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一连想了几天,自己这个心愿没了始终睡不踏实,于是在一天午饭过后,她对薛仁贵说:“儿啊!我想去你们单位看看。”
原来在薛母的心中,她以为只要把自己的愿望说出来,不要说十六卫,就是兵部、工部,只要儿子同意她都能去,说不定儿子不但会带她去十六卫,而且还会带她到宫中走一走、看一看呢!儿子不是正四品下右领军中郎将吗?那可是皇家卫队,是圣上的近卫。
薛仁贵吃了一惊,没想到母亲居然想进皇家卫队看一看,那可是禁地啊!按照大唐的律法,不要说是亲属,就连一般官员没有得到圣上的允许,那都是不可能得事情。
薛仁贵急忙跪在地上,对母亲说:“娘所说的违反大唐律法,恕孩儿不能答应,还请娘原谅。”
柳迎春急忙扶起薛仁贵,薛母没想到一向乖张懂事的儿子,居然一句话就将大门关闭,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薛母说:“儿啊!虽然母亲识字不多,但薛家曾经也出过名将,娘只不过是想借你的名声前去走一走,也算是了却你父亲在世时的心愿,你有为什么偏偏要一口回绝呢?”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柳迎春急忙劝说:“婆婆,十六卫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如果圣上知道了那可是杀头的死罪,您老就不要为难夫君了。”
“是吗?我没有文化,不懂大唐的律法,但他是我儿子,是大唐四品官员,难道我这个要求过分吗?”
薛仁贵说:“娘!孩儿真的无法满足你这一愿望,要不您还是体罚孩儿吧!这样孩儿心里也好受一些。”
薛母见儿子这么坚决,一脸无奈地说:“好吧!娘不去就是了,你现在已经是朝廷大员了,看与不看都是一样的。”
话虽这么说,但薛母心里始终惦记着,始终想去看看。
这天晚上,周青和姜兴霸知道薛母已经来到京城,于是带上礼物前来看望,恰巧遇到薛仁贵值班。
吃过饭以后,薛母突然问周青:“周青,你在我们家住过很长时间,我打听一下你们羽林军总部大吗?恐怕比当年襄城郡赞治的办公室大多了。”
周青说:“伯母,比襄城郡赞治的办公室大得太多了,羽林军可是负责整个长安城皇室的安全,掌管御林军的可是三品大员,您说的恐怕只是一间小小的办公室,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想不到这么大啊?怪不得天下的武秀才都向往这个地方,当年你伯父没有机会在朝廷任职,所以我也没有机会去看看,要是能到儿子的单位走一走,即使离开这个世界也能瞑目了,只可惜……”
姜兴霸说:“那您就叫薛仁贵抽空带您去看一看吧!花不了多少时间。”
周青在一旁向姜兴霸使了一个眼色,姜兴霸才想起自己说错了话。
两人稍作停留,便出了门走在回家的路上,姜兴霸说:“薛母已经这么大的年龄了,在世上还能活几年,她想去看看就满足他的愿望吧!可不能让她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啊!”
周青说:“对,我们应该满足老人家的这个心愿。”
“我也这么认为,但这可是有违大唐律法啊!该怎么办呢?”
“这样吧!薛仁贵算是圣上的忠臣,对这么一次应该不会处置他,我们就背着他把薛母接出来去看看吧!也算是替薛仁贵尽了一份孝心。”
两人商量好以后,就开始悄悄行动,第二天很早两人就把薛母接出去, 当薛仁贵值班回来,却没有见到母亲,于是他问柳迎春:“娘呢?娘去哪儿了?怎么不说一声?”
“今天天刚亮就被周青和姜兴霸两位兄弟接走了,说是吃过早饭就送回来。”
“他们把娘接到哪里去?”
“不知道,我想大家都是兄弟,所以就没有多问,应该不是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在这时,薛母满脸笑容走了进来,前几天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这让薛仁贵感到十分不解。
他也没说什么,稍作休息,便骑马来找姜兴霸,姜兴霸生怕薛仁贵怪罪,于是主动说:“伯母今天出门的事情你不要找我啊!我的性格你是清楚地,都是周青出的主意。”
“我今天来不是问罪的,但你要如实说清楚,这可是京城不是在老家龙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管这个干嘛?只要伯母回去高兴不就行了?”
“难道你们把我娘带去御林军中参观了?”
“是啊!不过都是周青出的主意,我只是参与做这件事,你不会怪我们吧?”
薛仁贵听完,心中感到有些不安,但他又因为有姜兴霸、周青这样的好兄弟感到骄傲,于是说:“周青这兄弟聪明,但也有糊涂的时候,一旦传到圣上的耳朵里,你我恐怕就……”
“不用说了,你应该好好感谢我们,凭你我立下的功劳和圣上的为人,应该不会有事的,该上班继续上班吧!”
薛仁贵别过姜兴霸回到家里,见薛母正在兴高采烈地和柳迎春说着什么,当他见到薛仁贵走进来的时候,马上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薛仁贵假装没看见,问了一声好就走进了里屋。
听说薛仁贵的母亲来到长安,一些下属便赶来看望,其实表面上说是看望,实际上是借这个机会和薛仁贵拉近距离,以便在今后的仕途升迁上,能得到薛仁贵的保举。
但薛仁贵是一个刚直的人,在朝中许敬宗又是李世民信得过的人,如果被他抓住把柄参上一本,到时候恐怕是有嘴都说不清楚了。
所以,他一直告诫柳迎春,无论是谁送的礼一律不能收,但必须请他们吃饭,这是人之礼仪。
对于薛仁贵这一做法,很多人不理解,弄得他们意识下不来台,所以在背后这些人议论纷纷:
“薛仁贵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右军中郎将吗?居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是啊!现在的薛仁贵高升了,他哪里还看得起我们?”
……
慢慢地,这些人也不来他们家了,他们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