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子人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因为钟迟手里的,的确只是些树叶子,而且已经枯萎了,再寻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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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旦干嘛要往水井里丢树叶?
屠家的人都围着钟迟,相互看看,意味不明。
见众人一筹莫展,周旦心中得意,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雅乐阁里那人跟他说,这种树叶,表面看起来极为普通,没有任何刺激性气味。
更重要的是,它来自于海外,在大靖从未出现过,任何医书典籍都没有关于它的哪怕丝毫记录。
可这东西又剧毒无比,一丁点都能引发死亡,比砒霜鸩毒还厉害,哪怕只喝了它泡过的水,也足够毒死人。
那人说,只要把这树叶树根等丢进井里,不出三天,屠记饭馆就将一败涂地,要么自家人全灭,要么因毒死了食客,满门抄斩,身败名裂。
事发之后,即便有人检查水井,也只能发现一些普通树叶而已,压根不会多想。因为大靖无人能识,不会知道这树叶大有文章。cascoo.net
退一万步,如果周旦在下毒时不慎被发现了,也能推脱过去,不会引火烧身。
眼下,一切发展,都如那人所料。
见众人围着那包枯叶议论纷纷,周旦得意地挑眉,随手撕掉一点布料堵住鼻孔,含糊不清地说,“老子下毒了吗?没有吧。啧啧,一群做贼心虚的小人,平时是做了多少亏心事,才这么……”
“你闭嘴,待会再收拾你!”钟迟愤怒地打断他喋喋不休的声响。
周旦满脸得意,仰着头径直往外走,疼得龇牙咧嘴的,挤眉说,“那老子就先走……”
“老五,拦住他。”屠二淡声说。
屠五立即招呼山来一起,将周旦给拦住。
周旦翻了个白眼,继续嚷嚷,但没人理他。
屠二等人还在观察那包枯叶,但谁也想不通,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屠老爹问,“老二,你见多识广,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屠二敛眉,缓缓摇头。
他已经把自己看过的所有地理游记等回忆了个遍,实在想不出来,这东西是什么,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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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旦绝不会只为了个恶作剧,把普通树叶往水井里丢。毫无疑问,这其中绝对大有文章。
屠二朝树叶伸手,“我再仔细看……”
“二哥,别碰!”樊梨梨突然制止他。
屠馨月欣喜地问,“四弟妹,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樊梨梨后退一步,“大家都别碰,离远些。三姐夫,你更要小心,这玩意可是剧毒。”
众人顿时脸色一变,钟迟更是想直接丢开,屠馨月在旁边上蹿下跳,找了个簸箕让钟迟丢上去。
樊梨梨让钟迟赶紧去把衣服换下并丢掉,双手用皂荚使劲搓一搓,再用清水狠狠冲洗。
屠馨月脸都绿了,颤抖着说,“四弟妹,这什么东西,真有这么毒?那我家阿迟?”
“放心吧三姐,三姐夫没有直接碰触,也没食用,不会葬送性命。”樊梨梨安抚。
屠馨月这才放心了些,顾不上后续,立马带钟迟换衣服洗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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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里,屠五跟山来恶狠狠地瞪着周旦,仿佛两头凶狠的饿狼。但周旦压根不当回事,得意地吹起口哨。
樊梨梨跟屠二并肩而行,屠二端着簸箕,低声问,“你真知道了?”
樊梨梨笑而不语,只在周旦面前站定,说道:“周旦表哥,念在咱们亲戚一场的份上,只要你现在供出幕后主使,咱们还能私下解决。一旦上了公堂,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周旦只觉得樊梨梨在虚张声势,那人可都说了,大靖王朝,绝对不会有第二人认识那东西。
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天王老子都拿他没办法。
“死女人,你少在那诓老子。老子确实没下毒,就算上了公堂,我也没罪。”
樊梨梨双手背在身后,微微躬身,高高在上地俯视周旦,笑容轻快而俏皮。
“周旦表哥,你有没有听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但凡行凶作恶,就必然会被揭露。而今天要揭穿你的,是我。”
她声音依旧柔和空灵,宛如小鸟鸣叫一般,加上那张脸华光照人,骤然靠近,让周旦心驰神往,脑子里空白了一瞬。
但事关一条命,周旦立即稳住心神,满不在乎地说,“那就上公堂呗,老子没做过的恶,还能被你们屈打成招吗?”
“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啊。”屠五很想上去踹两脚,但当着外人的面委实不大方便。
樊梨梨耸耸肩,她可都给过机会了。
“既然如此,各位,请跟我一起,送周旦表哥,上公堂吧。”
樊梨梨莞尔一笑,眼底却是无端的冷漠憎恶,极大的反差让屠二都心下一惊。
四弟妹的笑容,怎么跟四弟发火时一样可怕?
果然夫妻在一起相处久了,各方面都会越来越像吗?
而樊梨梨的确很生气,一股子怒火在心底沸腾,怎么也压抑不下去。
周旦和幕后主使的这一招,实在太毒了。
要不是她跟钟迟意外撞见,得知周旦可能使手段,又正好知道那叶子到底是什么毒物,这次,很可能真的要满门灭绝。
不单单是他们,指不定连山来这些店里的伙计,以及外面来的食客,都可能被牵连,变成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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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记饭馆跟雅乐阁的利益纠纷,居然要牵连上那么多无辜的人,当真至于吗?
樊梨梨一挥手,山来跟屠五立即把周旦五花大绑,连官差们和白老爷都要一起上公堂,为他们做个见证。
温县的衙门挺气派,樊梨梨自打穿越后,还没正儿八经上过公堂。
许久不见董县令,这人更加肥胖了些,肚子大得连官服都快塞不下了,一往县令的宝座上一坐,差点挤不下去,令他尴尬地杵在那。
师爷赶紧上前,把公案桌跟椅子移开了些,露出更大空间,才让董县令坐进去。
董县令轻咳两声润润嗓子,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屠二上前,禀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