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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的1月,天总是阴沉,徐兢的心情,一直烦躁。

这种烦躁,在他身上,很少见。

他一向是一个比较容易制克情绪的人,能影响到他的,也只有那个让他又爱又咬牙切齿的女人了囡。

自从那一夜后,他没有再见陆时檀,这段日子,她忙着年前总结,又飞了两趟国外,忙得团团转,他没办法再像往常那样,在固定的时候看到她在程航和戴聍的陪同下,前来公司。她的生活被繁忙的工作所占满。

而那个生活圈,不是现在的他,所能进得去的,那已经不是他的社交圈鲺。

当然,如果他愿意,还是回得去的。

到底要不要回去,那正是他现在烦躁的主要原因。

有过两回,徐兢有远远看到她从电梯出来,不像以前那样神清气爽,眉目之间带着一些憔悴之色,整个人显得疲惫——那种劳累,看得他很心疼。可他没办法走近:最近一次的体检报告,2月1日时去作的检查,不太理想,比之前的每一次报告都差,这让他很灰心丧气。

他的主治大夫说:“心情很重要。像你这样每天压抑着,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好得起来。你想让身体恢复的快,就得每天保持愉快的情绪,不要那么高负荷的工作。徐兢,你的压力太大了,你的情绪太差了。这是你这一次体检报告出现问题的主要原因。”

这话,也许是安慰之辞,也许是真实情况的反应。

他知道他应该让自己保持轻松状态,这对他身体有好处,现在的问题是,他放松不了。

这该死的无比凌乱的情绪,就是这样阴魂不散的缠着他,而他拿它毫无办法。

*

2015年2月5日,上午十点,徐兢坐在位置上做着一份资料,人有点恍惚,正神游太虚呢!

“咚咚咚!”

突然,桌面被敲了一下。

徐兢回神,看到俞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面前,神情诡异的正盯着他。

这人,自从他和时檀跳过一支舞后,看他的眼神就显得有点怪了。哦,也有可能是因为程特助曾向她要过了他的电话号码,所以……

“俞经理!”

他站起来叫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没精打采的?”俞圆问。

“哦,没什么!”他说。

“跟我去一个地方!”

她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

徐兢推了推眼镜眶,若有所思的望了一下,不确定会是什么事,竟让她亲自过来叫人。

在所有人异样的侧目中,他跟上。

去的不是俞圆的办公室,而是电梯。

“这是去哪?”

电梯门关上后,他低问。

俞圆瞟了他一眼,按下了一个楼层数:60层。

那是总裁办公区域。

他明白了,是时檀要见她,本来还算平静的心,一下就波涛汹涌了起来。

*

总裁办公室,大气中依约显露着几丝女性的细腻柔软,空气里透着几丝好闻的香气,那是花的芬芳……

办公桌前,徐兢看到,有几个公司高层正和时檀讨论着什么,程航也在。

“在边上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忙里偷闲,时檀探头看了徐兢和俞圆一眼,示意女秘书把人带到边上一小客厅,看了一下手表。

无论是那几个高层,还是程航,都有冲徐兢瞄去一眼来。

小客厅。

隔了大约有十分钟,门开,时檀一身黑色职业装走了进来。

俞圆连忙站了起来:“檀总!”

徐兢跟着站起,深深睇以一目,就感受以了那样一个事实:她瘦了很多,眼袋很深,好像昨夜里没好好睡。

“小俞,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徐兢单独谈一下……”

“是!”

俞圆临走又深深瞟了

瞟徐兢,眼神,说不出来的怪。

门合上,终于,两人独处了。

“坐!”

时檀示意了一下,往单人沙发上坐下。

徐兢坐到了一个和她面对面的位置,这样,他才能更好的看着她——这近一个月时间,他过的太难受了。想她想的都要发疯。

“这几天怎么了?气色看着不是很好?”

他轻问。

“我忙翻了,没能好好休息!到现在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呢……”

说着话,她吁了着气,敲了敲腰。

徐兢皱眉,马上去往净水器内给她接了一杯水来:

“别忙得累坏自己!”

“没人会来心疼我的!”

她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谁说的!”

他无法苟同。

“我说的。我没亲人也没爱人。围在身边的人,只是一些交情不错的友人。”

“人生一辈子,若能交到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的话,也是一笔财富。”

“但朋友永远只是朋友,没办法完全替代家人和爱人的位置。”

她淡笑,喝了一小口水后又抬头问:

“我要是病倒了,你会来看望我吗?”

“会!”

他点头。但他不喜欢那样一个假设。

“关心我?”

