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芒越来越淡,三两只小小倦雀从远方飞来,栖息在高楼旁边的枝叶繁茂的银杏枝头,倦鸟归巢,暮色渐临。
顾君旭背倚着路灯杆,清涟的目光安静的望着转角,下课哨声已响了好会,仍然没见小七月的影子,小妹妹大约又累得筋疲力尽了吧。
正想着要不要去迎接一下,一抹人影转出转角,出现在宿舍楼旁边纵向拉长的水泥道上,小姑娘低着头,走得极缓。
他的唇角扬起一弧漂亮的弧度,挺拔清秀的身影离开路灯杆迎向小姑娘。
“姐姐,看帅哥!”
架扶着姐姐的金童玉童,终于发现了能让姐姐大人精神一震的事物,立马惊喜的嚷嚷。
因为惨败收场,正垂头丧气的低头数蚂蚁的小姑娘,听到小式神愉悦的说话声,下意识的抬头往前一瞅,啥也没看见,再扭头望向宿舍楼那方,一眼瞧见了依着路灯的清俊帅哥。
小顾先生?
曲七月讶异的张大眸子,没在训练场上见到他,以为他不会来了,谁知竟跑宿舍楼来守株待兔来了。
看着那微笑如花,俊颜朗朗的青年,那颗饱受大叔摧残凌虐的小心灵瞬间看到了阳光,也觉绝望的人生又有了一丁点儿的希望。
如果说大叔是黑暗系的,那么小顾先生是治愈系的。
曲小巫女阴暗的心空被小顾先生的温暖照亮,歪歪斜斜的摇几步,挪到旁边的绿草坪上一屁股坐下,睁着双水濛濛的眸子望着徐徐走来的帅哥。
姐姐,节操呢节操呢?
两小朋友忧伤的叹气,姐姐大人又耍小性子了,咋办?由着她呗。
顾君旭走了几步见小女生坐着不走了,笑容无限扩大,小妹妹还真任性!
小跑着将两者之间的距离拉为零,也一步跨进草坪,在露出委屈表情的小姑娘面前蹲下,浅笑盈盈的眸子里尽是关怀:“不开心?”
“被欺负了,求安慰。”啊呜,小巫女被欺负了,求帮忙报复,求帮忙打架。
“哟,谁舍得欺负我们小七月,有欺负回去不?”这是撒娇吗?顾君旭险些失笑,小妹妹本性是不是这样娇俏活泼,天真无邪?。
“小顾先生,我跟教官撕了一架,我惨败而归,感觉扳回局面的胜算为零,心情好忧伤。”以四十五度望天,小巫女的心空没有明媚,只有忧伤。
“噗!”潇洒帅气的青年破功,笑容僵了僵:“小七月,你竟敢跟教官撕架,好强!为什么要跟教官干架呀?”
“我和他之间结有梁子,他老欺负我,为了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当然要奋起反抗,然后势单力薄,惨烈败北。”
“你呀,真倔犟。”瞅着小女生那惨兮兮的小脸,顾君旭忍不住伸出手摸小姑娘的脑顶,她头发浓密,柔顺光滑,触手之下手心涌上一丝麻痒。
他不禁闪了闪神,他发誓,绝对不是轻浮,也没有轻薄的意思,实在是小姑娘的表情太可爱了,像受委屈的小锚儿在求安慰,让人忍不住的想捋毛。
一愣之后干脆将错就错,白如羊脂玉般的手摩娑小姑娘的脑顶,笑嘻嘻的打趣:“乖,不难过噢,摸摸头!”
?
曲七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脑子里闪过一个问号,几秒后才醒悟,她被当宠物了?
这一下,曲小巫女不干了,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伸手拔开头顶的手:“不许摸我脑袋,会变笨的!”
“怎么会呢?”
顾君旭见好就收,收回手掌,心底抑不住的窃喜,小妹妹没生气哪,是不是证明小妹妹不讨厌自己?
