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沁在营帐司马围走动半天,得知尹秀秀被关之地,和守卫说道:“我去看看被关的奸细,你们暂时守在这里,若有人想进去,就说我不在。”
当她来到关押尹秀秀的营帐时,司马启煊早已听到脚步声,只和尹秀秀对视一眼,转身藏到了屏风后面。
尹秀秀本来和司马启煊商议接下来的动作,没想到敌人这么快找上门了,她有心会一会。看到那张脸,简直如同照镜子,她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果然很像,可惜……”
“可惜什么?不要说一半留一半,你以为故弄玄虚,我就会怕么。”染沁已经让守卫退开些,噙着冷笑看向尹秀秀。
尹秀秀眨了眨眼,遮住了眸底的嘲讽,嘴里却字字珠玑,淡淡的看着染沁,“你是假冒的,趁我没有回来提前溜了进来。你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可惜,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不会任由你胡作非为,迟早会让大家相信,我才是真的。”
“做梦!”染沁担心被人听到,凑近了些,然后猛地挥出一巴掌,直接招呼过去。
饶是尹秀秀以为她会激怒,也没想过会被扇了嘴巴,脸偏向一边,嘴角感觉到了一丝血腥味。她却没有抬头,自愿受下了这一巴掌。
屏风后倏地动了动,十分轻微的声响,染沁打了一巴掌还在兴奋之中,完全没有留意,只当是自己和尹秀秀意料窸窣的声音。
司马启煊同样没有料到这一变故,最后犹豫的时候,染沁已经走到了门口,毫不留情的讥讽:“你等着吧,迟早你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尹秀秀感慨于她的大放厥词,不怒反笑,声音破碎,却打在听者的心头。她低低说道:“我拭目以待,不过,邪不胜正,假冒的,永远都不会有真正见光的那一天。”
门帘被摔开,然后是染沁重重地冷哼。
司马启煊松了口气,染沁应该走了。
片刻之后,屏风后刚有动静,尹秀秀立即“嘘”了一声。
日头正盛,军帐里暖意融融,司马启煊受到提示,可是没有停下脚步,反正已经出来了,他想会一会假尹秀秀。盯着营帐边上越来越近的影子,他忽然冷笑了下。
“你最好放聪明些,陛下明察秋毫,一定不会出现误判的情况。再者,我们都认识尹秀秀,她不会是假的。我看你才是那个冒牌的吧。”司马启煊对尹秀秀使个眼色,言辞犀利,没有任何客气可言。
尹秀秀愣了愣,他走出来已经超出所料,更别说听到他呵斥的话了。不过她懂他的意思,故作惊讶的反驳道:“齐王殿下,我没有骗你,刚才冒充我的人已经来过了,我脸上的巴掌印,您看看,就是她动手打的。”
染沁准备掀开门帘的手顿住了,紧张的听里面的动静,结果下一刻她嘴角勾出得意的笑。
“我刚才不过出去一下,回来哪有什么人,自始至终都是你在罢了,怎么,以为用苦肉计我就会被你迷惑,天真!”司马启煊一副不信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气势十足。
门帘终于被掀起,接着染沁走了进来,迎着日光,她的笑显得有几分缥缈,甚至带着一丝诡异。她盯着尹秀秀,冷哼一声,说道:“别枉费心机了,哪怕你学的再像,我还是我。劝你省点力气,到时候留着和你的幕后指使去说。”
反客为主,而且做的极为熟稔,尹秀秀倒是小看了染沁,她的手段,没有多高明,但是却能沉得住气。
司马启煊帮着染沁,同仇敌忾,故意激怒尹秀秀:“别以为套近乎,本王就会网开一面,你一直假冒尹秀秀,肯定是敌人的细作,现在贼喊捉贼,别以为我们会中了你的圈套。不止本王,仕多瓜尔吉和竹子他们也相信她,你不过是冒牌货而已。”
说完这话,他的眼神暗了暗,手指狠狠的攥成拳,盯着尹秀秀红肿的半边脸,心底着实一痛。眼睁睁看着她被伤害,却不能帮上忙,即使二人只是朋友,他也于心不忍。假如她换成竹子,想必他也会难过。
这么安慰自己一番,他终于压下了那丝冲动。
尹秀秀听到他的话,知道他是在博取染沁的信任,连忙按在疼痛的脸上,手心接触到脸颊,是真的疼,她痛的直掉眼泪,委屈不已,“齐王,抛开皇室的身份,我们曾经是朋友,难道你真的打算见死不救,我和她,你真的选择相信她吗?”
司马启煊尽量把视线从她受伤的脸颊移开,转而离开了座位,走到染沁身边,盯着地面冷漠说道:“真的假不了,我相信她。”
话已至此,染沁觉得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她胜券在握,自认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信任,当即提议:“齐王,不必和不相干的人浪费口舌,犯不上气恼,我们出去吧。”
司马启煊诧异的望着染沁,随后露出笑容,清润的嗓音听起来让人十分舒服,“好吧,帐子里太闷,我也是看看嫌犯是否老实,才特意过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营帐,司马启煊走出房门口的时候,蓦地回头,冲尹秀秀轻轻点头,明面上却威胁道:“你不要生了逃跑的心思,外面都是本王的人,即使侥幸出了营帐,恐怕到了外面也会身首异处。”
尹秀秀了然,他是在担心自己有危险,隐晦的警示,她微微颔首,看着厚厚的门帘重新遮挡下来。
司马启煊没有走多远,但是也避开了守卫,在营帐右方的空地上,缓缓踱步。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下凤眼,俊脸染上薄薄的红晕,本来如同谪仙的气质,瞬间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
俊美却不过于耀眼。
“王爷,为何前方守卫的人少了许多?”染沁指着远处的一排守卫,不经意的问道,眼神却始终留意身边的男人。
司马启煊眸色一深,薄唇扯出若有如无的弧度,低声解释:“此事不宜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