笑容扩大了一些。

“……”

他不接话了,心下依约明白她想说什么了。

时檀没有再废话其他,直接道出了她的目的:

“我叫你过来没别的事,就是想问你想的怎么样了?”

唉,果然是为了这事,只是她为什么要在工作时间把他叫上来呢?

徐兢疑狐的想着。

“我听俞圆说,你有女朋友?”

她见他不回答,又提了这么一句。

哦,见鬼的俞圆怎么那么多嘴。

徐兢心下碎碎的抱怨起来。

这一刻,他心下清楚的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可以让他马上亲近她的机会。

答应和不答应,只一线之隔,改变的却是他接下去的人生。可是……

“檀总,我身体不太好,背景很普通,才学也疏浅,恐怕……”

他慢吞吞的说,都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心里太纠结了——事实上,他是那么那么的想答应,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抱她了,天知道,他有多抱抱她。

“身体问题,你用不着好担心的,只要不是绝症,慢慢调养总能恢复过来;背景普通,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我不需要你来锦上添花;至于才学疏浅,那应该是你太自谦了,我相信你不差就是了……徐兢,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想要你明白一件事,我陆时檀要的是一个可以疼我,愿意与我共担人生风险的男人,而不是你的过去……”

她不疾不慢的反驳着他的借口。

没能说完。

“抱歉。我肯定没法胜任!”

这一次,他拒绝的够直接,心因为这样一声拒绝而疼得缩成一团。

他是痛苦的。

可他必须这么做。

“看样子,没有余地!”

时檀静静看着。

他没有任何表情。

她看得明白,淡淡点下了头:

“我知道了。你走吧!不送!”

彼时,她的手机响起来,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先他一步走了出去,脸色极为平静的在和电话那边的人讨论着公事,似乎并没有受这件事影响。

徐兢默默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又坐了一会儿,才低着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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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压着心头那一股被撕裂的悲痛,步子高高低低的,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刚刚从病床上下来一样,完全不在正常状态。

*

陆氏摩天大楼二楼是一个大型食堂,可供七八百人同时进餐。

中午,徐兢坐在公司食堂的餐桌前,对着面前丰盛的中餐,完全没有食欲,脑海里一直一直回响着时檀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就像着了魔一下。他没办法让思绪停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徐兢,从上头下来就变得垂头丧气。挨训了?”

有人问。

徐兢扯了扯唇角。不说,低头,嚼起饭粒。

这时,边上那一桌,有个长舌妇坐了下来,满嘴神秘的在那里叫起来:

“告诉你们一件绝对惊爆的大新闻。”

“什么新闻?”

“檀总怀孕了!”

一石足能惊起千层浪啊!

徐兢整个背顿时僵住了。

“怀孕?”

“真的假的呀?”

“孩子是谁的?孩子是谁的呀?”

另有人兴奋的问起来。

“会不会是乔少的?最近,檀总一直和乔少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

“不会吧!我觉得应该是第二少的。我听说之前他们有一起共进晚餐!”

“不不不,恐怕是李先生的话!檀总和李先生有在法国一起入住酒店……”

“这些都不重要!”

爆料人把他们的假设通通推开,来了一个大转折。

“那重要的是什么?”

“檀总好像不喜欢肚子里那个孩子。好像要把它打掉!60层有个小秘书亲耳听到的,檀总要去拿掉它,就定在中午。”

这话,又激起一阵惊哗。

有人嚷了起来:

“为什么呀?这是为什么呀?好好的干嘛流掉孩子?”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俞圆也在附近吃饭,她有看到,徐兢马上扔下筷子,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她跟着一下子没了食欲。

她猜:那孩子应该是徐兢的。

因为她知道:之前,檀总和徐兢有一起失踪过一个晚上。并且,徐兢自那晚之后就变得怪里怪气的。想来,他已经和檀总搞到一起了。所以今天,檀总亲自点名要见他,必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檀总要把那孩子打掉呢?

是因为这个男人不想负责,还是檀总不想和徐兢再把关系复杂化下去?

她个人觉得是前者。

可也不对啊,这徐兢,如果真是那种爱攀龙附凤的人,为什么会在搞大檀总肚子之后,会拒绝负责?

哎呀,太想不通了。

算了,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反正这个男人,与她无缘就是了!

*

徐兢如一阵风一样冲上了60楼,总裁办公室那边的一小秘书,噌的跳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喂喂喂,你谁呀,没得到檀总通知,任何人不能擅自在60楼行走,你不知道吗?”

“我要见檀总!”

