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曜灵招了招手唤道。
小团子十分听话地来到齐清涟身前，软糯道：“师父？”
“闭上眼睛，不要抵抗。”曜灵轻声诱哄道，清冽悦耳如同山涧清泉般的声音满是柔和。
小团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随后只觉自己眉心一凉，灵魂一阵激荡。
身体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有一个大家伙闯进了他的识海当中，十分慈爱地看着他，长相漂亮极了，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龙身！
是的，龙身，这大家伙和他娘亲朝服上绣着的龙长得很像，所以他才这么确定。
只是，这是真的吗？
这世间真的有神龙的存在吗？！
小小的莲华到底只是个孩子，一看见曜灵的真身，便忍不住和家长分享。
“师父，师父，我看见神龙了！就在我脑袋里，它长得好漂亮啊，绝对是莲华见过的最漂亮的龙了！”
小团子睁开那双紫色清灵的狐狸眼，满是孺慕地和曜灵分享自己所见。
曜灵嘴角微微抽搐，莹润的耳朵尖有些乏红。
孤僻了这生生世世，哪怕她的皮囊很是完美，人们都会因为她孤僻怪异的性子而远离她。
很少有人当着她的面赞她的龙身，不过小团子的话让曜灵很是受用，也不枉她...
白烨此刻上前，平日里满是精明的狐狸眼此刻也不由得震撼。
嬴姒对白烨的情绪变化最为敏感，此刻见白烨有些异样，便扯了扯白烨的衣袖，一双潋滟的凤目满是询问。
白烨摇了摇头，随后便道：“佛莲，你先带这臭小子回去，我有些事想要询问尊者。”
嬴姒一愣，白烨这是怎么了？
他们夫妻多年，从未有任何事是隐瞒对方的，白烨如今是怎么了？
不过到底是自己夫君，有什么事回去再问吧，嬴姒点了点头。
便看向曜灵，曜灵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妖皇倒是识货。
随后便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待两人走后，白烨便上前十分郑重地朝着曜灵行了一个极重的大礼。
清润好听的声音竟然带上了一丝颤抖：
“白烨多谢尊者大恩，日后若是有用得着白烨的地方，请尊者一定开口，白烨万死不辞。”
曜灵喝了一口茶，清冷道：“起来罢，妖皇倒是识货，报恩就不必了，莲华已是本君的弟子，庇护他是应该的。”
白烨站了起来，看着眼前钟灵毓秀的女人，想从她脸上看出别的神色，却始终没有。
“尊者真的很特别，和那些我常见的修士很不一样。”白烨认真道。
初时，因为曜灵的身份，白烨本是想让莲华跟在曜灵身边百年。
凭着曜灵身上的福泽气运，定然会让莲华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世。
只是他没想到，曜灵在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还会对儿子如此上心，收做弟子不算，还将苍炎刻上了灵魂印记送了出去。
能够连眼睛都不眨就将那件圣物送了出去，且对方还是一个相当于‘废物’的半妖身份，足以可见尊者的胸襟。
要知道曜灵尊者可是当世的仙道第一人，云苍界数千万年来唯一的上古神兽。
本体为上古苍龙，苍龙本就为真神，集世界气运加身，尤其是由她龙魂之力幻化而出的本命法器苍炎更是一逆天圣物。
上古神兽难得，每一只上古神兽自入道起，便会诞生出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器。
这法器内不仅包括神魂之力，还包括神兽自身的气运承载。
作为万兽之祖的苍龙更是天道的宠儿，由苍龙之魂幻化而出的本命法器自诞生起便受到了天道法则的庇护，其中更是蕴含了一丝天道规则。
这便意味着，若是曜灵尊者想，她便能左右天道的一丝意志。
只是如今，尊者将苍炎送给了莲华那为天道所不容的孩子。
想必正是看出了莲华身上所背负的孽债，而这孽债恰恰是他这个父亲造成的。
莲华是他这一辈子的心头宝，也是他这一生的痛。
所以白烨如今修为大跌，费尽一切心机都在补偿这个儿子。
为了莲华，他不怕死，但他怕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爱人佛莲，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曜灵的出现更是帮了他的大忙，这让白烨有机会挽回自己的生机，所以曜灵对莲华上心，白烨是真的感激。
这等大恩情，对于一个白烨来说就算让他献出所有修为他都毫不眨眼地给了。
“莲华始终是无辜的，本君也只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了。”曜灵有些冷淡地说道。
想到那小团子命数短暂，会慢慢长大，然后老去，生命一点一点枯竭...最后再遭遇一世又一世的轮回之苦，若有幸才会修回自己的真身...
和自己多像啊？
不过那小子可比自己幸运多了，毕竟他从来都不孤单，有疼爱他的母亲，有为他付出一切的父亲...如今还加上自己这个师父。
而她那时有什么呢？只有记忆...只有本能。
她的传承记忆并不完整，她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
她甚至都不知道怎样和人打交道，所以才会被孤立了一世又一世。
不过那又怎样？
她是龙啊，诸天万界中最为尊贵的苍龙，这凡俗间的情感其实早与她无关。
命运的齿轮啊，又开始无尽的折磨轮回...
曜灵潋下眼中的思绪，随后便起身离开。
白烨无声地朝着曜灵行了一礼，见风光霁月的曜灵尊者突然爆发出的苍凉孤寂，忽然有些心疼。
外人眼里风光无限，实力强大的曜灵尊者，原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三日后，曜灵便随着嬴姒一行人离开钟山，启程回帝都。
钟山距离帝都还是有些距离，一行人走了半月终于抵达，看来这天下一统后，嬴姒这帝位坐的并不是很牢固。
这一路上遇到的暗杀不少，起初曜灵都不想理会。
基本上每一波刺客出现之后，第一时间就会被嬴姒亲自训练而出的龙卫解决掉。
曜灵倒是见过这只龙卫，实力初步鉴定，倒是相当于修真和真武的中间值。
在这片人间大陆上倒算得上是一只奇兵，其中竟然还有玄门中人，这倒是令曜灵惊奇，这嬴姒虽只是一个人间帝王，但本事是真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