低眸见小姑娘鼓着腮帮子,差点又忍不住去捏她的脸,小姑娘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生气的样子可爱极了,也特让人想欺负,说不定小妹妹教官也是觉得欺负小家伙感觉好玩才恶作剧的老爱欺负人。
“怎么不会,宠物们喜欢被抚摸才变得蠢萌蠢萌的,我才不要变那样。”可以接受呆萌呆萌的,蠢萌蠢萌萌的就不要了。
“小七月乃无敌美少女,活泼可爱,花见花开,不会变成蠢萌蠢萌的。”
小顾先生是个温暖的人,会逗人开心,很快曲小巫女脸上有了笑容,他对“度”的尺寸把握的极好,从不缠人,处处从对方的角度出发,当见暮色越来越浓时,频频催促小姑娘上楼用餐。
曲七月那颗受伤的心被小顾先生治愈,伤口被抚平,终于对灰败的现状又充满希望,愉快的提着帅哥特意送来的外卖上楼。
上楼下楼也累人,小顾先生舍不得小姑娘再来回跑,体贴建议从二楼阳台拿晒衣杆或绳子类的将昨天的食盒从二楼阳台递下去就好。
那提议正合曲小巫女心意,拿根绳子吊着食盒送下去给他带走。
小妖怪早先一步回到人类的宿舍小窝,和两小童屋檐子一群吃货因为看在美食的份上,破天荒地的一起歌赞了小顾先生一回。
因治疗心伤耽搁了不少的功夫,吃饭也耗去不少时间,以至于傍晚的休息时间紧巴巴的,曲七月来不及烧热火洗澡,只好擦拭一遍赶紧去上课。
燕京之夜,霓虹闪烁,繁华如星。
鸿运楼的包厢精致典雅,古色古香,隔音效果极好,并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三大男人坐一桌,慢慢享用餐食。
“……赫医生,当时就这样,小姑娘她……”
“我的天,小榕,你真对小豆芽菜说让她远离富二代富三代,小心花花公子那样的话?”
听完警卫倒豆子般诉说了一大堆话,赫蓝之如看恐龙一样看着冰山脸的发少,眼珠子快掉地上去了。
他是因为狄木头打电话转述了首长与小姑娘之间的精彩对决,才特意舍下与美女们共进晚餐的机会,去拖冷面神一起吃饭,目的就是求证一下故事是否属实。
“别忘了,那些话也是你说的。”冷面神的脸阴阴的,给发少好几眼刀子。
“我靠,我没让你直接对小姑娘那样说话,你连忠言逆耳都不知道?哪有当着面说她朋友居心不良的?要表达也得含蓄委婉,得,我服了,你自个慢慢想办法吧,别再找我。”
自作孽不可活啊。
被眼刀射中的赫蓝之绝倒,发少太有才了,竟当面诋毁小豆芽菜的朋友,这不是自寻苦吃么,小姑娘没喷他一脸唾沫子已是给了他面子,该知足了。
不过,这样好啊,小榕惹小豆芽菜生气了,他才有机会跟小姑娘结盟嘛,小榕哟,你继续去惹小姑娘吧,惹得越狠越好,小豆芽菜你要坚强些,发扬你不怕死的大无畏精神努力与小榕死磕,兄弟们在精神上力挺你到底。
心思飞转一阵,赫医生心情明媚,胃口也特好,吃嘛嘛香。
狄朝海低着头,默默的吃菜扒饭,那啥,首长和医生在说啥,他没听见,啥也没听见……
晨光又照演兵场,龙国千万里河山之内的各大军部男儿们操练的声音齐震苍穹,燕大的国防生们在休整一晚后也龙腾虎跃的出现在训练场,精神抖擞的备战。
九队成员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总会情不自禁的张望,期盼本队唯一的那朵未来小军花,总觉得看到小女生心就踏实了。
望啊望,大家脖子伸得酸了,眼睛眯累了也没看见那一抹娇俏的身影,一个个默默的叨念:快了快了……
然而,这一次到集合的铃声响起也没见人,甚至当教官们的身影徐徐而至,也仍然没看见小姑娘出现。
曲同学呢?
九队八男生有些浮燥。
施华榕从容不迫的走向九队固有的训练阵地,离得还有十几米远,凤目一掠而过,眉峰斜挑,小丫头没来?
狄朝海也发现小姑娘缺席,机警的一蹿,嗖嗖几下抢前,一阵风似的跑至站成排的九队前,目光沉静:“曲小姑娘有没跟你们说缺席原因?”
“报教官,没有。”八大男生齐齐回答。
小丫头不会想退学吧?