他声息微喘的表述。

“抱歉,檀总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要是再不离开,我只能让保安过来押你走了!”

小秘书一副公事公办、谁都不卖账的样子。

“让开!”

徐兢狠狠一推,险些撂倒了小姑娘,然后,就像下闸的潮水一样,冲了进去。

时檀的办公室大门紧紧关着,他敲了几下门:

“陆时檀,我有话要说,你出来!”

时,办公室内有几个高级职员

还没去吃饭,一个个直起头观望起来,看到他在那里叫,还直呼其名,脸上都现出了不快之色。

“你发什么疯?想把檀总的门给敲坏了吗?檀总又不在……”

有人喝了一句。

不在!

通常没事,她中午都在办公室吃饭的。

徐兢马上转头问:

“檀总去哪了?”

“我又不管檀总的行程,我怎么知道?哎,你谁啊?谁给你在总裁办公室横冲直撞的权力的?小索,小索,叫保安,把这人给轰出来……”

彼时,两个保安,已经在小索秘书的带领下,追了进来。

眼见得一场办公室大战就要打响。

徐兢苦笑着自己的境遇,一边暗骂自己活该,一边忙绕过去,从另一处楼梯出口冲了出去,一边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脚下没有停了半步:

“喂,程航是吗?”

哦,谢天谢地,程航的电话倒是一打就通。

“哪位?”

“我是徐兢!”

“哦,原来是你。有什么事?”

“陆时檀人呢?”

“在我前面那辆车里!”

车里?

他记得的,程航现有有自己的座驾,而时檀身边多半有玛丽陪着,阿威是司机。

“你们要去哪里?”

“医院!”

“哪家医院?”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康爱医院!”

“程航,我拜托你能不能先拖住她!”

他打赌,程航肯定知道时檀怀孕了。

“抱歉,檀总决定的事,恐怕不是别人想拖就拖得住的!”

“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我来和她说……”

“那你尽快!檀总还有一系列检查要做。你赶得及的话,说不定还能让她改变主意……”

“好……再见……不不不不,等一下,再等一下,我还有事要问:等到了医院,我该去找哪个医生?”

“我们在卜医师这边!”

“谢谢!”

*

跑了五六层楼梯,徐兢累得动弹不得了,马上去坐电梯,直达底层后,想叫一辆出租车,可该死的是出租车好难叫,等了有十分钟,才叫到了一辆。

一路之上,徐兢不停的催司机快点,致令司机脸色臭的差点破口大骂。

半小时之后,终于到了康爱医院,他一鼓作气,往妇产科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一会儿,他来到了本院最著名的妇产权威卜女士办公室前,看到程航守在门口。

“她呢?她人呢?”

他飞了过去,气都来不及换一口,一把揪住了他的手臂,叫了起来。

“刚做完检查,才回来,正在里头等最后的检查报告。要是没意外,马上可以做手术……她给过你机会的,徐兢,你觉得你现在来有用吗?”

程航站直了身体,淡淡说了一句。

徐兢不回答,推开他,跨步流星的闯了进去。

办公室内,卜医生给了时檀一支笔,正在指引她往一处空白处签字,听到破门声,一起转过了头。

他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把将那资料抓过来,一撕为二,再一撕为二:

“不许,不许。陆时檀听到没有,不许!”

一撕撕了好几下,好好的一张纸变成了一团纸屑,手一扬,那团纸屑,似雪花似的飘落起来,散了满地。

“这人是谁?”

卜医生看得目瞪口呆,叫了起来。

时檀一身淡定,坐姿都没动了一下:

“孩子的父亲!”

“哦……可他这是在闹哪样?”

卜医生托着眼镜,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一番。

时檀没回答:

“卜医生,忙碌你把资料重新打印一份,签完字我还赶着回公司处理下午的会议!”

“嗯,稍等!”

卜医生又打印了一份资料,重新推到时檀面前。

但,时檀并没有马上签字,而是把那份资料夹在手指上,递向隐约感觉到不对劲的徐兢:

“或许,你该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徐兢的气息在平静下来,理智也在慢慢恢复。

他接过一看,脑子空白了一下:只是一份安全孕产告知书。

这种书面资料,在康爱医院普遍存在。根本就不是什么流产手术同意书。

他尴尬了!

哎呀呀,丢脸,丢脸,太丢脸了!

自己居然闹了一个天大的乌龙?

不对!

如果她不是来做流产手术的,那外头为什么会传出那样一个消息出来?

