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份温情,却时隔多年的今天,他从林荷这感受到了。
一如他预期的中那样,这是一句十分美好的话,美好的让他心中不由动容!
这样的感触,让赫湛南心中越觉不是滋味。
他想开口说一声对不起,可却忽然发现,这几个字,他不久前才说过,所以只能把话咽回喉咙口,用无声的目光,表达着对林荷的个感谢。
林荷不怪他当初对苏夏身份上的欺骗,已然是十分大度,若换做旁人,现在又要和他们女儿离婚,怕事早就被扫帚赶出门了,更不要说留在这招待你吃饭了!
赫湛南低垂着目光,根本想不出合适开口的话。
因为他无论怎么开口,听上去都好像是种对自己行径的辩解。
而这边,林荷很快又出了声:“作为一名母亲,作为你们的长辈,无论是站在哪个立场,我都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走下去的,但我也不好强迫你们,毕竟很多事,得由你们自己想通和决定才行!”
客厅内,此时只剩下林荷一个人声音。
而赫湛南,就像是个忠实的聆听者一样,默默接受着林荷的每一句话。
“刚才夏夏说话冲,你也别跟她一般计较,你不知道,虽然她嘴上从不说,但这些年,她真的承受了太多,一个人过得很不容易!”
林荷感叹着,并没有把全部的实情都告诉赫湛南。
只觉得苏夏这几年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国外打拼,真的是件让人想想都觉得辛苦的事。
“这个孩子,就是性子要强,其实内里软着呢,在国外这三年,她看着成长了很多,但我想她背后吃得苦,一定也不会少,我多么希望,她能有个可以依靠的人,不用事事自己扛着,所以才打电话给你,把你叫到了这,想让你们好好谈一谈,只是没想到,还没开始说两句,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都怪我不好,就这么把你贸然约到了这,早知如此,我该给她提前说一声,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说到这,林荷便有些懊恼。
早知今日情形会演变成这样能,她就不该擅作主张,请了赫湛南过来,这样说不定,也不会加剧了他们两人关系的恶化。
“这不怪您,是我的问题,是我没处理好这件事!”
听出林荷话种的自责,赫湛南便主动开口,揽过了责任。
毕竟一切错误开始,都是因为他当初的决定。
“妈。”
抬眸看着林荷,赫湛南久违地唤了声林荷为妈。
这些年他虽心中孤寂,却借由赫湛北这个身份,偷得了很多本不属于他的美好,而那些,足以让他回味一辈子了。
“我还能叫您声妈,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了!”
“许多事,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一直瞒着苏夏真相,才让事情一步步变成了今天这幅样子,说到底,是我亏欠她良多。”
……
低沉的男音,染着淡淡的低落,其中的恳切,却令人疼惜。
林荷闻言摇了摇头,脸上根本就没有一点要责怪赫湛南的意思:“既然你叫我一声妈,那你能不能听妈一声劝,你们俩离婚这件事,能不能先缓一缓?”
想起离婚一事,林荷终究是没办法就此接受并支持的。
不是她思想封建接受了自己子女离婚,而是在她看来,这段婚姻,这两个人,并非没有一点可以换回余地。
只是两人之间,好似有什么误会没解开,没谈妥的缘故。
“你们都还年轻,可能说话做事都比较冲动,但既然你们是彼此在意的,那为什么非得走到离婚这一步呢?有什么问题,你们摊开来好好说一说,把横在两人中间的问题给解决了,到时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
听着林荷不赞同离婚的劝说,赫湛南却只能勉强一笑。
他给不了任何回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他其实根本就不想离婚,只是不得不那么做而已!
离婚,是为了苏夏好。
她的心里没有他,有的只是他哥哥,如果他一直这样死赖着不放手,最终受到伤害的,将又会是苏夏!
所以他只能趁早放手,换苏夏自由,让她能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再也不用顾忌他什么。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做什么成人之美的君子,他只想做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把自己喜欢的人留在自己身边,但那是他哥哥,是他敬重爱护的人,所以他愿意成全他们,成全这两个对他了来说,最重要的人。
在林荷和赫湛南的心思各异中,苏夏的这顿晚饭,也终于落寞。
一把拉开厨房的门,苏夏接连端出四道菜。
三菜一汤,菜式都是常见的,不算多么豪华精致,但胜在每道菜都热气腾腾,色泽明亮,看上去虽家常,但却十分令人有食欲!
林荷只吃了几筷子,就借口没什么胃口退出了餐桌,把谈话的空间留给了餐桌上的另外两人。
赫湛南无声的吃着菜,并且每一道都尝了。
然后他突然发现一件事,苏夏的厨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
他明明记得,以前苏夏不怎么会做饭,就算做,也只是做一些简单的菜式,例如煮煮粥什么的,可现在这些菜,明显不是出自新人之后,这恰到好处的滋味,更像是一位经常掌勺的人做的。
难道这几年苏夏在国外特地学了厨艺?
怀着这样的疑惑,赫湛南难得吃得很香。
这些菜,都很对他的胃口。
而餐桌另一旁的苏夏,看着吃得正香的男人,本就没什么开口欲望的她这会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气冲冲做的饭,他倒还能吃下去?
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苏夏却如同嚼蜡一般在吃着。
国外的伙食她吃不惯,等孩子断奶后她又要自己做辅食给孩子吃,所以这么一来二去的,她一个人就慢慢研究起了做菜这件事。
起先的尝试,并不怎么理想。
要么菜做得焦黑掉,要么就是太咸太甜太腻,总之,度过一段十分黑暗的试菜生涯后,她才慢慢摸索出了些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