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来了?”克莉丝曼瞧着这人奇异的动作。
他竟是半扒拉在树根上,头发乱糟糟的,甚至还顶着几片绿叶,衣服外套被他丢在一边,也不知道是野人还是什么的,衣服到处都是折痕和刮蹭。
这是克莉丝曼第一次见到有一个人这样不爱干净,邋里邋遢的样子。
“嘿,我不是答应你了还会再来的吗?”温肆笑的的灿烂,露出的小虎牙让他多了丝稚气。
“你胡说。”她可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和他这样说过话,随即又想起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来找你啊!”温肆随性的摆摆手,咬着嘴唇让自己重新落到地面,然后环顾四周选了个较为高的假山爬了上去,“哎,可累死我了,我得坐着才行。”一屁股坐踏实后,才仰着头和克莉丝曼开始讲话闲聊。
克莉丝曼摇头,她不喜欢乱糟糟的人,原本只是想着透过窗户看看自己种的花长势怎么样了,没想到会又见到这人,“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也不会再和你讲话的。”
这是若昂教她的,在她14岁的时候,若昂就成天在自己的耳朵边念叨让自己不可以和同龄男孩子过分亲密,也不能喜欢上他们。
她实在是被念的恼了,玩具也不玩了,伸手捂住若昂念叨了许久的嘴,直起身想退出他的怀抱,“我都说了我知道了嘛,你不用强调那么多遍,我一直记着呢。”
“我害怕,曼曼不要生气,我太害怕了。”哪知若昂瞬间就红了眼,就好像眼前人是救命稻草般,猛地把克莉丝曼拉了回来,随后似被吓坏了一样的落泪。
滚烫的液体掉落在克莉丝曼的肩头,她被烫的一哆嗦,克莉丝曼先是一僵,实在不明白若昂这是怎么了,只能尽量的把自己依偎到他的怀里,然后把自己的小脸贴上去,企图安抚他。
“我太害怕了,如果我的曼曼喜欢上别人,我会疯掉的,到时候失去理智的我就不是若昂了,我可能真的会伤害你,我一点都不想。”
“我真的疯掉的,我更害怕伤害你的,怎么办呜呜呜呜。”
外人眼里金尊玉贵,傲气凛然,不可一世,到在他面前需要伏低做小,看他眼神行事的莫家少爷,现在哭的和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一般、可怜、无助又是那样的脆弱。
那天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洋娃娃在长大,是已经到了少女即将情窦初开的时候。
这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这时候克莉丝曼极有可能喜欢上别人,因为这个不定的因素,若昂在那一个星期内几度濒临暴走。
最后还是找来了克莉丝曼一遍遍的在他耳边低语,“若昂别怕,克莉丝曼不会离开你的,也最喜欢你了,别哭。”
只要克莉丝曼来到若昂身边,不管若昂在做什么,甚至是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他都能立马恢复正常,然后强装着无事,轻轻柔柔的揽着她,和她讲话。
“真的?答应我?”若昂讲这话的时候,哽咽声甚至都停不下来,看着真的可怜死了。
“嗯!要盖章嘛?”克莉丝曼觉得就这么一点点事情,她怎么可能做不到呢?
为什么若昂要难过成这样,怎么会比自己还会哭?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和我讲话?可别呀!”温肆急了。
“真的不和我讲话啊?你好?你好?!听得到吧?”温肆更急了。
“你叫什么呀?好歹你跟我说说你的名字好不好?”看着克莉丝曼若无旁骛的拿起一本书,随后背对着自己靠在窗檐上开始读书时,温肆更更更急了。
画面很美好,阳光正灿烂,女孩很漂亮,就连风刮的都很有诗意,但是温肆不美好。
而且他还是破坏氛围的那个人。
因为他发现自己如何去叫喊,她真的像听不见了一样,不理睬自己,“那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我和你说过的吧,我叫什么名字你应该还记得吧?!”
“读书多没意思呀,你应该读过很多书了,我可以陪你玩啊!你有滑过冰吗?射过箭吗?飙过车吗?哦......你应该对这些刺激的不太感兴趣,那你,那你总看玩游戏吧!”
温肆开始沉浸在自己的话语中,好像每说出一个娱乐活动,他都能想象出之前自己在参与时感受到的刺激和恣意。
每讲到一个他都会用手脚试图描绘出玩乐的情形,可惜词汇积累不多,描绘的并不是那么生动。
他一点都没发现,原本对他视若无睹的少女正缓慢的偏过头,也会随着自己的话题时而蹙紧眉头又舒展开来,到最后探出身,把脚下的椅子往窗户的方向挪了挪。
“你理我了!你偷听我讲话了!”温肆得意洋洋地往前迈步而来,一张挂着笑容的脸,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喜之意。那微微上扬的唇角配上得逞的眼神,全都透着隐约的狡黠之情。
克莉丝曼气愤的跺了跺脚,发现若昂不在她身边,没有人能哄得了自己的小情绪,就更委屈了,“你再不走,我就叫洛姐姐了!”
温肆一听她要叫大人过来就怂了,“别呀,我不说了不说了。”
他昨天连做梦梦的都是她,现在是真的想和她好好待一会,就算她在上面,自己在下边,但是总能看到她,不是吗?
哦,看不到了。
被自己惹的炸毛的少女好像躲起来了。
就这样,他们就算不讲话,就算克莉丝曼已经离开了窗户的位置,来到了若昂专门给她开辟出来的玩具区。
而温肆就那样双手往后移交叉躺在了假山上,他享受着阳光的照耀,时而观察着天上多变云彩,但总是会眯着眼睛看着刚刚克莉丝曼站着的方向,然后意味不明的笑出声。
温肆是听到手机发来信息时才拍着屁股起身,对着那扇窗户道别的,“我要走了啊,明天又要上学了哎,对了你读哪个学校啊?能不能和我说说,我去找你呗,你应该比我小吧,小一岁?还是两岁?三岁?”
明明知道对方不会回答,但温肆就是这样,又絮絮叨叨了许久。
“哎,拜拜咯,明天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