他是如此聪明的人,立即明白了:

自己中招了。

这女人,在不动声色的算计他。

下一刻,她已然把告知书抽了回去,麻利在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之后,递给了卜医生。

“好好回去养着。工作不管怎么忙,三餐必须正常,营养一定要搭配好了。准爸爸要好好照顾准妈妈,别让准妈妈累倒了。准妈妈现在可是高龄产妇,得放宽心待产。心情一定得保持愉快,才能生出健康的宝宝来……”

卜医生又看了一遍那叠检查报告,抬了抬眼镜,看向徐兢时,发现他有点呆,忍不住笑呵呵的问道起来:

“准爸爸是不是高兴傻了?”

徐兢的确有点傻。

他想,这辈子,他肯定没这么傻过,居然轻易就上当了。

但,没关系,上当就上当了吧!

这种当,他愿意多上几回。

他终于泛出了笑容,伸手和卜医生握了握手:

“谢谢卜医生。我会好好盯着她的。”

“不客气,有什么问题,随时随地可以找我。”

“一定!”

时檀笑着也和卜医生握了一下手,将手袋拿上,走了出去,没理会他。

徐兢见状,感觉不太妙,忙急急忙忙跟了出去,看到程航靠在外头墙壁上,正弯唇笑。

他直想叹息:这人还故意误导他,真是可恶。

“现在,我们直接回公司呢,还是为两位找个合适的地点,好好谈谈……”

玛丽也在低笑。

“不用,我们回公司。”

时檀走在前面,下了命令。

看到此情此景,徐兢心里,算是彻彻底底想明白了:

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所以那天才对他投怀送抱,所以今天故意让他知道她怀孕的事……现在,又故意不理他,故意让他急……谁让他没对她坦白来了……活该的……

“时檀!”

他吐着气,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时檀,我们谈谈!”

“上午我们已经谈过了!”

她甩开了他的手。

他不由得苦笑,悔死了。

“上午不算!”

“算不算好像不是你一个人说了就能作算的。徐兢,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把握住,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

挑了挑眉儿,说的霸气十足。

“……”

“程航,我们走!”

时檀神情淡淡一瞥,往外而去。

*

女人是不好得罪的,怀孕的女人更是不好得罪的。

徐兢终于有了一个深刻的体验。

中午,檀大总裁带着自己的保镖,坐上车一溜烟,就从他面前消失了去,完全不给他好脸色看。

还好,程航比较好心,让他坐了他的车。

“檀总很生气。你自救多福!”

回来的路上,程航在忙着接电话之余,比较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其余,他们没谈一句。

等到了公司,檀大总裁噌噌噌上了六十楼,徐兢不依不饶跟了上去,却被拦在了门外。

那个叫小索的小秘很敬业的当起了门神:

“对不起,檀总的行程排的很忙,想要见檀总,请预约排队……”

无语问苍天啊!

徐兢惨兮兮的看着玛丽低笑着进了总裁办公室大门,一点也没有想来搭救的意思,真想仰天长叹。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就是了!

“现在预约,什么时候能见到檀总?”

“过年前肯定是不行了!这是檀总特别交待的。”

徐兢差点呻吟出声。

晕,这小妮子,故意耍坏起来,怎么这么坏。

时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徐兢不好闹出大动静,只好退出来,找去程航办公室,向这位他昔日的幕僚求助起来:

“带我进去见她。”

“恐怕不行!”

“程航!”

“现在我是檀总的私人助理。不是你的。没办法为你效力。”

“程航,这就是你见到前雇主的态度吗?”

徐兢忍不住发起牢***起来。

程航目光闪闪,低笑的说了这么几句话:

“能见到前雇主,是一件大喜事。但个人认为:职业操守必须得守。

“不过我倒是可以人性化的提醒你一句:现在檀总怀了宝宝,她会准时下班回家……

“到时该怎么做,你最好心里有个底。

“其实你应该明白,她对你的心,一直很软,就看你怎么让她消气了……

“哄哄吧,这是你欠她的……”

*

傍晚五点,徐兢守在时檀的车边,看着时檀披着一件外套在玛丽和程航的陪同下,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她还在叮嘱着什么。

终于,她看到了他。

在走近后,她步子缓了缓,目光在他身上淡淡瞄了一眼,却在面前错身而过,从左侧上了车,完全视他为无物。

他来不及受伤,急急忙忙从另一侧上了车后座,对正要上车的玛丽叫了一句:

“玛丽,你下去,我有事要和时檀说。”

“该下车的人是你!”

