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的话,让小段轻微的摇头:“不是的,赵延年没有派出一兵一卒。”
顿时,袁公有些惊讶,但也仅仅是惊讶。
在他这个位置上,考虑的是国家大方向的事儿,区区昆山一小县城,真的不入眼。
如果不是聂力是他特意交代要关注的人,可能这封电报根本就不会传到他的案头。
不然,换个区区小督军就得上报他,他闲的啊。
更关键的是,南方并不是他的势力范畴,他暂时不想掺和。
“难道说,聂力靠着一群帮会分子拿下了昆山?这个老赵何时这么胡闹了?”
袁公哑然笑道。
有点坏规矩了。
小段解释着:“并不是,聂力有个保安团,这次就是用保安团拿下的昆山。”
袁公有点脑子不够用,也可能是没睡醒。
“你是说,聂力用保安团打败了正规军?”
小段听到袁公不信,恭敬地道:“您如果知道他的火力配置,就不会惊讶了。”
“他那个保安团一万人,炮手就有两千。我调查了一下,确实都是合格的炮手,火炮最少有二十四门。装备全是一水儿的三正式,光是马克沁这种级别的重武器,足足有数十挺。
最关键的是这是一支摩托化的部队。”
“什么?”
听到如此震撼的火力配置,即使袁公都被震惊了。
“小段,你可不能开玩笑。”
小段苦笑:“议长面前我怎么敢信口开河。”
“真的!”
袁公脸上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居然开始踱步起来了。
“他是哪个势力的代表?”
脱口而出。
袁公不相信一个年仅24岁的年轻人,能独自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第一反应就是聂力是某个外国势力扶植起来的傀儡,为的就是分裂华夏。
这种情况,太常见了。
神色也变的异常严肃,虽然袁公被后世诟病,但他的功绩,他为国为民的心,不曾变过。
他是汉人在水青帝国后期的代表人物。
这是谁也否认不了的。
小段连忙道:“根据我的调查,这人没有跟任何势力接触,甚至是个激进的民族主义者,如果说南方的那群革命党瞎捣乱的话,那这小子真真的就是个祸害。”
说着就把之前聂力如何搞浪漫国绅士国和脚盆鸡的壮举列举出来了。
这些操作,就连袁公都忍不住大喊一声解气。
他受这些帝国的委屈太多了。
但他不能说。
这些年,从洋务运动开始,这些洋人就在这片土地人们的头上作威作福,为了大局,他不得不忍辱负重,虚与委蛇。
时至今日,即使兵强马壮也不敢随意的跟这些人翻脸。
归根到底还是弱啊。
弱国哪里有外交?
亘古不变的道理。
当年老班家,怎么敢孤身入帝国,剑指敌国君主,还敢大放厥词:“勿动,动则灭国!”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概?
还不是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支撑他?
你今天敢碰我,回头老子的祖国就灭了你。
谁敢动?
谁又不感动?
他老袁不止一次的读这段史书,每次读到都是被其气魄震撼,心,向往之。
可,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一个小小的聂力做到了。
听着小段说着聂力在申都如何横行霸道,不给那些帝国主义的面子,如何欺行霸市。
他没有一点觉得聂力做的不对,反而觉得很爽。
不过,毕竟人老成精的人,压下了心头的激动。
“那,他的那些装备从哪里搞来的?全摩托化的一个镇兵力,即使赵延年也没有吧。”
小段摇摇头:“这也是我费解的地方,但他跟外国势力确实没什么接触。”
老袁踱步思考。
良久以后,老袁才笑了。
“管他呢,如果这小子真的是个激进的民族主义,绝对是隐藏不住的,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昆山吗?给他!”
“反正也是在南方祸害,另外,老头子我再给他加一把火,给他升官,给他一个混成旅的正规军编制,让他祸害去吧。”
“如果这小子真的能搞出一支精兵,到时候对国家也是好事儿,正好背面猫熊和脚盆鸡不是不安分吗?好刚得用在刀刃上啊。”
一句话,敲定了聂力的位置。
小段佩服的看向袁公,这种魄力,才是那个他心目中的袁公。
那个一手创立北洋,镇压整个北中国的袁议长。
甚至小段心中十分期望,袁公能一直活下去。
这样北洋才能发展壮大,北洋需要这样的一只领头羊。
随即,想到北洋内部有人支持自己,还有人支持老王,又或者老徐那个家伙。
但小段却深深的知道,只要袁公在一天,北洋,永远姓袁。
现在,老袁还没有做出复辟那种天怒人怨的事情,威望确实在国内,一时无两。
不过,老袁复辟,这里面还有很多其他因素,后文书再说。
“那我去拟个命令?”
老袁笑着点点头:“去吧,安排人看住了那小子。”
小段退下了。
老袁看着书桌上的玻璃隔板下那张豺狼虎豹窥伺分割整个华夏领土的地图,手中的拳头不由得握紧了。
“终有一天,这些帝国主义都得死!”
老袁呢喃道。
远在昆山的聂力并不知道,一个大馅饼掉在了他的头上。
此时聂力正居中坐镇,指挥部队全面占领清剿昆山。
自从聂力的部队占领了昆山,枪声不断响起来,昆山百姓就紧闭门户,不敢开门。
生怕乱兵闯进来。
尤其是家中有女儿的家庭,更是怕的不行。
这世道,乱兵比土匪还可怕。
但,一直到了后半夜,枪声没了以后,整个昆山陷入了平静,只有零星脚步声负责执勤,其余的人,都准备休息了。
破门而入的现象并没有发生。
一个个背着包袱,行礼的保安团士兵,在大街上,小巷子里,铺好那一卷被叠的方方正正的被子,褥子。
就在大街上席地而睡。
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起,就连屋内忐忑不安关注外面动静的百姓们都有些懵了。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