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义府是白州的州府,自打东海叛乱后,几乎全州的达官贵人和富商巨贾都聚集在此处。
虽然如今白州混乱得很,可是依然大有商机,尤其在击退东海叛军后,州牧跟各郡太守们都竭力平乱,恢复稳定。
为此,要将外地人吸引来白州扎根,也要留住本地人,别再往外地迁徙。
甲板上,樊梨梨目视船员们卸货,问屠郁,“大哥,皇帝明年出巡,还要来白州?”
“当然,白州也在修缮行宫,动静不小。”屠郁一边翻看记事簿,一边清点货物。
樊梨梨道:“可是,那皇帝不是很贪生怕死吗,白州现在乱得很,他还敢来?”
屠郁解释,“正因为乱,才需要皇帝坐镇,以彰显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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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出巡是在东海叛乱之前就定下的事,要是因为白州太乱就不敢来,岂不是更让天下反贼耻笑?
所以,白州的高官们应该压力如山,再是什么贪官污吏,庸碌无为之辈,都得在这时候打起精神来,铲除东海来的余孽。
但是,过了这么久,辽义府还是乱糟糟的,这一点让人很费解。
趁屠郁去指挥船员们扛货,樊梨梨下了船,在码头上伸了个懒腰。
辽义府远不比上江州州府热闹,到处冷冷清清的,行人脸上麻木无光。
差不多半年前,东海的叛军总算被逐出白州,东海王带着一帮残兵剩将退回东海,跟大靖彻底割裂。
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卷土重来,到时候,遭殃的还是白州。
整个白州,就辽义府相当稳定安全些。
樊梨梨正眺望风光,山来抱着一件貂毛大氅跑来。
“梨梨姐,屠大哥叫你别乱跑,要不然回去后屠四哥又要发火。外头冷,你还是回舱里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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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只要你们不说,屠沉能知道我干了什么?”樊梨梨笑笑,又问,“山来,你以前来过辽义府吗?”
山来摇摇头。
他自有记忆起,就在温县待着,后来只跟随樊梨梨等人一路迁移,并不曾来过州府。
樊梨梨望着屋舍林立的辽义府,盘算着要不要去当地逛逛,看有什么特产。
他们还要去给明玉堂分铺送货,何太守订的海鲜也得送到官员家中。
其他家则是自己来拖货,等忙完了,要好几天时间。
樊梨梨先带山来去明玉堂,把珠宝送过去。
珠宝和毛料都较为贵重,樊梨梨是放空间里的,免得有人见财起意暗行偷盗。
辽义府的明玉堂生意惨淡,只是有几个手艺出众的老工匠住在这,毛料要送过来给他们打磨雕刻。
至于珠宝,则是明珠娘子送来撑场面的,反正也卖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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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明玉堂,樊梨梨又到何太守恩师的府上去,先把海鲜给送了。
这些海鲜是直接从空间咸水湖里捞出来的,极其新鲜,令管家惊喜不已,当即打赏了不少银子。
樊梨梨对这点小零头并不看重,转手给山来拿去买特产。
两人逛了会,发现即便是正街上也相当冷清,到处关门闭户,连行人都看不到几个。
在街边茶棚里坐下,樊梨梨问,“这位小哥,敢问一声,怎么街上这么冷清呢?”
摊主送来热茶,“两位是外地来的吧?这辽义府上出了大事,暂且没人敢出门。像我们这种都是没法子,家里十几口人等着吃饭,才冒险出来做生意的。”
山来问,“能有什么大事,让堂堂一个州府都风声鹤唳?”
摊主神神秘秘道:“当然是……灭门案!”
山来愣了愣,感觉这摊主好像还很激动的样子。
樊梨梨也没搭话,只闷头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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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来做生意的,又不是为了破案,灭门不灭门跟她可没关系。
只要船上的货都卸下了,船员们稍作休息,就可以返回江州。
至于温县……
樊梨梨眺望温县的方向,正想长叹一声以表思念,突然看一队官兵匆匆赶往码头。
那伙人包围屠郁的货船,来者不善。
樊梨梨连忙放下茶水钱,带山来匆匆赶往码头,却看被扣押的屠郁轻轻朝他二人摇头。
官兵们还不知道他二人也是“同伙”,在事情弄清楚前,最好别全搭进去。
官兵们说,有人向官府报案,这艘货船上藏了违禁物,要将众人带回去问审,船上还要搜查。
应飞龙自然不服气,挥舞斧头大声嚷嚷,把官兵们吓得不轻,差点引得大打出手。
屠郁紧急制止了他,招呼船员们都别轻举妄动,许是一场误会,到了府衙自然能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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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帮人被带走,船上也遭官兵大肆搜查。
就在樊梨梨要设法套取信息的时候,突然看不远处的酒馆外,站着个风度翩翩,却分外熟悉的年轻人。
那人摇着扇子,很是逍遥自在的模样,可眼里却总有一股算计的意味。
他一直望着货船方向,似乎对货船被扣一事十分舒心。
“山来,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
山来拍拍额头,“好像,好像是那个谁?”
糟糕,他也觉得很面熟,可是死活想不起来。看书喇
樊梨梨拉着山来迅速躲到那人看不见的地方去,如果对方是冲着屠郁来的,说不定也认识她这个“漏网之鱼”。
天色近晚,茶摊摊主喊道:“那位娘子,我们这一入夜,大街上连打更的都不敢出没。你带着弟弟,还是赶快找地方投宿吧!”
樊梨梨也有此意,不管怎么说,得先找地方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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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义府各大街道上客栈不少,樊梨梨带山来进了某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一推开窗,就能看到江边的货船,官兵们举着火把还在搜查。
幸好一些贵重的货物都在她空间里,不怕有心生歹念的人浑水摸鱼。
可是,到底是谁向官府告发,造谣他们携带违禁物的?
樊梨梨正沉思,外头小二叩门,“客官,您可要热水洗脚?”
樊梨梨隔着门喊道:“不用,多谢。再请问小哥,来辽义府的货船,经常被扣吗?”
她看那些官兵的架势很是熟练,偶尔有人从码头路过也视若无睹,恐怕不止一次见这事了。
小二在外道:“客官,您莫非是跟货船一起的?没事,您明早去府衙走一趟,孝敬太守一点银子,自然就放人了。至于船上的货,要是少了那么一丁点,您只能忍气吞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