施华榕霍然想起昨天小丫头的话,俊脸秒速结冰,唰的定住脚,侧目喊一声:“和军,九队与八队暂时合并训练。”
“是,教官!”跑向八队的和军,火速遵令。
狄朝海问完一句话回身,又刮起一阵风,那速度极快极快,似猎豹出击,几个腾跃间又返回到首长身边,立即将从提着的男士包里找出首长的私人手机递过去。
训练时各教官的手机也全部设静音,不会接任何电话,施大教官也以身作则,不带手机在身,为防有紧急情况发生,手机由警卫管着,以备不时之需。
接过小巧的手机,施华榕长指一划开屏,按出一个数字键打出电话,几声响音之后却是客服提示的对方已关机。
关机?
俊秀的眉峰下沉,再次拔号,人也转身。
狄朝海紧跟在后,听首长打了一个电话,问了几句又挂断,走得更快。
九队八人愣愣的看着教官忽的走人,却不容他们的强大想像力有用武之地,八队教官已吹响哨子叫两队集合,他们也不敢迟疑,风风火火的去组队。
伍楼长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紧张,马上要来的那位大人物听说连校长见了也毕恭毕敬的,想到郑主任在电话里的嘱咐,她想镇定也镇定不下来。
怀揣着极度惶惶不安,打开宿舍楼大门,在门前自动罚站不到三分钟,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由近,一辆国主龙旗生下牌轿车飞一般的出现,并一个漂移拐弯,雷驰风挚的杀到跟前。
施华榕利落下车,长腿一迈,连问也没问直奔已敞开的宿舍楼大门。
榄绿色军装的男人拔长如松,冷峻飘逸,俊美无铸,看一眼让人沉沦,但他天生威仪,勇武如虎,寒意如冬霜,让人不敢靠近。
伍楼长是区分不出煞气杀气,只感受到了冰人的冷气,两腿颤颤,已是冷汗浃背。
慢了半拍的狄朝海,追着首长的脚步跑,经过伍楼长身边,见她汗出如雨,颇感无奈,首长又不是老虎,用得着吓成这样?一个大人还不如小妹妹有胆量。
他也顾不得安抚受惊的人,直接从她手中拿过备用匙:“你在楼下等着就好,有事再通知你。”
被施大教官那寒凉的冰气给震慑得不敢乱动的伍楼长,听到声音才如梦初醒,对着狄大警卫的背影投去感激的一瞥,抖着腿回值班室。
学生还没回校,宿舍楼只有几个博士生、硕士生和研究生因学业需要没放假,天天早出晚归,白天也见不着人,安静的出奇。
狄大警卫追着首长爬上二楼,冷峻寒凉的施大教官犹如逛自家般竟无比熟稔的冲往北边,停在坐东朝西那一排的最后一间宿舍门前。
他伸手,宽厚的手掌上五指如飞镖,根根透出几分凌厉的杀气,曲指,轻轻敲响红杉木门,一遍,没无人应,二遍无人应,三遍,仍然无人应。
施华榕的寒眸冰结,脸黑如墨,略略侧身:“开门。”
狄朝海应命则上,麻利的拧转锁一下,率先一推,门向右手一侧旋走,紧贴于墙。
向内一望,狄大警卫微愣,如果不是在国防生报道前他来此间宿舍看过,他会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曾经样式单一的宿舍现在已焕然一新,布置的精致雅意,对着门的那边依墙摆着两“步步高升”的盆栽树,通向阳台的那边也即是近卫生间旁边的地方放着两只高足花瓶的水养富贵竹。
宿舍内大型用具没变,多出一个床头柜,东边的窗下多一张桌几,床也改了个方向,支着不锈钢纹帐架子,挂着精美的宫廷式纹帐。
宫型纹帐挽起,床上拱着一团,他们正要找的人裹着棉被还在睡觉。
狄朝海的心拔凉拔凉的,小妹妹怕是生病了!要不谁会大热天的还裹被子?
一眼掠巡室内,施华榕看到了床上拱起的小包包,那均匀有形的眉拧成了线状,两眉之间扯出一个“川”字,两片殷红的薄唇也紧抿成线。
长腿一迈进宿舍,三步作两步的到床边,施华榕也看清了小丫头的样子,小丫头露出颗脑袋在棉被外,没戴眼镜,脸型小巧,鼻子翘挺,她侧身睡卧,纠着眉,眼睛瞌合,紧抿着的唇畔有些干裂,一张脸染着一层红潮,光洁的额心和鼻尖渗着密密布布的细小汗珠子,耳侧的头发也被汗打湿,粘成一股一股的。
她对四周的动静浑身不觉,呼吸时短时长,眼睫毛随呼吸一颤一颤的扇动,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很乖巧,远远没有张牙舞爪那么生气勃勃,反而让人心慌。
施华榕不由的窒住呼吸,侧身坐下,长如灵猴臂的胳膊一伸,伸向小姑娘的额头,他的手极宽,张开可一掌覆盖住小女生的整张脸,落到她的额头也几乎覆盖住了她的脑顶。
触到小家伙的皮肤,他的眉拧得更紧,小丫头额头冰冰的,并不烫手,再轻触脸蛋,也是冰凉冰凉的。
“朝海,打电话叫赫多嘴立即过来,告诉他小丫头像是发低烧陷于昏迷,带上该带的药品。”他看到床头柜上有抽纸,扯几张,细心的给小家伙擦汗。
“是!”小妹妹没出意外就好!
