俩能和睦些,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樊梨梨不知道怎么安慰,便低头没声张。
正当众人忙碌之际,屠郁突然听到山脚下,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和屠二到大树下,仔细分辨后,果然是有人在喊他。
对方是来捎口信的,说王秀珍叫屠郁带兄弟们去一趟王家,帮忙干农活。
她那两个妹妹都带婆家人回去了,就屠郁没去,王大娘在地里发脾气呢。
屠郁黑着脸没理会。
屠五气得不轻,杀猪刀狠狠戳在野猪身上。
“她还好意思每年都叫我们去帮忙干农活?家里的农活,全是爹娘和我们一手包揽的,她嫁过来这几年,怕是连地里锄草的活都没干过!”
眼下正是丰收季节,各村都迎来收成,各家人手本就不够。
连屠沉兄弟几个都没怎么外头做工,尽快帮屠家二老把地里的粮食收回来。
结果王秀珍不但跑去娘家,还想把屠郁这个劳动力叫过去,而且年年如此。
前两年,屠郁去王家干过活,结果遭王家人冷嘲热讽,说他小气巴拉,不肯帮王秀珍扶持娘家,又说他弟弟窝囊,还是个瘸子云云,把屠家贬得一无是处。
自打那以后,就算是逢年过节,屠郁都没再去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