时檀冷静低叫了一句。

玛丽还是识趣的,低笑,把空间留给他们。守到了三步远处。

封闭的车厢内。

“檀,你玩我玩够了没有?我承认错了,我向检讨好不好?”

徐兢长长叹息,伸手牵住了她的手放在心口处,低低的倾诉起思念之情: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终于,一直不愿看他一眼的,时檀愿意正视他了。

四目相对。

他满目深情,她呢,清冷的眸光,也渐渐泛出了情绪来:

“要是我不对外说我要堕胎,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时檀,我……”

“我的份量,不及肚子里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是吗?”

“不是!”

“我看明

明就是!”

她收回自己的手:

“上午,你的表现就是这样的。你拒绝了我!”

“时檀!”

他舔了舔唇,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这么的笨拙,这么的语拙。

“下去!”

“我不下去!”

“我一直一直想要你。”

“我感觉不到!”

她淡淡的提出了她的控诉,一句复一句:

“你要是真的想我要我,你怎么没来找我?

“2014年11月3日,你进的公司,到12月31日,在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你在做什么?

“你在我公司做了一个小职员,你有天天看得到我,有大把的机会来见我,告诉我你是谁?

“你却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傻傻的上班下班?把我和你隔在两个世界里。

“你知道我有多思念你吗?

“你知道我夜夜做梦想梦到你吗?

“你知道我撑的有多累吗?

“你为什么不肯早早让我知道你还活在这世上?

“你怎么就不能及时跑到我面前,抱我一抱?

“现在,你怎么还敢当着我的面说,你想要我……

“不,你根本就不想要我!

“早上时候,你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不是吗?”

他面色惨淡,想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酸的滋味,难以尽述。

“下去,在我没气消之前,别在我眼前出现!”

她怒气忡忡的。

“你要怎样才肯气消?”

他小声的问。

“我不知道!反正,我要你现在马上下去!”

“我不下。”

他皱眉。

要真下了,她的气,恐后会越发大。

“好,你不下,那我下!”

她叫了一声,从另一边走了下去,走的飞快,后跟那么高,看得他真是好一阵心惊肉跳。

不行,以后,她不能再穿高跟鞋了,他得管住她。

可重点是,现在的她,不管他服了啊!

“时檀!”

这一声叫,叫的是何等的头疼而无奈。

时为下班高峰时候,这里陆氏高层的专用车库,一辆辆高层的私家车停放在这里,一个个听到下班铃声走出来的陆氏员工,三三两两在往这里过来。

他们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

披着粉皮色羊绒大衣的檀总,一脸隐怒的从车子里跨下来,往外而去,而在舞会上曾和她共舞的那个小职员,则从另一侧钻了出来,飞快的追了过去,极为大胆的把檀总小心翼翼的勾进了怀去: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

“不管你怎么生气,我都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

“从现在起,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离开你了。没有你在身边,我的日子,就像永远停在黑夜,看不到任何可以给我希望的光明……

“11月3日,我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了这里,终于能守到你附近,但我就是不敢再走近你。因为我不确定我到底还能不能给你带来幸福。

“我有我的顾忌。

“但,现在,我想向你保证:我会好好活下去,再也不会想着逃开你;以后做任何事,都会和你商量,绝对不会再擅自作决定……

“檀,别走,别再跟我怄气,别再让我们彼此都不好过……

“你不好受,我会不好受。我不好受,你也不会好受。我们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好不好……

“我保证:这辈子,我哪里不去了,从今往后,我就守着你。

“不管未来如何如何,我只认定你,只赖上你,只爱你,只要你,只

想做你的男人。其他,我什么都不想……

“这辈子,我只打算和你耗上了……

“檀,现在,我很郑重的想问你一声:你愿意将你的下半辈子交给我吗?从此再不分开,你愿意吗?”

明明应该很噪杂的车库,此刻寂寂无声,男人的表白在车库内回荡,所有人都在惊诧,都在等着他们女老板的回答。

檀总没有马上回答,她目不转睛的盯视了那个男人好一会儿。

下一刻,她勾住了他,众目睽睽之下,以吻允诺。

“跟我回陆家吧!”

“好!”

“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

“好!”

“过年的时候,我们结婚!”

男人顿了一下声音,笑容明晃晃的扬起,大大的点下了一个头:

“好!”

车库内,但凡听得到他们对话的人,都震惊了……

靠,这是怎么一回事?

身价菲然的陆氏女财阀,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奇貌不扬的小职员给收了去?

这这这,这天理何在啊……

待续!

---题外话---推荐《冒牌老婆很神秘》,还有两更哦!下一更,1点前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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