狄朝海一颗心总算安稳了,拿出手机飞快的拔号,等接通立即传达首长的命令,简洁而简短,等挂了电话,立即跑去将窗帘挽起,打开通向阳台的门通风透气。
那扇门拉开,便见阳台上摆着的万年青、四季青,许多小盆裁的花花草草,窗台上也摆着小小的仙人球仙人掌,可见宿舍的主人完全是把这地方当家一样布置,也是用了心的。
确认没自己的事,赶紧小跑下楼,他得去校门口迎赫医生,要不医生找不着地头。
施华榕迟疑一下,小心的揭开裹着小丫头的薄棉被,仍然是不敢恭维的睡姿,曲着腿,蜷缩成团,因之前捂在被子里,也捂出了汗,手心湿润。
他轻轻的帮小丫头拭汗,难得的敛去了气息,面上的神色也缓和不少,不再坚硬的像钢板。
“……”
挂在床头墙上的金童玉童,差点想飘下来掐死煞星,他他…他竟然揭开了被子,这是要害死姐姐么?
大约是这两天运动过量,他们姐姐昨晚被大姨妈折腾的死去活来,到快天亮时终于昏睡过去,他们对姐姐大人的状况也了解,以前姐姐来姨妈也曾有过发烧昏睡的情况,所以这次也没慌,拿被子捂,只要焐几身汗出来,睡一阵就好。
他们本是守着的,发觉煞星进来才挂去了墙上,现在倒好,那只煞星竟然揭开了被子,分明是来添乱的。
两小式神气得快挂不住了。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楼下传来汽车马达声,施华榕心头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狄朝海才将车子停下,一身白褂子的赫蓝之飞快的跳下车,一手提画着“十”字形的药用箱,一手提着一只背包,跟着狄大警卫急三火四的跑。
宿舍楼的大门没关,两人一口气冲进楼,又马不停蹄的爬上二楼,展开一段速度与激情似的风彩,风驰电挚的杀到目的地。
大汗泠泠的两人一头扎进宿舍。
“小榕,小豆芽菜咋样了?”
“首长,赫医生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发出声音,重点略有不同。
感觉等了一个世纪之久的冷面神,点头,非常配合的起身,将位置让出来给医生:“你来诊脉。”
我……
赫蓝之一口气卡在了胸口,我倒,太太无情了,好歹也要让他喘口气啊,没见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么?
有了小丫头不要发小的小榕,一点也不可爱了。
忿忿不平的瞪一眼见色忘友的冷面神,赫蓝之走向发少,事急从权,他也没功夫怨发少没人情味儿,一边走一边打量宿舍,心情微酸,这年头大学宿舍竟这么舒适,自己要是晚生十几年该多好。
赶到铺设整齐,垫着冰丝竹席的铁床边,很不客气的坐到狄朝海给他送来的小圆凳上,放下医用箱,拿纸巾擦净手,取体温计给小姑娘夹腋窝,才摸脉。
先诊摸右手,那眉心微不可察的拧了起来,放下小姑娘的手,抬头望望冷面军神,那一眼眼神怪异,让人莫明其妙,他却没给任何解释,又绕到床另一边去诊左手。
诊完,又看定定站着等答案的冷面神一眼,一声不吭的望向四周,目光在窗下桌几上的食盒上停留几秒,自顾自的去推开厕所门,张望几眼又掩门,退回床边。
“怎样?”
施华榕板着面孔,声音阴森,赫多嘴又皮痒了,这个时候还想玩欲言又止,玩神秘,等闲了再找机会狠狠修理一顿,让他明白什么叫轻重急缓。
“小榕,你跟小豆芽菜得有多大的仇,竟将她欺负成这样。”赫蓝之对于发少的冷眼嗤之以鼻,哼,有本事你自己来呀?威胁人算啥?
