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温县的时候正值开春,如今丹县迎来倒春寒,家家户户缩在家里,望着漫天飘洒的雨雪。
樊梨梨三人也没走远,就在街上逛了逛,顺便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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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在谈论丹县匪徒的事,想要离开的人心急如焚,本地人也不安心。
狭窄的巷道里,几个汉子正蹲地抽旱烟。
“听说那些贼子里头,有东海的叛军,不想打仗,就占山为王。”
“难怪,我就说怎么还看到了异族人。朝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兵,把这些心怀不轨的异族人一网打尽?”
“你还指望朝廷?没听人家说,云阳郡都快保不住了!”
霎时,路过的樊梨梨三人都望了过去,希望听到更多消息。
一汉子吐出一口烟圈,愁眉苦脸道:“东海的叛军太勇猛了,杀一路抢一路,无人能敌。听说之前朝廷派去的大将军,头颅被割下来,插在旗帜上,都腐烂生蛆了。”
“那这可怎么办才好?难不成,咱们这郡也保不住?”
“我觉得是保不住的,我已经给大舅子写信了,等他一回信,我就带全家人去投奔他,离东海越远越好!”
“怎么不去江州?那江州,不也算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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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江州?云阳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往江州赶去了,还有你我这种平民百姓的生存之地?要我说,还是别去江州自讨苦吃咯。”
几人又说了一些话,让樊梨梨三人越听越心慌。
回到驻扎地,屠郁跟屠沉也回来了,正跟屠老爹几人报告情况。
“那伙山匪的寨子里,少说几百人,在郡内算是很大的土匪窝子。”屠郁面容严肃,“想靠我们捣毁,绝无可能。所以我建议,要么绕道,要么等。”
“等?等谁?”屠老爹问。
屠沉道:“郡守已联合州牧攻打,十天后或见分晓。”
“十天?”屠老爹沉吟片刻,又看看外头灰蒙蒙的阴雨天。
这天气湿冷,道路又泥泞,即便是马车也不好赶路。
不如等上十天,届时或许柳暗花明。
入夜,雨雪加大,马车里用牛皮挡风,被褥又铺得厚,倒是能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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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有简易木床,还有火盆,也能取暖。
屠沉跟樊梨梨避开他人回到空间里,这里头也在下雪,但风雪更小些。
屠沉当真是闲不住,一身精力没地方使,就在田地湖边乃至树林里捣鼓。
樊梨梨在木屋里捣鼓草药,用现有的药材做金疮药,感冒药和各种日用的药物。
她自己囤了不少药材,药田里也能收获薄荷,紫苏和人参灵芝等。
胡定仙两次相赠的各种奇花异草,更是令药库堆得满满当当。
其中一些,得拿到药田里栽培上。
外面冷,屠沉不许她离开木屋,自己拿了些药材,帮她种在药田里。
樊梨梨抿唇偷乐,继续做各种药物。
金疮药是当前的重点,屠沉他们一路奔波,万一遇到贼匪受伤,怕是来不及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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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药堂里买到的麒麟竭,终于派上巨大用场。
就是可惜了这麒麟竭数量稀少,又长在海外,以空间的水土,不知道能不能种植出来。
雨雪越来越大,屠沉顶着寒风进屋,把蓑衣斗笠挂在木架上。
转头看见樊梨梨在灯光下忙碌,桌上摆着木炭,菜籽油甚至馒头,他不解地问,“饿了?我去弄点吃的?”
樊梨梨严肃道:“我没饿,我在尝试培养青霉菌,提取青霉素。”
“青梅树?”
青梅树是用馒头来生长的?
樊梨梨见他一脸懵逼,就知道他会错意了,好笑地说,“是一种很重要的抗生素,你是不是想成那个青梅的树了?”
屠沉颔首,又问,“要我做什么?”
樊梨梨想了想,“帮我烧玻璃吧,我需要培养皿和玻璃试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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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沉沉吟片刻,“你是说,琉璃?”
“不,玻璃是玻璃,琉璃是琉璃。明天我去城里转转,买到原材料,再告诉你怎么烧制玻璃。”
樊梨梨需要各种器皿,尽可能提取青霉素。
之前给屠沉动手术,他提心吊胆,唯恐没有优质抗生素会让屠沉感染。
幸好这男人身体比牛还结实强壮,区区小手术能抗过来。
活性炭,碱性水,再加青霉菌,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看书溂
樊梨梨把自己需要的材料写下来,而后才被屠沉拎去睡觉。
在丹县休息十天,总不能完全游手好闲。
第二天,樊梨梨就带山来上街,按照清单购买物资。
屠沉则在空间里做准备,等材料一到,就给她烧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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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人来人往,都是被阻拦在丹县,进退不是的百姓们。
樊梨梨边走边碎碎念:“石英砂这东西不用买,沙子而已,老五应该能帮我找到。再来就是苏打,哦,纯碱,这东西上哪买?还有生石灰,找瓦匠会不会事半功倍?”
山来跟在她后面,时不时在这个摊位上看看,那个摊位上摸一摸。
听到樊梨梨的念叨,山来找人问了可能买到这些东西的地方,然后叫住樊梨梨。
“梨梨姐,我们去东市碰碰运气吧,听说那里外地商人多。”
樊梨梨一喜,“好,上东市!”
两人晃到东市去,一路上,山来面色极为凝重,凡是想靠近樊梨梨的人,都会被他龇牙咧嘴地吓跑,让樊梨梨哭笑不得。
当初两人一起被悍匪掳走,让山来心有余悸。
但凡跟樊梨梨单独出行,他必然警惕万分。
帐篷里,琉溪知拿出一个小香炉,点燃一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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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馨月跟孩子们玩,问:“你那香,是檀香吗?”
琉溪知一笑,“不,这是梨香。檀香不易得,我平时闲着,会做些香来安神。”
“你自己做的?”屠馨月凑过来闻了闻,惊讶道:“真香甜啊,跟烧梨子梨花一样。”
酒楼里人来人往,尤其夏天,脚臭汗臭要是太浓郁,会让人连饭都吃不下。
所以角落里经常点燃了香,屠馨月只听樊梨梨偶然说起过檀香,也只知道这一种香。
她不由赞叹道:“我总觉得,溪知你就跟那些高官的千金小姐一样,不管女红还是做香,你都像模像样的。”
不像她,别说制香了,要不是有屠记,根本不知道,原来所谓的香,不止是寺庙里那种“香”。
琉溪知道:“我在温县的时候,也曾考虑过制香贩卖,但是兄长说,温县香道并不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