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顾沁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她又不是真的怪大哥不回家看望。
两人聊了些许家常话，顾沁再去逗了会儿小团子蓁蓁，便离开了。
虞姝心情有些闷闷的，她看了看蓁蓁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一双小手。
忍不住把手贴上去，轻轻揉了揉。
“？？？”
顾蓁蓁满脸问号：“姝姝，你怎么也学起小姑来了？”
她的脸真有那么受欢迎吗？
虞姝没有回答，等她觉得把上面别人的气息去得差不多了，才将手拿下来。
顾蓁蓁歪着脑袋，不解地盯着她：“姝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虞姝愣了一愣，反问道：“我哪有？”
说罢，拿起一旁的沙盘，开始练习起写字来。
顾蓁蓁一直斜着脑袋看着她，半晌，突然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来：“姝姝，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姑捏我的脸呀？”
“……没有啊。”虞姝心虚地否认，“你脸上有一点脏东西，我帮你擦擦。”
“哦……”顾蓁蓁拖长音，似信非信地应了声。
虞姝暗自松了口气，她就怕顾蓁蓁再问下去，好在没被看出什么来。
不过……她到底在担心什么被看穿呢？
虞姝摇摇头，继续专注于眼前的练习中。
……
顾昀被周淮之带到正在开挖的河床，眼下许多工人还在用簸箕和背篓在搬运炸散的土石。
另一边则派了些工人正在安装轨道。
虽然现在使用扣件将轨道牢牢钉在地上，但因为河床是会越挖越远的，所以轨道在打造时就做的可拆卸式。
等一边的土石运出去，可以将后面的轨道再移到前面来，继续利用。
轨道车不能直接从河床底下送到河岸上来，因此还在岸边轨道旁的位置加装了一台人工发力的木制起重器，可以类似于电梯一样，将河床底下的轨道车运送至与河岸平齐。
周淮之朝正在安装的工人扬了扬手，看向顾昀问道：“这些东西是不是就是如此作用的？”
顾昀看着眼前的场景，微微点头。
“不错！”周淮之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随即问道，“你可还有其他好的想法？都说出来，我立马去办！”
“没有。”顾昀皱了皱眉，淡淡回答。
真要是提出其他想法，周县令往后恐怕就赖上他了。
子衿还在家中等他，得赶紧回去才是。
周淮之对他这个回答倒不意外，毕竟同一只羊身上的毛薅一次下来，隔段时间才能再薅。
笑眯眯地看了眼顾昀，便往河床上走去，“你先别急着走，随我去看看。”
“……好。”顾昀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自上回震天雷出事后，周县令的安抚工作做得很好，百姓们又重振起来，向前挖了一大截。
周淮之指给顾昀看：“我们这边只需要向南挖掘，与临安郡的河床接壤便可。往北去也有其他地界的官吏负责，直通江上，整个运河连通，江水就会从南北向中间汇涌，到时这一路的百姓就不怕干旱了。”
听到这里，顾昀的目光不由自主往临安郡方向望去。
照这么说来，这边百姓要挖掘的河床并不十分长，有了炸药和便携操作的轨道车运输，在巨大干旱来临前，这水应该能通得了。
何况等轨道车正式安装完毕，周淮之也决定让每个村子的百姓轮月上工，大大减轻他们的辛劳程度。
比起上一条运河开凿，轻松许多。
“我已将轨道车图纸向上呈递，相信各地很快就会像我们这里一样利用起来。”周淮之负手而立。
又看了顾昀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遂补充道：“你且放心，是署的你的名字。”
功劳这种东西，不是他的，他不会占了去。
想到先前种稻之事，他呈上的折子没人重视，思来想去还是请了自家夫人帮忙。
让其修书一封，把此事告知给了岳父大人林国公，只是还不知道京城那边，有何动静……
顾昀不知晓此事，听周县令这么一说，反而笑道：“怎么？这次上面的人又要打发我几两银子？”
上回那五两银子，他可一直牢记于心。
周淮之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你小子，福气还在后头呢！”
说罢，拍了拍顾昀的肩膀，笑呵呵继续向前走去。
李相宜此时正领着一众侍卫在河岸边视察，见到这两人，缓步上前。
他先是看了顾昀一眼，这才笑盈盈地转向周淮之：“周大人，照这个进程下去，咱们也能如期完成圣上指示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周淮之不善恭维，但此时也拱手客气道：“往后还得劳烦李公公费神。”
“哪里哪里，咱们这不也是按章办事，按章办事嘛……”李相宜摆摆手，又看向顾昀，眼神略有深意。
“听说这回轨道车运输，也是顾先生想的法子？”
顾昀也不回避，微微颔首：“正是。”
“顾先生果然才华横溢，让人佩服！”李相宜夸奖道。
接着话锋一转，眼中露出审视：“不过拥有这些新颖想法，倒跟咱们四皇子在外认的师父挺相似的，可惜小皇子提及他师父身份时，便闭口不言，让人无从追问呐……”
“还有这等巧事？”顾昀面色不变，内心却疯狂吐槽起来。
这这这……这就是钟离影做的保密工作？！
早知那孩子这么不靠谱，他打死也不会说什么出来的。
“可不是巧了！”李相宜突然拔高音量，接着嘶了一声，问道：“诶，咱家记得……四皇子先前好像就养在这里的，不知顾先生可否认识此人呢？”
周淮之闻言，眸子蓦地睁圆了。
他上下打量顾昀一番，心道：阿影还认了他做师父？！怪不得……他愿意把炸药这种东西告诉阿影呢！
抵着两人审视的目光，顾昀却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认识。”
李相宜也不纠结，只是脸上呈现出失望之色，摇头道：“那真是可惜了。”
顾昀不欲再多待下去，拱了拱手：“李公公，周大人，在下还有其他事要忙，就先告辞了。”
周淮之收回目光，点点头：“顾先生请吧。”
正当顾昀抬脚准备离开时，李相宜忽又喊住了他，语调颇显古怪：“诶对了！顾先生若真认识四皇子的师父，可一定要告诉咱家呀，圣上还有一批赏赐留给他呢！”
“……”顾昀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抬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