他现在才不怕呢,小豆芽菜还躺着没醒,冷面神不敢把他咋样,自然要利用一下这机会儿,杀杀冰山所向无敌的威风。
?
狄朝海满头雾水,首长跟小姑娘有仇?不可能吧。
“说清楚。”施华榕捏拳头捏得咯咯响,什么叫“将她欺负成这样”?他真要想把小丫头怎样的话,还能叫他来吗?
如果那家伙说不出所以然来,他不介意亲自让他明白什么叫“拳头”,什么叫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
“凶什么凶?”赫医生对于潜在的威胁不屑一顾,冷冷的抬下巴:“小丫头肝气郁结,心神不宁,你别说不是被你气的,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对女孩子温柔些?瞧瞧,现在将人气出病来了吧。”
可怜的小丫头被冰山虐惨了。
小豆芽菜哟,别怕,本医生来了,以后咱们一起收拾那块冰,你冲峰陷阵,爷我出谋划策外加善后,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赫医生内心激动了,昂,冰山的克星已闪亮登场,兄弟们快来抱大腿,以后老大虐谁就来找小豆芽菜求救,让小丫头哭给冰山看。
……
施大教官默默的抽嘴角,抽眼角,小丫头肝气郁结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没揍她,没教训她,怎么能将错归咎他头上?
冤,施华榕觉得自个好冤,眼神如刀,嗖的飞向医生:“别废话。”
“小榕,上次我提醒过你,小丫头幼时受过寒,寒气入体,生理期会很痛苦,现在小豆芽菜来了大姨妈,你还往死里的训练,负重十公里,踢脚站军姿,天天被你这么折腾,小丫头生理期超重负荷,内伤也受不起过度劳累在加重,被你欺负又无可奈何积气于肝,三重打击之下当然会累垮,仅只低烧昏迷已是最轻的症状,你再折腾下去小丫头真的会没命的。总之一句话,小豆芽菜病倒是你造成的。”
狄朝海听着医生巴啦巴啦的一串话,眸子越瞪越大,额心隐隐见汗,医生说的好严重的样子。
冷面神身上的冷气先是一分一分加重,再而一分一分的被收敛,最后男人面容青黑青黑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的跳动。
“小榕,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小豆芽菜来大姨妈了。”赫蓝之忍不住抚额,啊啊啊,他忘记了,小榕那货的思维里没有男女概念,哪会关心女生是不是生理期,摊上这么个发少,当医生的伤不起啊!
“没看出小丫头有什么不妥。”小丫头昨天还张扬跋扈的跟他对着干,哪有不舒服的样子?
“算了,谁教你从不关心女孩子,我说了也是白说。”赫蓝之挫败的耸肩,默默的收拾药箱。
“怎么退烧?”
“三七点三度。”赫大医生取温度计瞄一瞄,又重新塞小姑娘另一腋窝:“生理期低烧很正常,女孩子来大姨妈期间不宜用药,尤其是小豆芽菜的情况特殊,尽量先用物理法退烧吧,拿热水湿毛巾捂额头,拿被子焐身,出几身汗去邪气,如果到明天这个时候低烧不退,只能用药打针。我一会有个重要手术,得先回去,你自个照顾小家伙。”
施华榕窘了,那……刚才小丫头裹着被子是为了出汗才弄的吧?他好像好心办了坏事儿。
赫医生是很负责的,从背包里藏着的私人医用药盒里拣出几样东西交给施教官,解释如果遇到哪种突发情况用哪样,再嘱咐看体温计变化,唠唠叨叨了一大通才走,狄朝海生怕医生在燕大迷路耽误时间,去送他。
军人打理家务自是不在话下,牢记医嘱的施大教官,亲自侍候小姑娘,用被子帮她焐得严严实实的,烧热水更简单,插排,热水壶,电热水壶全是现成的,动动手就行。
烧水,湿毛巾贴额心,拭脸拭手心,一边折腾一边看体温计,来来回回折腾几十回,小姑娘的汗出了一身又一身,额心也温热起来。
过犹不及,为不至于将小丫头整出高烧来,待面额呈温热,施华榕也不敢再用热毛巾焐,只给她盖着被子,坐去写安台静候。
良久良久,裹在被子里的小姑娘翻了个身,先面朝上,又翻向另一边,连翻两下,不安的拱拱被子,逸出几声“嗯嘤”。
“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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